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穿到這個世界起,我便知道攻略沈序是我回家唯一的方法。
這些年,或許是因為愧疚,系統很少干涉我。
今日是它第一次出聲制止我,同時我也驚訝地發現,沈序竟然能聽到我和系統間的對話。
我屏退了下人,抱著一堆傷藥厚著臉皮推開了沈序的房門。
誰能想到,沈序才到我府上的第一日,我就命人打斷了他的腿,然后又跟瘋子似的,嬉皮笑臉地上門道歉。
“滾!”
我前腳剛邁進門,迎面就砸過來一茶盞,我膽戰心驚地避開,對上了床上沈序那雙沁了毒的眸子。
哎。
在沈序的一聲悶哼中,我眼疾手快地接上了沈序的斷骨,叮囑他好好休養,有需要的我讓府里的丫鬟來送。
燭火微微搖曳,我和沈序的影子映在白墻上,我想要伸手觸碰他的臉,他厭惡地避開。
“說罷,又想怎么折辱我?”
我吐出一口濁氣,微笑道,“七郎,你真是誤會我了。”
“你當初令我瞎了一只眼,如今我斷你一條腿,咱們兩清了不是?”
我笑瞇瞇地摁住被窩底下沈序拿刀刺向我的手,沈序虎口一震,吃痛地放開,冷哼道:“紀鳳臺!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我戴著半張金色面具,在燭芯的跳動下歪頭嗤笑,拿著刀尖挑開沈序的衣襟,道:
“都說女子的容貌最寶貴,沈序,你毀了我的眼睛,以后誰還敢要我。這些年苦逼日子過下來,你還不允許我心理變態嗎?”
美人倚靠在床頭,衣衫半露,雪白的肌膚染上點點薄紅。沈序眼里含著淚,發絲凌亂的垂在胸前,屈辱地別過臉去,似是不齒道:
“你還不如殺了我。”
“那怎么行?”我一臉驚訝。
我用刀尖滑過沈序殷紅的唇畔,再然后是沈序顫動的喉結,經過兩點朱紅時,我從喉嚨里發出一道輕笑,刀尖最終落至沈序的腹部,再往下三寸——
“呀!好大!”我捂住嘴巴。
“我向皇上討你來,可是給我做面首的,你可不要偷奸耍滑。”我輕聲嘀咕。
沈序快要被我逼瘋了,眼尾發紅,終究是忍無可忍,
“紀鳳臺!你不要太禽獸!”
我垂下眼睛,笑盈盈道:
“這樣就禽獸了?”
“如果我說,沈序,我心悅你呢?”
沈序一臉愕然,面上閃過一絲羞憤。
“紀鳳臺,你......”
與此同時,腦海中響起一道冰冷的播報。
【男主好感+10】
我喜滋滋地想,果然,沈序就喜歡玩這些變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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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序到底是沒信我喜歡他,但也看出我無心殺他,倒是乖順了幾日。
可我沒想到他膽子居然那么大。
在府中同我假意迎合也就罷了,轉頭就和公主勾搭上了。
荷花池畔,楊柳扶蘇。
沈序不久前剛淋了一場雨,又被我拖下去打了二十個板子,仍身殘志堅地拖著個病弱身子替公主挽起耳畔落下的碎發,惹得公主紅了臉。
沈序在不熟悉的人眼中端得是君子世無雙的模樣,實際慣會裝模作樣,是我見過最陰險狡詐的男主。
我看著這一幕恨得牙癢癢,好你個沈七郎!
“啪!”
我提著裙邊,怒氣沖沖地殺過去,一巴掌糊在了沈序的臉上。
沈序雪白的面上頓時浮現出一個鮮紅的掌印,他頓感屈辱,那雙眼睛仇恨地瞪視著我,恨不得將我欲殺之而后快。
“紀鳳臺!你這潑婦!”
我冷笑道:“看來還是我太縱容你了。”
“早知道打斷你的腿,日日將你鎖在床上,叫你哪里都去不得才好!”
不知道沈序徑直腦補了些什么,他面上突然浮現出兩團可疑的紅暈,“真......真是......不知羞恥!”
我叉著腰,掏了掏耳朵,“你說什么?”
我和沈序針鋒相對的模樣,落到有心人眼里,倒像極了打情罵俏。
清河公主自是不滿被我和沈序忽略。
掐著小手帕,咬唇質問我:
“按照南國律法,即使貴為國師,也不可隨意傷人。”
白凈軟糯的清河公主仰起頭勾起一抹溫和的笑,眉眼間卻皆是針鋒相對。
哎。沈序何德何能。
女主竟是早早對他情根深種。
沒錯,若是按照原本的軌跡她就是那位會被沈序虐身、虐心,最后再死翹翹的工具人女主。
比起沈家沒落后紛紛避如蛇蝎的皇子們,清河公主愛慕沈序,自然會為他打聽冷宮中沈貴妃的消息。
背地里,清河公主會偷偷命人送去金銀細軟,替沈序打點那些勢利的太監宮女們,只希望沈貴妃在冷宮中的日子能夠好過些。
可傳到皇上耳朵里,就變了味兒。
沈貴妃是兩月前,皇上親自打入冷宮的。而清河公主這么做,無疑是在打皇上的臉面。
況且清河公主本就不受寵,皇上雖不理朝政,整日沉浸尋仙問道,但是氣量是個小的,隨手一揮,將清河公主賜婚給了李侍郎家的小兒子。
大婚前,清河公主曾悄悄逃出宮,扮作宮女的模樣來我府上要求見沈序最后一面。
那日,大雨傾盆。
我守在門外數著房檐上嵌有幾塊瓦片。
在數到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片的時候,清河公主失魂落魄地出來了。
就連失戀的時候,她仍然挺直背脊,維持著皇家的顏面。
她臉色難看的朝我擠出一抹笑,“今日是本宮叨擾了。”
李侍郎的兒子聽坊間傳聞風評不大好,常常流連花巷,以折磨女子為樂。
我有心想要救她。
清河公主卻對我搖了搖頭,掀起簾子,躬身進了那頂回宮的軟轎。
此后,前路叵測。
“若沒有李家,明日還會有王家,張家,劉家。”
“本宮最想嫁的人不要本宮,嫁給誰都一樣......”
清河公主走時苦澀的喃喃聲似乎還停在我的耳畔。
沈序提著一盞燈籠從里面走出來,撩著眼皮子冷冷地望向我。
我嘲笑沈序,“她真心待你,你就這么回報她?”
偌大的宅府內,此時黑暗寂靜,唯余沈序手里那盞燈籠燃著幽幽燭火。
他的臉陷在黑暗中,神色莫名,嘴角譏諷道:
“愛我的人何其多,我難道個個都要以身相許嗎?”
“紀鳳臺,你也忒大方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