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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閉嘴(加更2/10)

方云華拿起黃絹,一層一層剝開,露出裹在其中的利劍。

“數十年前,魔教橫行江湖,武林萬馬齊喑,幾乎無人敢攖其鋒,唯有五岳劍派屢屢與之死戰(zhàn)。”

他拔出長劍,撫著劍身上的血跡,對林平之沉聲說道:“華山前輩守正辟邪,我賜你先輩遺物,望你得劍承志、仗義行俠,也不枉在世上走一遭。”

覺塵和尚白眉微顫,第一次睜開眼睛,注視著月臺上的情景,眼中閃爍著耐人尋味的光芒。

林平之雙手微微顫抖,激動地接過長劍,恭敬地將劍掛在自己的腰間,大聲答道:“師傅教誨,弟子謹記于心。”

岳靈珊站起身,在師兄手里取過自己的劍,鄭重的放在林震南手中。

隨即朗聲道:“林師弟,此乃岳掌門曾用佩劍,如今我轉賜與你,愿你恪盡職守,盡展所長。”

岳掌門以前的佩劍!

林震南心潮澎湃,肅然的說:“弟子謹遵師命,必不負師恩!”

胡鏢頭再次高聲唱道:“弟子奉茶——”

林震南心知已到關鍵時刻,忙從福伯手中接過托盤,上面擺著兩杯清茶,還有禮單和一只木匣。

林平之有些緊張,顫抖著將茶敬到師傅、師叔手中,隨即拿起禮單,高聲喊道:“師恩深重,千金難報,弟子在此獻上:山參若干、靈芝若干、黃精若干、金銀若干,外加——”

說到這里他深吸一口氣,用出吃奶的力氣大喊:“外加林家祖?zhèn)鲗毼铮茏恿谋泶缧模垘煾等f勿推辭!”

“可!”

方云華微微頷首,正要取杯飲茶,忽聽鏢局門口傳來一聲暴喝。

“且慢!”

觀禮眾人紛紛回頭,只見一個身著青袍、臉色陰沉的矮個道人,手提長劍站在鏢局門內。

在他身后,跟隨著三十多名同樣身著青袍、腳踏麻鞋的弟子。

這些弟子步伐穩(wěn)健,神情冷漠,似乎完全未將兩側那些身形精壯、手按腰刀的鏢師放在眼里。

道人走到月臺前,唇上鼠須輕輕一抖,臉上浮現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怪異表情。

“貧道余滄海,林總鏢頭,你不會不歡迎吧?”

眾人聞言大感意外,這話既像是問候,又像是挑釁,實在讓人難以判斷這是貴客還是惡客。

岳靈珊的心中頓時一緊,緊張地抿著唇,低聲向身邊的師兄問道:“師兄,咱們怎么辦?”

“莫慌,靜觀其變。”

方云華目光掃過臺下賓客,見人群中除了南少林的和尚,還有官府中人,眾多江南小門派江湖人,心下頓時滿是期待。

眾目睽睽之下,余滄海還敢滅門嗎?

“余滄海?”

“他不是川西青城派掌門嗎?今天來這里做什么?”

“林總鏢頭先說做道場,又說要拜師邀我來觀禮,嘿嘿,看來別有內情啊!”

“有意思,華山派、青城派,有好戲看啰......”

臺下賓客議論紛紛,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興奮與期待,知道即將上演一場好戲。

......

聽余滄海自報家門,林震南的心中不禁發(fā)顫。

明知余滄海是自己的生死仇敵,但在真撕破臉之前,卻也不得不與之周旋。

他努力保持鎮(zhèn)定,放好托盤走下月臺,笑著對余滄海拱了拱手:“些許家務事,竟能驚動余觀主,真是讓林某受寵若驚。

恰好今日龍虎山張真人也大駕光臨,請各位道長先去喝茶敘舊,待拜師禮結束之后,林某再帶犬子前來見禮。”

這話說的恭敬又客氣,仿佛真的將余滄海視為上賓,任是誰也挑不出毛病。

“哼!”

余滄海一聲冷哼,抬頭看向月臺,目光落在一身白色道袍,依舊安坐的年輕人身上。

見其面如平湖、波瀾不驚,似乎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眼中不由露出一絲陰狠。

余滄海轉頭環(huán)視賓客,視線一寸寸掃過人群,不過只在覺塵和尚身上稍作停留,便冷笑著收回了目光。

他微微側身,面向南少林的那桌賓客,語氣冰冷地道:“林震南,雖說林家與我青城派,打上一輩就有些交情,但你兒子要拜師,原本也不干余某人的事,這話是不是?”

他說“交情”二字時,咬得極重,仿佛要將這兩個字從牙縫中擠出一般。

林震南心中一沉,感受到了余滄海話語中的惡意,心知今日決不能善了,但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余滄海微微昂著頭,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繼續(xù)說道:“自四年前開始,你就派人攜重禮來青城山,說是想將鏢局開進蜀中,貧道再三拒絕,這話是不是?”

林震南張了張嘴,雖有心反口,可一想到派往青城山,至今杳無音信的鏢師、趟子手,心頭便涌起一股無力感,無奈只得再次點頭。

余滄海扯了扯嘴角,眼中閃爍著得意之色。

他微微轉頭看向賓客,不屑地說:“去歲,林震南又派人送禮,還說想為兒子求娶貧道的女兒。得知貧道沒有女兒后,又求娶貧道愛徒干兒的女兒。”

“沒有,絕無此事!”

林震南連忙否認,聲音中卻已帶著一絲慌亂。

他心里很清楚,青城派名盛位高,自己為壯大鏢局,再三拜訪并不丟人,往好了說叫百折不撓,說難聽點最多是死纏難打。

但如果被扣上一頂為壯大鏢局,給兒子求娶余滄海女兒不成,又求娶余滄海徒弟女兒的爛帽子,那他這輩子可就真抬不起頭了。

林震南往前疾走兩步,滿眼決絕之色:“余觀主明察秋毫,勿要受人欺騙!林某武功雖然不成,但也知道廉恥二字!萬萬做不出這種賣子求榮之事!”

“人豪,你的閨女,你自己來說!”

余滄海看也不看林震南,只是冷笑著瞥向門口,勾起的嘴角滿是玩味與戲謔。

眾人隨之望去,發(fā)現青城派弟子末尾,竟然有個牽著個少女的漢子。

那漢子肩上挑著一個擔子,擔子上捆扎著紅花,此刻牽著小姑娘,低眉順眼地走上前來,一邊走一邊嘆氣。

“林鏢頭啊,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雖也姓于,但姓的是干勾于,只是師傅的義子干兒。你非要和我結親——”

他將擔子輕輕放在地上,滿臉都是愁苦之色:“現在你等我答應,都帶閨女來相看林少爺了,你又說沒這回事,我于人豪臉皮厚,就當是白跑一趟了,可你讓這姑娘家的臉往哪兒擱啊?”

指了指月臺上的林平之,于人豪唉聲嘆氣地說:“乖囡,那就是爹帶你來相看的郎君,管他成不成,你看一眼吧!”

他說著,輕輕拍了拍少女的胳膊,那姑娘身子一抖,仿佛被驚嚇的小鹿,忽的哇哇大哭起來,淚水如斷線的珠簾般滾落。

林平之聽到哭聲,頓時手足無措,看看前方的爹爹,又去人群里找母親,見母親搖頭才松了口氣,轉身跪倒在地,高聲道:“師傅,弟子對天發(fā)誓,我爹絕不會干這事!”

他的聲音哽咽,身子微微顫抖,顯然已經激動至極,卻又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方云華扶住徒弟手臂,輕笑著說:“慌什么,清者自清,有些人想顛倒黑白,堵住悠悠眾口,可惜還要看我同不同意。”

“多謝師傅!”

林平之露出笑容,揉了揉鼻子,隨即怒目看向于人豪:“大伙可要擦亮眼睛,千萬別被人蒙蔽了!我外公想——”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后的一聲爆喝打斷。

“閉嘴!”

這聲爆喝如同炸雷一般,在林平之耳邊響起,他頓時感到一陣眩暈,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回頭望去,只見余滄海冷冷望著自己,仿佛陰魂般讓人不寒而栗。

“林總鏢頭、林公子,聽你們這意思,倒是我這干兒的不是了?”

余滄海依舊不看林家人,只是面向賓客冷笑一聲:“是他天生賤骨頭,帶著閨女千里迢迢到福州,就為了拿姑娘家的清白來冤枉你?”

觀禮賓客聞言一愣,而后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大感此言甚是有理。

更有一部分望向月臺,觀察華山兩人的表情。

如今出了這種事,青城派掌門到了,岳掌門卻未親至,說不準,今天還能在這兩個年輕人身上,看看華山派的樂子。

“好威風!好煞氣!”

眾人聞聲望去,只見方云華放下茶盞,緩緩起身道,“余滄海,欺負小輩,有什么光彩?”

他一步步往前走去,沉悶的聲音從口中滾滾而來,宛如有人擂響軍中大鼓。

“真有本事,讓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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