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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天降機會難能成全情 (上)

平川邁出正陽殿,仰頭一聲長嘆。

救了公主,皇上的賞賜大為豐厚,可是,他并沒有感到一絲的快樂。因為他知道,真相不是他救了寒蕊,而是寒蕊救了他。他不想邀功,把實話告訴了北良,可是從圣旨里,他得出北良保持了沉默的結論。他也很明白,這中間,保持沉默甚至竭力為他請賞的,還有寒蕊。

她總是這樣自以為是,把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強行加送給他,卻并不知道,這種欺騙的功勞,對他來說,無異于恥辱。

事到如今,他都不知該怎么說她才好了。要放在從前,他會一口咬定這是她對他的蔑視,是她施舍功德的手腕,他會恨她,但是經歷了這些事后,他沒法再恨她。因為他知道,她實在是一片好心,只是這好心,到了他這里,永遠都好象只會辦錯事。所以,他百口莫辯地接了賞賜,前來謝恩,心底里,卻是嘆息一聲接著一聲,對寒蕊,只有無盡的無奈了。

他信步踱下臺階,漸漸地加快了步伐。皇宮一直都不是他喜歡的地方,巴不得早點離開。

驀地,眼光一怔,他停住了腳步。

迎面而來的寒蕊,也同時發現了他,有些意外,也驟然收步。

遲疑了片刻,他默默地垂下眼簾,一躬身,行了個禮。

寒蕊沒有近前,仿佛他身上有刺一般,站在那里低聲問:“將軍的傷好些了嗎?”

“不礙事。”平川沉聲道:“行伍之人,身體沒有那么嬌貴。”

話語平靜,細品卻有好象有些別樣的意味。寒蕊一頓,有些尷尬。

平川忽然有些結舌了。該死的,我說了句什么啊?這在任何人一個人聽來,都好象是在諷刺公主嬌貴啊?!可是老天知道,他真的只是隨口一說,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更不是沖著寒蕊來的。他想解釋,又不知該如何開口,躊躇間,竟然有些臉紅了。

“你對我,還是那么深的成見么?”寒蕊輕輕嘆息了一聲。

成見?平川猛一抬頭,望見寒蕊的眼睛,那憂傷中的絕望,令他一刺,只覺得,心底有個地方,傳來一陣疼痛。他囁嚅著,欲言又止。

“早知道你這么不領情,還給你邀什么功?!”站在寒蕊身后的紅玉來了脾氣,跳出來抱不平:“就怕沒好死了你!”

平川一岔眼,看見紅玉一臉的不屑,想起剛才在正陽殿里謝賞時的窩囊,不禁有些氣惱,直通通地就嗆了一句過去:“我不是欺世盜名之輩,不稀罕你的好意!郭平川的功勞,由戰場上生死來定,不許要你們操心!”

“你就該死在泉州那山上!”紅玉毫不示弱地回敬過去:“大家都消停了!”

平川冷冷地一眼瞪過去,紅玉揚起眉毛,哼一聲,不再看他。

寒蕊見狀,也顧不上禮儀,趕緊拖著紅玉就走開了。

平川默默地望著寒蕊遠去,直到她的背影不見,才轉過頭來,走兩步,忽然狠狠地一錘,砸在了宮墻上,指骨關節之上,立刻顯出斑斑血跡。

他望著紅色的宮墻,眉頭糾結。

我究竟是怎么了?想跟她說的話,為什么老是說不出口?!

北良手中拿著圣旨,走進了明禧宮。潤蘇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你拿的,不是盼望已久的圣旨,為什么還一副不開心的模樣呢?不裝深沉,我們也不會笑你膚淺……”

“潤蘇,你別這么尖刻。”寒蕊輕輕推了下妹妹的胳膊。

潤蘇嘻嘻一笑,不做聲了。

北良悻悻地,往凳子上一坐:“這次跟蒙古交戰,皇上命我為前鋒……”

寒蕊詫異道:“你不愿意做前鋒?”

“誰說的!”北良差點跳起來,眼睛鼓得老大,嚇死人。

寒蕊偏頭想了想,說:“你手里拿的,不是定成親日子的圣旨?”

“是,再過兩個月,十一月初六,我們成親。”北良悶聲道。

“你想反悔?!”寒蕊尖叫一聲。

“誰說的!”北良又是一眼瞪過來,恨不得吃了寒蕊。

寒蕊一吐舌頭,訕訕道:“你是嫌,時間等得太長了?”

“唉——”北良甩甩腦袋,長嘆一聲。

“不是啊?”寒蕊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對不起北良哦,我是有點笨的,你不說,我也猜不出……”

“他是覺得,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想當前鋒都當不了,非得借著這個駙馬的名號,才能如愿,”潤蘇冷聲道:“他不想沾你的光,還怕被別人說三道四……”

寒蕊一愣,看看潤蘇,又看看北良,不說話了。

潤蘇瞥一眼北良,漠然道:“父皇當然不會讓自己最心愛的女兒只配個驃騎將軍,偏又碰上個有仗打的機遇,他一片苦心栽培你,只等你得勝歸來,加官進爵,讓他的女兒嫁得榮耀,你還瞎苦惱個啥呢?”

“既然你選擇了做駙馬這條路,就該知道有些不想要的東西也必須接受,比如,不是憑本事,而是憑身份得到的前鋒,不是憑大功,而是憑小事得到的封賜;還比如,就算你靠得是自己的真本事,也免不了別人在背后說你是倚仗了公主……”

“你是公主的丈夫,也是皇上的女婿,”潤蘇淡淡地說:“這個身份,你必須習慣。”

北良還沒開口,寒蕊就嘀咕起來:“有這么復雜嗎?”

“是你頭腦太簡單了。”潤蘇伸出食指,毫不客氣地戳了一下寒蕊的額頭。

寒蕊皺皺眉頭,轉向北良:“要不要我去跟父皇說,別點什么前鋒了,還是順其自然吧。”

北良擰著眉頭苦想一陣,忽然一下釋然了,笑道:“反正不管靠什么,他們都認為是因為你,那就享受一下駙馬的特權好了,也蠻好的……我就不信,給我個當前鋒的機會,我會打不下一場好仗!好歹這也是個揚眉吐氣的好機會!”

寒蕊呵呵一下,正樂著,忽然聽見紅玉稟告:“瓊云郡主來了。”

“找我什么好事啊?”瓊云到底是直性子,人還在屋外,風風火火的聲音就傳了進來。一進屋,看見北良,走上前就是大咧咧地一拍他肩膀,張口就說:“皇上把我許給戚副將了,他可是你霍家軍的人,以后就是你的手下了,要多多關照提攜他啊。”

“瓊云。”寒蕊嗔怪道:“你就不能含蓄一點,女孩子么——”

“哎喲,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扭捏了呀?”瓊云不以為然道:“以前你可沒這么矯情,今天是因為北良在吧,”緊接著,眉毛曖昧地一挑,哈哈一頓放肆的笑。

寒蕊無奈,隨她去了,低聲對北良說:“我表姐跟伯父在邊塞軍中長大,就跟個男孩子一樣,你別見笑。”

“這樣挺好,”北良說:“從她身上,我就知道,什么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啊,都是一類人……”

“別把我扯進去。”潤蘇拉下臉來:“我還是愿意中規中矩的……”

“誰也不會扯你,你矯情去吧。”瓊云哈哈一聲,坐下來,直奔主題:“找我什么事,快說,我還要趕著去辦嫁妝呢。”

“就怕沒人娶你?!”潤蘇不陰不陽地說了句話。

“戚副將,我挺對得上眼的,當然要抓緊羅。”瓊云一點也不害羞:“想跑,門都沒有!”

寒蕊和北良無言地對視一眼,隨即掩嘴而笑。

“笑什么?!”瓊云認真地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瞥一眼潤蘇,幽聲道:“總好過有些人,老賴在宮里……”

“那也比恨嫁的好啊。”潤蘇并不惱,洋洋自得地說。

“別爭了,說正事。”寒蕊知道她們一斗嘴就沒完,趕緊打斷。

寒蕊清了清喉嚨,說:“今天叫你來,是因為李修竹。”

北良忽地一刺,他垂下眼簾,掩蓋著自己的緊張,認真地聽寒蕊往下說:“母后說,太子哥哥已經去了,她還沒有正式嫁過來,不該再耽誤她的青春。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請你來問問,她有什么意向沒有?”

瓊云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母后說,她是個聰明的女子,事情都過去大半年了,她應該會有些想法的,”寒蕊看著瓊云:“她跟你說了什么,你盡管開口,母后說,盡量滿足她的心愿……”

聽了這番話,瓊云卻一反常態,小心而謹慎地問:“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呢?或者,她有什么傾向性的意見?”

寒蕊輕輕地搖了搖頭:“母后一直還沉浸在悲傷中,哪有這們心思?!”

“那,你們的意思呢?”瓊云的眼光停在寒蕊的臉上。

寒蕊想了想,說:“她還是要嫁人的不是,就是看,她愿意嫁給誰了……”

北良更加緊張了,他端起杯子喝口水,感覺手心里已經出了汗。

“哪些人合適呢?”瓊云又問。

寒蕊冥想了一陣,報出幾個名字來。

“哦,”瓊云慢吞吞地開了口:“不是,還有個凌王爺么?”

“凌王爺?”寒蕊納悶道:“你怎么想到他身上去了?他可是比修竹大六歲,太大了,而且,他還不是初婚,去年才死的王妃,這怎么合適?”

瓊云嘟嚷了一句:“哎呀,不是報出來讓她選么,多幾個人才好,選擇余地大么。”

一絲冷笑滑過潤蘇的嘴角。

北良將茶放下,拿定了主意,穩聲道:“還有個人,你們忘了,我倒是覺得挺合適的。”

“誰?”寒蕊好奇地問。

北良悠悠一笑:“平川啊。”

一瞬間,瓊云臉色有些發硬:“他呀,他不是才跟……解除的婚約……”言下之意,一個連公主都敢休的角色,也太狠了些吧。

北良不動聲色地說:“連死了老婆的王爺都可以排得上號,平川不過是解了婚約,為什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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