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頂尖外科醫生,林平從不懷疑自己的觀察力,人影雖然一閃而過,但他極為確定此人就是劉海強。
昨天他就在學校門口堵過自己,今天更是在自己回家的必經之路上出現,林平不相信有這樣的巧合,所以結論就只剩下一個,劉海強開始懷疑自己了!
深吸一口氣,林平裝作無事發生,繼續往家走。
不過經過自家小區門口時,他并沒像往常一樣拐進去,而是徑直向前,到路口處買了份紅燒豬蹄。
折身再向家走時,被人窺視的感覺并沒有消失,這時林平心中便有了定數。
穿過破舊的小區內部路,進入年久失修,連聲控燈都不亮的樓道,林平不再觀察什么,只是進屋帶門時收了幾分力,讓門保持在壓住彈簧鎖,又不至于鎖上的程度。
進屋稍微觀察一下情況,張昕柔依舊是昨天的姿勢躺在沙發上,其背后被林平特意擺成心形的發絲毫無變化,沙發旁故意散落的煙灰也還在。
“她沒醒過就好,她沒醒過就少了很多不確定因素。”
林平在門口看了片刻,還是決定把張昕柔抱進臥室,那里會更好發揮一點。
將張昕柔面朝床鋪放下,把屋內所有燈全部打開,隨后林平躲在臥室內的窗簾一角。
這里抬手就能碰到電閘,透過窗簾縫隙也能觀察到臥室全景,可以很好的掌控主動權。
確定自己沒出什么紕漏,林平便屏住呼吸,猶如一頭狩獵猛獸般靜靜等待。
夜色越來越深,距林平回家已經過了五個小時,家里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但林平絲毫不懷疑自己在回家路上是不是看錯了,也沒覺得遇見劉海強只是巧合。
他依舊靜靜等待,如前世在給病人做清創手術時那樣耐心。
終于,門口傳來一聲輕響。
聽得出來,來人已經很小心的在控制聲音,他的手一直壓著門把手,就是為了避免鎖芯彈回時的那道聲響。
不過張昕柔家的門早被林平做過手腳,鎖確實沒傳出聲音,可生銹的合頁卻發出了一道刺耳的“咯吱”聲。
屋內細細聆聽的林平能感覺到,來人腳步一滯,隨即沒過多考慮便又踏步向前,似是不太在乎被發現。
壓制住腎上腺素飆升帶來的顫抖感,林平把眼睛從窗簾縫隙處移開,在心中默默倒計時,預計來人已經進入臥室,并打量完周圍環境后,才偷偷瞄了一眼。
來人確實是劉海強!
只見他站在門口,眼睛緊盯著張昕柔看了好久,目光從剛開始的平靜探視,漸漸轉為帶著一絲欲火的掙扎。
“昕柔...昕柔。”
劉海強輕呼張昕柔的名字,不過連續兩聲都沒太用力,聲音表明他好像沒那么關心張昕柔,甚至還在隱隱期盼她并不是睡著了,而是出了什么意外,昏了過去。
停頓幾秒,見張昕柔沒有回應,劉海強便又叫了兩聲,這次聲音比剛才大了一點,卻依舊達不到可以喚醒一個熟睡之人的程度。
“你沒事吧...”
劉海強終于向張昕柔走去,眼睛不可避免的掃到了張昕柔枕邊的貼身衣物,再次停頓后其眼中欲火更甚,在原地糾結許久,還是沒忍住,將手緩緩的伸向了兩件透明衣物。
“還不夠!”
劉海強伸到一半的手突然停下,他似乎已經忘記自己跟蹤林平的目的是什么了,如此光景,僅兩件貼身衣物已經滿足不了他的齷齪心思。
惡從膽邊生,略微停頓后他居然直接將手伸向了張昕柔,一個用力便將她的身子翻過來。
可劉海強還沒來得及進行下一步動作,便悚然發現張昕柔眼睛一直是睜著的,因緊張而緊縮的黑色瞳孔里只傳遞出一個信息。
“小心!”
“就是現在!”
林平心中怒吼,趁劉海強來不及反應,在拉下電閘的同時一瞬間沖出,手執手術刀便向劉海強斬去。
林平不會打架,更不用談生死搏殺。
但他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里,對人體的了解和絕對冷靜,才是他的制勝法寶。
所以林平出手時盡量壓低身子,在保證速度的前提下緊貼地面,為的就是第一刀能命中劉海強的跟腱。
林平早在張昕柔身上便領會過武者的強大,他根本不奢望一擊斃命,只求偷襲取得些成效,讓接下來的兌子能輕松些。
可他對武者的了解還是太少,幾乎在他出手的瞬間,劉海強便抬腿躲避,甚至嘴上還有時間譏諷林平兩句。
“早在等你了,你以為我有多傻,忘記自己過來干什么了?”
手中刀斬空,人也因為地板的摩擦力止住沖勢,林平像是早就計劃好一般的側身翻滾,再伸手前推,整個人便借力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說看你怎么不對勁,原來學校里的傳言都是你編的,昕柔根本沒傾心于你,你是哪個勢力的奸細,為什么要這么做。”
劉海強一臉正派,似乎剛才對張昕柔起邪念的人并不是他,連聲質問林平。
電閘雖然被林平拉斷,但今晚的天氣格外好,慘白的月光照進臥室,還是可以讓林平看清劉海強的臉。
“出汗了嗎?”
林平答非所問。
劉海強愣了一下,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額頭,果然順手擦下一排汗珠。
“是不是以為這是剛才欲望上頭導致的?”
錯了,這是藥性發作的表現。
現在看東西是不是有越來越慢的感覺?這并不是你反應變快了,而是你的神經已經被藥物麻痹,大腦和眼睛完全不同步了。”
偷襲失敗,林平見劉海強有聊兩句的想法,直接開始攻心。
“藥性發作?”劉海強一聲質疑:“怎么可能,我從今天下午到現在就沒吃過東西,你哪里有機會給我下毒?”
林平似是恨其不爭般的嘆了口氣:“以你這種水平都能當上武高老師,可見這個世界的武者也不是人人向學的。
給你科普一下,讓藥品與身體產生反應一共有三大類方式,第一類就是你所說的口服,第二類是靜脈注射,即用針管之類的器具將藥品打入靜脈,而第三類,則是我們現在討論的類型,吸入類。”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劉海強確實感覺自己越來越熱,強忍眩暈感發問道:“你的意思是空氣里有毒?怎么可能,為什么你一點事沒有。”
林平露出笑容輕輕搖頭:“I'm a doc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