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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暴露和舉重若輕!

羅心戈演練結束后,重新落座。

緊接著,他的大弟子段龍開始拆解招式。

段龍從起式到收式,逐一拆分講解,整整用了一個小時。拆解完畢后,他便從頭開始教眾弟子演練。

從羅心戈演練八極到段龍拆解招式的這段時間里,陳青極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牢牢鎖定在兩人身上。

蠱身圣童那超絕的學習能力,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羅心戈展示八極時,并沒有刻意放慢速度,為了讓眾弟子明白何為八極,他不僅演練了八極基礎招式,還融入了一些八極特有的殺招。

然而,段龍在拆解招式時并未包含這些殺招。

不是他不會,而是不能教,師父雖然沒直接開口,但作為大弟子他必須懂這個道理。

對于這種剛入門的弟子,要藏要守,不能將八極所有的手段都展現出來。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不是說說而已。

藏功守術,一直是傳統。

即便是跟隨了幾十年的親傳弟子,也會有所保留。

最不濟也會藏一手絕招,在最后時刻才會施展出來。有的沒教前就死了,有的幸運,在臨死前找到一個關門弟子,將一生所學傾囊相授。

段龍負責拆解的招式正是如此。完整的八極連他自己都沒學全。

不過其他弟子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唯有陳青極這個過目不忘的怪才注意到了其中的差異。

對于這種不同,他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緣由。

這羅老頭一時興起打了一遍拳,到了他這個年紀和境界,自然是運用自如。只要不是故意收斂,就難免會施展出殺招。

這些殺招對于別人來說或許是絕技,但對于功夫已臻化境的人來說,就如同吃飯喝水一般自然地融入到了平常的招式之中。

這種融合反而更加可怕,因為你就算對八極很熟悉,也無法用固定的套路來防御,對方隨時都可能變招使出殺招,讓人防不勝防,只能硬擋!

然而,要硬擋八極……

你得靠命!

......

有些東西是騙不了人的。

陳青極的偽裝看似天衣無縫,但他畢竟不是真正習武之人,對于一些隱晦的細節并不了解。

這種細節是無法偽裝出來的。

不說羅心戈,就連段龍都瞧出了端倪。

陳青極的學習速度實在太快了,不僅如此,他的動作還極為標準。

這種標準在一開始并未顯露出來,但從陳青極演練第二遍時就有了變化。他每一次停下回顧,都在調整自己的動作,使其更加完美。

段龍發現這一幕后,看了一眼羅心戈,見師父躺在太師椅上,似乎正在閉目養神。他思索片刻,決定等這次授武結束后再向師父稟報。

并不是段龍發現了陳青極的偽裝,沒有那么多陰謀論。

他只是覺得陳青極天賦異稟,如果品行不差的話,或許會被師父收為親傳弟子,甚至是關門弟子。

眾弟子演練結束后,段龍留下了練得最好的五名弟子,陳青極也在其中。然后,他讓其他弟子散去。

“師父?!?

段龍帶著五名弟子輕輕喊。

“師父!”

五人齊聲道。

羅心戈緩緩睜開眼睛,仿佛剛剛睡醒一般,瞇著眼睛打量著幾人。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左邊身材挺拔、略顯瘦削的高個少年身上,語氣平淡地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

“李正霆?!?

高個少年回答道。

“跟我幾年了?”羅心戈接著問道。

“我從小就跟隨師父習武,已經七年了!”

李正霆的眼神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聲音中透露出難以抑制的興奮。

羅心戈點了點頭,“你的樁功很扎實,這些年的努力沒有白費。不過,出拳還是太僵硬了,要多思考,明白嗎?”

“明白了,師父!”

李正霆大聲回答道。

“嗯,是個好苗子?!?

羅心戈夸贊了一句。

然后,他的目光轉向了剩下的四個人。其他弟子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陳青極也不例外,跟著“緊張”起來。

見狀,羅心戈眉頭輕輕跳動了一下,但他沒有多說什么,繼續問向下一個人:“你叫什么?”

“劉一峰!”

“今年多大了?”

“十九!”

“跟我幾年?”

“四年?!?

“嗯,樁功很扎實。步伐很穩,就是缺少爆發力,以后多跟大師兄學學,明白嗎?”

“明白!”

羅心戈逐個詢問,連陳青極也沒有遺漏,然而,當陳青極報上名字時,他說的卻是韓文秀。

羅心戈聽聞這個名字,沒有說出半句勉勵的話,面無表情地直接跳到下一個弟子。

陳青極見狀,便明白自己暴露了,但卻不明緣由。在他看來,自己與其他弟子并無不同,為了不暴露身份,他已經足夠收斂了。

其實他從第一遍開始,就已經全部學會了,只是顧慮到其他弟子,才故意降低了速度。

難道就因為稍顯天賦,就會暴露身份嗎?

這樣的話怎么藏?

不過,暴露就暴露唄,反正學的差不多了,雖然有些遺憾沒能學全,但也足夠用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說,他也不會只有八極拳。

等收集到了,繼續補充完善罷了。

八極的那些殺招,本就是自創的,別人能創,他為何不能?

在殺伐中亦有悟道之途。論天賦,他遠勝這些人。論實力,這些沒練過炁的武夫,他抬手便可斬殺。

如此想來,也就無所吊謂了。

愛咋咋地,學都學了,收是別想收回去了。本來就是個偷師的,也沒想正經學,我不要臉我怕誰?

羅心戈走完流程,便讓其他四人回去。他沉默不語,靜靜凝視著陳青極,內心越發驚訝。

陳青極畢竟是個外行,自然不明白其中的奧妙。

習武為何要先練樁功?其中蘊含著深奧的學問。

幾乎所有的武術,無論內家還是外家,都需要通過樁功來夯實基礎。只有基礎牢固,才能練好拳法。

簡單四個字:力從地起!

殺人的方法有很多種,并非只有習武一條路,但練武之人若是下盤不穩,在交手中即刻就能分出勝負!

輕則受傷,重則喪命!

這個時代可不同于以后,是真正的生死之搏。

陳青極的暴露,源自他那穩如磐石、輕若鴻毛的下盤。他走得四平八穩,卻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這意味著什么,習武多年的羅心戈再清楚不過,即便是他這樣沉浸武道多年的老師傅,也難以達到這種境界。

若是只有穩,那只能說明他這些年的辛苦沒有白費,天賦也還不錯。但“輕”就難以言說了。

未曾習武之人,下盤虛浮,一看便知。而練習樁功有成的人,則步伐穩重,如貼地而行,但仍做不到身輕如燕。身輕,是另一種境界。

舉重若輕!

根本不是一個十五歲都沒有的孩子能做到的。這根本不是天賦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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