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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那個女人還是惡狠狠的瞪著我,嘴巴里喊著殺人犯,騙子。

門外的長槍短炮已經(jīng)沖了上來,他們看著她,看著我,似乎在評估哪個更有看點(diǎn)。

她最終沒能沖上來,身后的警察死死的抓住,她費(fèi)力的掙扎著,扭動著。

我看著她,覺得她如同一只瀕死掙扎的蛆在費(fèi)力做著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她的吼叫、哭喊在我看來就是拙劣的演技,吸引不了一絲目光和同情,一個中年女人的歇斯底里能夠吸引到什么目光呢,沒有人會在意。

“刺啦”一道布料扯碎的聲音響起,鄒青華的兩只臂膀露了出來。

她穿著長袖,在這種炎熱的天氣里顯得有些突兀,只是她的精神狀態(tài)實(shí)在不好,大家也不會對一個病人投去更多關(guān)注的目光。

只是此時,大家看向了她破碎的衣服,以及衣服下面,那沉默著的,又似乎是在叫囂著的,陳舊的疤痕。

一條一條如同扭曲的藤蔓蜿蜒纏繞在她的胳膊上,丑陋、可怖。

不光是扭曲的痕跡,還有一些燙傷留下久不痊愈的疤痕,最顯眼的是手腕上那幾道排列整齊的一條一條的痕跡,有新有舊。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這些陳年疤痕是家暴?

是自殘?

鄒青華真的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眾人的目光刺的她心神混亂,原本想撲上來的身體立刻就蜷縮了起來,她先是用手臂遮擋著,卻發(fā)現(xiàn)還是躲避不了眾人的目光,她扭曲著身體,躲避著,卻架不住別人別有用心的目光無孔不入。

她開始瘋狂的想要用身上殘存的衣服來遮擋住丑陋的疤痕,遮蓋她過往的痕跡,卻更顯笨拙,衣服撕的更加零碎,一如她自己的人生,已經(jīng)七零八落了,縫縫補(bǔ)補(bǔ)了一下、兩下,如今卻爛的更徹底了。

旁邊的年輕警官有些不忍,脫下自己的警服蓋在她的身上。

被警服蓋上的瞬間,她如同從泥坑里被提溜上來的野貓,渾身斑駁,雙目驚恐,卻終于安靜了下來。

我冷眼看著她,思考著事件的走向,有些東西超出了我的預(yù)估,我有些憤怒,但是我不能憤怒,此時此刻,我是一個失去孩子、又被精神病一樣的前妻騷擾的無助父親。

我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出了警察局,卻不料陽城日報的柯記者追了歸來,麥克風(fēng)直接懟在了我的臉上。

“宋先生,您是否真的殺人了?是在三年前殺的嗎?殺的還是您自己的兒子?”三連問不帶一絲停歇。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其他主播也反應(yīng)過來了,一個被家暴的中年婦女有什么可采訪的,家暴這種事,那都是家庭內(nèi)部矛盾,最多是個故意傷害,遠(yuǎn)沒有親生父親殺害兒子更有看頭,他們更懂得觀眾的目光。

主播記者接連不斷發(fā)問,簡直如同新聞發(fā)布會一般,讓我體驗(yàn)了一把名人的感受。

“我沒有”我說了三個字。

“清者自清”我說了四個字。

我奮力的想要從他們的包圍圈擠出去,只是這個包圍圈太擁擠了,我一個人根本不行,門口的保安大爺想要幫忙,結(jié)果擠不進(jìn)來。

我在警察局門口被堵了半個小時,還好此時夜深人靜,倒也不會造成交通擁堵,除了我回不去家之外。

我如同龜爬一般往外挪動。

”宋承,站住”一道底氣十足的喊聲在我身后響起來。

呼啦啦人如潮流一般分流開來,我終于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我扭過頭來看向了喊住我的人。

譚警官穿著板正的警服,他的面容帶著抑制不住的憤怒,怒視著我,隨同他一起來的還有他手中拿著的一紙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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