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

老道猛地站起身，興奮的臉色都紅潤了許多。

可轉念一想，他又坐了下來，狐疑的打量著方云華：“你憑什么知道這些？”

“笑死。”

方云華呵呵一笑，毫不猶豫的選擇給自家祖師臉上貼金：“不會吧，道長，你不會真以為，我派祖師會坐視魔教攻山，卻毫無作為吧？”

老道頓時愣住，忽然發現有諸多疑點。

若論傳承時間，華山派并不比武當派短，這種傳承數百年的門派，掌門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但絕對不會是個蠢人。

數十年前，華山派也曾統帥五岳。

身負如此聲望，面對如此恥辱，若不留下一些后手，怎么有臉面對門中弟子，怎么有臉繼續擔任一派掌門？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眼底閃過一絲明悟，沖慎道人脫口而出：“黑木崖有你們華山派的臥底！”

“沒有，不是，你別瞎說啊！”

方云華臉色微變，連忙否認三連：“我華山派是武林正道，監院可不要信口雌黃。”

沒臥底配合，你能想出這種計策？

老道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武當與華山同仇敵愾，方小友大可放心，老道嘴嚴得很。”

不！

大嘴巴也沒關系的！

你就使勁猜、使勁傳，最好傳到黑木崖，讓魔教再來一次大清洗。

方云華心中冷笑，瞥見岳靈珊依舊呆滯，又有些莫名的感慨。

兩句話，讓師妹芳心大亂。

我這么強，不削別人能玩？

隨即正色道：“若行此計，我就是那個華山男弟子，至于武當那個女弟子，我雖然會教她華山劍法，但武當本門功夫可不能太差，輕功還得好一點。做戲要做全套，不然可騙不過魔教的人。”

說完硬性條件，他又補充了一點：“武當女弟子要漂亮。”

聽完大致內容，沖慎道人緩緩點頭。

他沉吟片刻，臉上露出為難之色：“方小友，現在有個麻煩——”

“又怎么了？”方云華皺眉道：“道長，你不會這時候說，你又做不了主吧？”

“那倒不是。”

老道看了看方云華，吞吞吐吐的說：“別的都好，最大的問題是我武當派，已多年沒有坤道。”

坤道，或者說女冠，其實就是女弟子。

張三豐漢水救下周芷若，也說武當派不收女弟子，所以才將其送到峨眉滅絕師太門下。

方云華頓時無語。

不是——

這都多少年了？

怎么武當還這樣！

“沒有女弟子，那就掌門、長老、或者誰的女兒、孫女，只要武功不是太差，長得不是慘絕人寰，都行！”

方云華面無表情：“道長，你們武當派不禁婚嫁，我知道的，你可別說沒有。”

“我知道的，確實沒有。”

老道心虛的低下頭：“要不，我們武當派出男弟子，你們華山派出女——”

“不行！”

方云華斷然否定：“我華山派女弟子不堪大用，武功太差，而且除了我以外，沒有任何人敢說對門派絕對忠誠。”

“方師兄，你怎么能這么說！”

岳靈珊突然回神，十分不滿的說：“你憑什么說女弟子不堪用，武功差，對華山不忠心！”

“對對對！”

老道附和兩句，然后把頭垂的更低了：“比如師侄女，武功想來不差，對華山派也定是忠心......”

“不可能！”

方云華再次否定：“小師妹傾心我大師兄，此事在漢中人盡皆知，魔教太容易識破了。”

“你放屁！”

岳靈珊突然漲紅了臉，怒聲罵道：“姓方的，你給我說清楚！什么傾心......傾心大師兄？什么漢中人盡皆知？你胡說八道什么！”

“不傾心也不行，小師妹是掌門獨女，不太符合這個角色。”

方云華繼續否定：“監院，若武當派沒有合適的人，這條計策就免談了。”

“別啊！”

沖慎道人急了，如果有魔教高層內應，這條計策成功幾率非常......

呃，相當高。

反正比派高手夜襲黑木崖高。

他屁股往前蹭了蹭，訕笑道：“方小友，不要沖動，咱們從長計議，萬一不行我收個女徒弟，這個月開始挑人，下個月就開始教她武功，最多一兩年就能達到你的要求。”

“那也不行！”

方云華無情拒絕，半遮半掩的說：“道長，那魔教高手曾受重傷，能活幾年還不好說，你這也來不及啊！”

唉！

“如此良計，如此良機，卻不能施展......”

沖慎道人惋惜的搖搖頭，忽然生出整肅武當門風的念頭。

說不定能借機找出哪個師兄弟、師侄秘而不宣，和山下嬌妻美妾所生，還教了武功的漂亮女兒呢？

“好了道長。”

方云華瞥了眼秘籍，正氣凜然的安慰道：“雖然沒法合作，秘籍我也不要了，左右你也沒什么損失，大不了再想辦法。”

說著他沖岳靈珊使了個眼色：“小師妹，咱們走。”

“哼！”

岳靈珊面如寒霜，與方云華擦肩而過，態度比之前更冷淡三分。

“監院道長，晚輩叨擾了，告辭！”

方云華笑著沖老道拱拱手，加快腳步走出石洞，似乎是要去追已走了很遠的師妹。

時也，命也。

老道長嘆一聲，將秘籍撿了起來。

拿著三本冊子，他忽然一愣。

三——

三本秘籍，三個計策......這小子只說了一個啊！

不行，剩下兩個也得聽聽！

萬一能用呢？

他連忙跑出山洞，邊追邊叫道：“方小友，請留步！”

方云華駐足回頭，疑惑的看著老道：“道長，秘籍我可沒拿啊。”

“不是秘籍的事。”

老道一把揪住年輕人衣服，不依不饒道：“小友不是有上中下三策嘛！這才說一個，聊聊，再聊聊！”

不是吧！

這也能釣到魚？

方云華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不動聲色退后一步，面色逐漸嚴肅：“道長，明人不說暗話，我剩下兩計，那是一個比一個弄險，就我這點武功，就之前那種秘籍，可沒有半分可能。”

“還要看誠意？”沖慎道人頓時愕然。

誠意不是已經證明過了嗎？

“不！這次要看臉，還要看修為！”

方云華搖搖頭，面不改色替岳不群吹捧道：“如果武當真認可這一計，回山師傅就會傳我《紫霞神功》，可即便如此，依舊是九死一生！監院道長，你說這一計險不險？”

老道心中一凜，緩緩抬起頭——只見方方少俠目光清澈、氣質脫俗，臉上滿是“視死如歸”的決然姿態。

如此神情、如此氣質，讓老道不禁暢想，那上下兩計該是何等艱險。

富貴險中求！

越是艱險，就越是可能成功。

“我想聽上策。”

沖慎道人面色凝重，一字一頓道：“那么，方小友，代價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