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預告謀殺的小綠人
- 平行線(套裝共3冊)
- 樊落
- 7123字
- 2024-06-04 10:05:22
傅柏云跟隨舒清揚跑出去,展廳外十分寂靜,一個人都沒有。舒清揚通過對講機交代馬超他們配合保安守住大廈幾個出口,要是看到行動可疑的人,就馬上攔住他。
馬超剛回了個OK,附近就警鈴聲大作,有人按了火警按鈕。舒清揚罵了句臟話,說:“那人還在大廈,我們分開找!”
他沖傅柏云打了個手勢,沿著手扶梯跑了下去。
一樓大堂的人也不多,工作人員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個忙著去確認情況,另一個請坐在休息區的客人們迅速離開。
那些客人跟隨工作人員匆匆往外走,舒清揚冷眼看著,忽然快步走上前,叫住一個女人。
“小姐,請等等。”
女人一聽有人叫她,不僅沒停下,反而加快腳步往外跑,奈何門口堵了一堆人,她一看跑不了了,把手里的公文包摔向舒清揚,趁著他躲閃時,隨手抓住身旁一個女人,掏出匕首頂在了她脖子上。
“站住,否則我就殺了她!”
聲音嘶啞,卻是個男人的嗓音,原來他是男扮女裝。他個頭不高,長相清秀,再化了妝,不仔細看的話,還真不會發現他的偽裝。
見被發現了行藏,男人露出兇相,沖舒清揚大聲喝道。那個被劫持的女人更害怕,也跟著尖叫起來。
舒清揚立刻拔出槍對準他。
男人不怕,反而將女人拉到自己面前,把她當肉盾,冷笑道:“開槍啊,反正你們警察只想著立功,炮灰死就死了唄!”
“馬上棄械投降,否則你罪加一等!”舒清揚沉聲喝道,又握槍慢慢逼近。
男人見狀立刻叫道:“站住!把槍放下!”
大吼聲傳來,舒清揚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微微發顫,他是神槍手,這么近的距離,他有自信可以打中對方,可手指來回蜷動著,偏偏扣不下去,三年前的那一幕在眼前回閃,那一次都是因為他的自信,梁雯靜才會受重傷。
那是他的錯,他不該……也不敢再拿人質的命來證明自己的槍法。
歹徒很聰明,沒有朝大門那邊走,而是拖著女人慢慢往旁邊移動。舒清揚猜想他了解這里的構造設計,知道怎么走可以順利逃脫。
女人被歹徒的手臂勒得喘不上氣來,頭向后仰起,她奮力扭動掙扎,這給了舒清揚射擊的好機會,但是就在他躊躇時,機會便稍縱即逝。歹徒大喝著讓他放下槍,又繼續往前挪。
幸好這時客人們都逃離出去了,不用擔心傷及無辜,舒清揚深吸一口氣,槍口指著歹徒,又喝道:“放了人質,別加重自己的罪行……”
“我呸!有種你就開槍啊!”
歹徒越發囂張,舒清揚不敢逼近,緊盯著他的舉動。短暫的時間里,這里仿佛就剩下他們了,他的心臟在極力跳動著,歹徒的叫囂聲無形中與幻聽重疊了,他聽到夜梟惡意的獰笑。
“懦夫,開槍啊!”
“是啊,快開槍!”
“你不是神槍手嗎?”
“你是不敢開吧,什么罪案專家,你還不是靠著你老子的幫襯混進警隊的……”
幾個聲音交錯著在耳邊回蕩,有夜梟的,也有他自己的,最后都化成了嘲笑。三年前夜梟劫持人質時也是這樣說的,他被激怒開槍,然后……
舒清揚急忙晃晃頭,禁止自己被幻聽影響,他再度將手指扣在了扳機上,就在這時,旁邊叮鈴鈴的聲音突然瘋狂地響起,歹徒下意識地瞟了一眼,就這一瞬間的工夫,一個東西便凌空飛過去,擊中了他的手腕。
“啪”的一聲,他痛呼著,匕首也掉到了地上,隨即一道身影撲到了他面前,一拳頭打在了他臉上,緊接著是胸口和肚子。
“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恃強凌弱,你有本事單挑啊!靠抓女人來威脅,你還是不是男人!”
傅柏云說一句揍一拳,歹徒被他揍得毫無還手之力,假發掉了,他趴在地上,卻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那女人也嚇到了,僵在那兒忘了動彈。
舒清揚收起槍,跑過去查看人質的情況,她這才回過神,抓住舒清揚的衣袖,“哇”的一聲哭起來。舒清揚不擅長安慰人,看看周圍,門口那邊呆呆地站著兩位工作人員,他招手讓她們過來幫忙照顧女人,接著跑去傅柏云那邊。
匕首還在地上,舒清揚看著有些異樣,撿起來發現果然是假的,是魔術師常用的道具匕首,可以來回收縮的那種,他按著匕首尖往后壓,紅色顏料噴了出來。這么逼真的道具假如在突發狀況下使用,很容易造成警察判斷失誤,從而導致糟糕的結果。
他皺眉看向歹徒,傅柏云已經把歹徒制服了,將他的手反扣在背后按住,歹徒勉強仰起頭,沖舒清揚呵呵冷笑。
“剛才你怎么不開槍?真可惜啊,害得我沒戲看了。”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猜?”
歹徒挑挑眉,囂張地回道。傅柏云看看舒清揚的表情,明白他的想法,解釋說:“他不是針對你的,他是針對我們所有的警察。”
他說完,又沖歹徒喝道:“孫長軍,我知道你是因為你大哥死了,就痛恨所有的警察,不過那是意外,他如果不逃跑,就不會被車撞到。你有門好技術,為什么不用在正道上,偏要干壞事?你覺得你這是在報復警察,其實是在浪費自己的人生。人這一輩子就一次,這么貴重,你就不能珍惜點嗎!”
孫長軍被打得嘴角都出血了,聽了這話,他的氣焰消了,停止嘲笑,咬著嘴唇趴在地上一句話都不說。很快,支援的警察趕來了,傅柏云松開手,將他交給同事帶走。
警報解除,火警鈴聲也停下了,大廈里沒有想象中的混亂,除了一樓休息區的客人在警鈴響后被疏散之外,上面的會場沒有騷動狀況。
舒清揚松了口氣,正要向傅柏云道謝,傅柏云抬頭看他,忽然拉住他的手,按在了他腰間的槍套上。
“怕的話,不需要特意去克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我的弱點是動腦,所以今后動手的事我來,你只負責你擅長的就好。”
舒清揚怔住了,迄今為止,從來沒有人這樣對他說過,連心理醫生也沒有,他們最常說的是——你毅力很強,相信自己,你可以挺過去的。他從來沒想過可以反著來。
突然之間,他感覺肩膀沒那么重了。
“謝謝。”他說。
“我覺得搭檔之間,最不需要的就是這兩個字了,只要你在舒法醫那兒幫我美言幾句……”
“打住,還是親兄弟明算賬吧,你多少斤兩我妹知道,我可不想睜眼說瞎話。”
見沒戲了,傅柏云不理舒清揚了,跑去剛才響鈴聲的地方,撿起先前偷偷放在地上的手機,又跑回來,笑嘻嘻地說:“手機里的鬧鐘功能我還是頭一次用,挺有效的。”
地上還有塊正方形木板,舒清揚撿起來,那是剛才傅柏云用來砸孫長軍的。
被發現了,傅柏云有點不好意思,“雖然我的頭腦沒你好,但我還是希望能找出點線索,幫到你。”
“剛才你已經幫到我了。”
舒清揚想起三年前的那場對峙,當時他身邊如果有個像傅柏云這樣的搭檔,那一切一定會有個不同的結局。
“你怎么會認識孫長軍的?他有過前科?”他問。
“他沒有前科,不過他說的大哥,就是曾經照顧過他的干哥哥,是個慣偷。我看過那個案子,對他有點印象,剛才就詐唬了他一下,你教的嘛,兵不厭詐。”
舒清揚笑了,耳機里傳來馬超的聲音,說他在后門抓到一個行蹤詭異的人,看樣子是同伙。舒清揚收起笑容,說馬上過去,傅柏云跟著他,問:“你怎么知道搞鬼的人還在樓里啊?”
“我事前確認過,這棟大廈以前發生過恐怖事件,所以大廈內部有獨立的網絡安保系統,黑客要搞小動作,只能進入大廈,利用內部網絡,才有可能將自己的東西植入電腦。”
“這事沒聽你提過啊。”
“因為出任務之前做好所有調查是基本中的基本,這叫有備無患。”
舒清揚看了傅柏云一眼,傅柏云馬上敬禮,“明白了,下次我一定記住!”
“你不用跟著我了,去和蘇小花會合,看看展廳的情況,順便帶王斌下來。”
“好!”
傅柏云折去二樓,跑了兩步又轉過身,問:“再問個問題,技術科是什么時候去租屋找指紋的?沒聽小柯提到啊。”
“噢,沒有,時間上來不及,我剛才就那么隨便一說。”
“……嗯,大舅子,你比我想象的還要黑……”
展廳那邊的情況比想象中要好得多,火警鈴聲基本上沒對客人們造成影響,這完全要歸功于蘇小花的機敏反應,她在事發后就馬上搶了工作人員的麥克風,對大家說警鈴也是即興表演,請大家不要驚慌,一起來解讀小綠人要表達的意思。
蘇小花戴了工作證,又說得有條不紊,所以沒有客人懷疑她,都興致勃勃地參與解謎。等狀況穩定下來,蘇小花又聯絡了展會負責人,簡單說明情況,請他安排工作人員配合。
因為她的冷靜應對,讓歹徒想趁亂逃脫的計劃擱淺了。傅柏云和她會合后,帶王斌回警局,那個敲響警鈴按鈕,之后又被馬超抓到的歹徒也被一并帶回去審問。
王斌的案子挺簡單的,所以回了警局,蔣玎珰就把他的案子轉給了其他科室,特調科著重審問兩名歹徒。
馬超抓住的歹徒是個慣偷,四十多歲,技術相當不錯,道上人稱“黑鼠”,言下之意就是他跟晚上的耗子似的,不容易看到更不容易抓住。他已經幾進宮了,老油條一個,被逮到后,連審問都不用,他就非常配合地一股腦都說了。
三天前,有人通過黑鼠的朋友聯絡到他,出了五萬元的價碼,讓他把七巧板圖畫放去展廳,并在事后敲響火警按鈕。
黑鼠自稱早已金盆洗手了,但這次的案子比較特別,要說被拜托偷東西,這種事黑鼠常遇到,但往里送東西他還是第一次,身為神偷的自負感作祟,再加上價格實在不低,他就二話不說應下了。
對方給了他圖畫和路線圖,并說當日有人會配合他,暫時切斷展廳內部以及進出通道的監控,不用擔心被抓到,他看那圖畫就是張白紙,要不是拿了五萬元,他還以為是被騙了呢。
今天,他在掛圖畫以及撞火警按鈕上的操作十分順利,誰承想會敗在最后一關上。被抓住時他還一臉懵,一邊錄口供一邊嘮嘮叨叨地說不該拿那五萬元,他都向道上的人標榜自己已經金盆洗手了,結果又被抓了,回頭傳出去,他肯定會被笑死的。
黑鼠完全搞錯了問題重點,馬超也懶得糾正他,又詢問讓他送圖畫的人是誰,他說不知道,都是手機聯絡的,圖畫也是人家放在道邊讓他去拿的。馬超照著手機號碼打過去,已經變空號了。
技術科調查了當時大廈的監控記錄,在黑鼠帶圖畫混進展廳后,視頻就被切換了,做手腳的人是行家,所以保安室的人都沒發現有情況,這部分還有之后調換小綠人視頻的部分都是孫長軍的杰作。
七巧板圖畫被拿回來檢驗,那是用特殊的顏料繪制的,可以根據溫度轉換顏色,這也是舒清揚等人最初沒發現它存在的原因,如果沒有小綠人視頻,特調科的成員一定會認為這是七巧板連環案兇手對他們發出的挑釁。
這邊王科對孫長軍的審訊也很順利,大概他被傅柏云揍醒了,都爽快交代了。
他接活的過程和黑鼠差不多,也是與對方沒有直接接觸過,而且他拒絕拿錢,說只要能讓警察丟臉,他可以免費協助。
他的任務是切換監控和上傳小綠人視頻。現在小綠人視頻不僅在展會上公開了,還被大家傳上了網絡,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反正他做的事也沒造成危害,反而幫展會做宣傳了,展會舉辦方說不定還很開心呢,而且兇器是游戲道具,警察也不能把他怎么樣。
“這家伙還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啊!”馬超在審訊室外面看著,氣憤地說。
傅柏云說:“這也跟他從小的生活環境有關,父母離異,沒人管他,照顧他的只有一個叫王哥的慣偷,后來王哥因為逃避追捕被撞死了,他就開始仇視警察。”
“真虧得你一眼就認出來了。”
“嘿嘿,碰巧碰巧。”
舒清揚在旁邊聽著他們說話,心情輕松不起來,雖說今天的行動破解了梁瑩瑩被打暈之謎,還順帶抓到了兩個與七巧板事件有關的嫌疑人,但小綠人視頻卻在網上傳開了。
傳上網這種事不需要夜梟親自操作,因為當時在展廳的所有客人都是參與者,現在只要隨便點開個網站,都能看到網友傳的小綠人視頻。大家都覺得這個動圖做得又恐怖又好玩,就像孫長軍所說的,大大提升了展會的知名度,也等于說七巧板站主很有可能看到這段視頻,那收網行動大概就要泡湯了。
如果這是夜梟的目的,那舒清揚得說他成功了。
與上次的溫美美事件不同,七巧板事件后,夜梟始終沒有主動聯絡他,卻總讓他有種隨時被監視的感覺,假如無法順利收網,那下一個受害者很快就會出現了。
手機響了,是俞旻打來的,問他能不能過去一趟,有事想跟他說。
她口氣很慌張,舒清揚看看暫時沒事,跟傅柏云交代了一聲,跑了出去。
誰知他前腳剛到走廊上,傅柏云后腳就跟了上來,說:“一起去,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我只是去看個朋友,大白天的不會有危險,而且我現在精神狀況挺好的。”
“神經病都說自己不是神經病。”傅柏云一句話駁回了舒清揚的想法,“兩個選擇,我跟你去,舒法醫跟你去。”
“你有本事就別總把我妹妹提出來壓我。”
“那我沒本事行了吧。”
舒清揚的嘲諷對傅柏云沒用,他依舊笑瞇瞇地說。舒清揚無視他的示好,冷冷道:“還有,我是精神有點狀況,不是神經病。”
“是是是,那趕緊開車吧,多介紹我認識下你的朋友,也有助于幫你治病嘛。”傅柏云跳上副駕駛座上,催促道。
舒清揚沒話說了,沉默著開車趕到了小鳥窩咖啡屋。
咖啡屋門上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舒清揚看了一眼牌子,推門進去。
爵士樂在屋里悠揚的回旋,氣氛安寧,俞旻在柜臺里面忙活,聽到聲音,抬起頭。
舒清揚跑過去,問:“出了什么事?”
俞旻看他這么緊張,笑了,再看看隨后跟進來的傅柏云,笑容轉成服務性微笑,問:“新搭檔?”
“是啊是啊,我叫傅柏云,剛調過來給舒隊當助手的。”
傅柏云打了招呼,俞旻也做了自我介紹,又問他喝什么。他看看舒清揚,說:“他喝什么我喝什么。”
舒清揚讓他去座位上坐,又對俞旻說:“抱歉,他硬要跟來,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那挺好的啊,以前大家躲你都來不及。”俞旻看看坐在對面的傅柏云,笑著說,“我看他人不錯,你們一定搭檔得很愉快。”
“呵,如果你身邊有個隨時會告密的家伙,你就不會這么說了。”
俞旻一怔,舒清揚見她臉色不太好看,問:“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煩?”
俞旻準備著茶點,笑道:“看你說的,沒麻煩就不能叫你來了?”
她本來就長得漂亮,這一笑更顯嫵媚,被她看著,舒清揚有些不自然,眼神移開了。
他的反應讓俞旻感到失落,但臉上還是掛著笑,說:“去陪你搭檔吧,等我把這邊整好,回頭慢慢說。”
舒清揚去他固定的位子上坐下,傅柏云一看那座位離自己挺遠的,他跑過去,坐到舒清揚對面,小聲說:“她挺漂亮的啊,有眼光。”
“別胡說,他是我好朋友的未婚妻。”
一聽是這么個關系,傅柏云不說話了。俞旻把兩人的紅茶端過來,還搭配了三明治和小點心。
兩人從早上就忙活,早就餓了。傅柏云道了謝,問:“你怎么知道我們沒吃飯?”
“這還用說嗎?干你們這行的要是能正經吃飯,那才叫怪呢!”俞旻在鄰桌的座位上坐下,說,“不夠柜臺還有,這是我新嘗試做的點心,免費的,就當是對你們專程過來的答謝。”
“這不好吧,我們民警……”
話說到一半,傅柏云想起他現在不是民警了,看看舒清揚,舒清揚沒客氣,低頭大口吃起來,他就把話打住了。
俞旻起身要走,舒清揚叫住她,說:“你有什么事,直接說吧,我們一邊吃一邊聽。”
“你們平時都沒個休息時間,好歹吃飯時別想事,否則胃會疼的。”
“沒事,疼著疼著就習慣了。”
俞旻不說話了,傅柏云看看他們兩個,頭一次發現原來這人也會說笑話啊,就是笑話太冷,看,這都冷場了不是。
舒清揚還低著頭啃他的三明治,一點沒發現氣氛有微妙的僵硬,他在這方面的感覺挺遲鈍的,傅柏云只好打圓場,對俞旻說:“我也挺好奇的,要是沒不方便,你就說吧。”
俞旻猶豫了一下,說:“其實……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最近我總感覺好像被人跟蹤了。”
舒清揚吃飯的動作一停,劍眉皺起,卻沒說話。俞旻又說:“這陣子我去教堂的次數比較多,每次去的路上都有這種感覺,回來時就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累著了,神經敏感。”
傅柏云停止了吃飯,瞅了舒清揚一眼,心想俞旻是舒清揚的朋友,看樣子關系還不錯,最近夜梟一直陰魂不散的,會不會是他出現了呢?
舒清揚問:“你這感覺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大概……”俞旻想了一下,“也就一兩個月吧,一開始我沒當回事,等注意到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么久了。”
她看看舒清揚的表情,慌忙說:“我知道你們忙,你不用放心上,我也就這么一說。這街頭就是派出所,晝夜都有人呢,家里還連了安保公司的安全系統,也不怕壞人進來。”
傅柏云進門時就發現了,咖啡屋的門窗都貼了安保公司的小標貼,不過這種東西防普通盜賊沒問題,對上夜梟的話……
他心里不太有底,就聽舒清揚問:“咖啡屋的生意怎么樣?”
“還挺好的,要感謝那些老主顧的捧場,我這店開了四年多,多虧了他們啊。”
“那你最近早點打烊,我也跟街道派出所的同事打個招呼,讓他們多留意你這邊。”
“好,正好我堂妹剛辭職,下周來玩,說順便在這邊幫我一陣子。有她陪著,我想應該沒事吧。”
“還是小心點,要是發現還有不對勁的地方,馬上聯絡我。”舒清揚叮囑道。
俞旻點頭說好,眼睛微微瞇起,像是很享受被擔心的感覺。傅柏云在旁邊看著,覺得不太對勁,他中間插進一句:“記得隨身帶個防色狼電擊棒,有備無患。”
“好啊,我回頭就去買一個。”
看到舒清揚的紅茶喝完了,俞旻起身又換了新的紅茶給他,小碟子里還配了檸檬片,給傅柏云的是苦蕎茶,說:“這是我剛進的新茶,你嘗嘗看,味道怎么樣?”
傅柏云這人沒什么細膩的神經,所有東西吃到他嘴里都一個味,喝著茶,覺得特別香,說:“不錯不錯,挺好喝的。”
“那我可以放心進貨了。”
閑聊著,舒清揚的手機振動了兩下,他瞟了一眼,幾口喝完茶,起身告辭,出門時又提醒俞旻注意安全。俞旻笑著點頭,反而交代他開車時小心,別只顧著想案子。
兩人出來,舒清揚讓傅柏云去取車,他自己跑去了前面的派出所,等傅柏云把車開到路口,就見他從派出所出來,上了車后,讓傅柏云開車回局里。
傅柏云一個指令一個行動,問:“出什么事了?”
“沒大事,就是孫長軍又吐出些情報,王科讓我們回去聽聽。”
傅柏云加快了車速,路上等紅燈時看看舒清揚,又把頭轉回去,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
“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別一臉便秘相。”
“我的表情有這么明顯嗎?”
“就差把‘我想提問’四個字直接寫臉上了,你以后最好別做壞事,否則第一時間就被鎖定了。”
“噢……”既然被看出來了,傅柏云也就沒再拐彎抹角,問,“我就是奇怪,她男朋友怎么都沒露面,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吧?”
“你直覺挺靈敏的,那應該說是她的未婚夫吧,他叫陳天晴,是個登山愛好者,三年前和朋友爬山時遇到了山洪塌方,到現在人都沒找到。他個性爽朗,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中和我最聊得來的……”
舒清揚聲音低沉,他沒說太多,傅柏云也不方便再問,總覺得俞旻對舒清揚挺有想法的,舒清揚應該也很在意她,要不也不會一個電話就跑過去,他們三個人之間應該有著特別深厚的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