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喪事處理完畢后，尼拜斯侯爵并沒有馬上離去。
尤里安在前些日子就向血族的長老們遞交了關于晉升序列六魔藥教授的申請，現在也差不多是給他答復的時候了。
“你的天賦確實很不錯，通過觀察我相信你你晉升沒什么問題。”尼拜斯侯爵倒是比他想的還要溫和，“只是面臨你父親剛剛去世的打擊，我不知道你的情緒是否會被魔藥催化。”
“你的父親是非常優秀的人，是我們血族的驕傲。雖然我們很遺憾沒能收回他的非凡特性，但是他的功勛讓我們決定負責你直到序列四的魔藥和儀式。”
尤里安做出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我確實需要時間來穩定情緒，感謝長老的耐心。”他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感激的表情。
尼拜斯侯爵擺了擺手，同時向安吉麗娜致意，“無妨。我這次來還帶著親王殿下的一道指示。
“祂希望能在你們溫斯萊爾德的藥品上面附帶上親王冕下的象征。殿下需要更多的信徒。作為報酬，親王殿下允許你挑選兩件中級封印物，同時也會庇護你們的產業。”
一件中級封印物就至少需要五千磅了，這也影響不了他們的生意。
最主要的是他們沒得選擇。
尤里安隱晦的向著母親傳遞了一個眼神。他們都露出驚喜的表情，手在胸前點出緋紅之月的形狀。
“贊美親王！”
尤里安的腦子可沒閑著，在與這位侯爵大人虛與委蛇的過程中思考。為什么突然會有這樣的命令……雖然說是希望，但尤里安當然知道這種事情根本沒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他們這些商戶平常售賣的物品上一般都要打上皇帝陛下的圣徽，但是法律規定了他們不能再隨意加入別的象征。
但是親王既然發出這樣的命令，想必是和陛下達成了什么交易……祂們似乎都很需要信徒。
尤里安暗暗的記了下來。繼續捧著笑容和尼拜斯侯爵說話，直到對方離開。
他和母親相對苦笑。
安吉麗娜換上一身輕便的衣服便走了出去，準備將這件事情告知正在籌劃新一年銷售計劃的管家西蒙德。包裹藥物的紙張和裝盛藥劑的瓶子都要重新設計，所有人都要被迫忙起來。尤里安原本也想幫忙，卻被安吉麗娜以“你還要準備晉升”而義正詞嚴的拒絕了。
“你們那位親王，野心可真是夠大的。”尤里安早就已經坐到了自己的書房里面。他熟練的打開懷表，那只纏著布條的手正在詭異的活動著。
“看起來你好像有些猜測，是因為祂需要更多的信徒嗎？”尤里安想起了自己以前看過的一些小說，“是不是集齊了足夠的信仰之力就會變成神？”
“這是哪來的話本？你有研究它們的功夫不如早點研究一下神秘學知識。在我生活的那個年代這些知識遠沒有到禁忌的程度。”
尤里安瞪著死魚眼吐槽，“托爾茲納先生，時代變了。”
“你要試著習慣新的時代潮流。沉迷過去只會被新人取代。”
沒等托爾茲納開始吐槽他就快速轉移話題，這是尤里安一直以來避免矛盾的好習慣。
“老師，前幾天圖鐸公爵的信使似乎來給我送信，但是召喚咒語很奇怪……”尤里安詳細敘述了那天的場景。
“我沒有召喚過她，但是她好像能直接找到我。”
托爾茲納饒有興致的開口，“祂可真是有意思。這位信使小姐和圖鐸的關系應該很特殊，她應該是用一些特殊的方法才能留在靈界的。雖然我大概能猜到原因，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我并沒有窺探的興趣。”
“你應該是第一次見祂的時候被那位信使標記了，沒什么大不了的。一般情況下別惹她，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很特殊的關系……親人？初戀？情人？越想尤里安的表情就越古怪，公爵大人的人際關系很復雜嘛。
他迅速制止了自己腦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筆記上。尤里安將所有自己暫時不能理解的東西全部當成問題寫了下來，一個接一個的提問。
……
“我現在后悔了，知識是需要循序漸進消化的。你應該趁早把那把通識者的匕首丟掉，擁抱新的生活。”
“不，我覺得我現在對這些知識喜歡的緊。”尤里安露出邪惡的笑，“所以惡魔途徑的折翼天使魔藥真的會使人完全喪失良知嗎？”
“嗯？”
“老師？”
尤里安非常譴責自己老師這種懶倦且不負責任的態度，但也無可奈何。
不過我升到序列六應該就能借閱家族中序列的書籍了吧……尤里安自從將低序列的大部分書籍閱覽完以后，他所有的神秘學書籍都是借助父親或者母親借來的。
終于能自己去借書了……
尤里安沒有忘記要向圖鐸公爵報告的事情。作為所羅門帝國的執政官之一，祂的尊名當然被記錄在偉大的《所羅門圣典》上。
尤里安定了定神，莊重的用赫密斯語念誦：
“混亂秩序的象征，
所羅門陛下的眷屬，
扭曲與混沌的殉道者。”
尤里安的眼前出現一些混亂扭曲的圖樣，充斥著五彩斑斕的顏色，似乎有一位巨大恐怖且難以名狀的存在站在他的眼前。
他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所幸這些東西并沒有污染他的精神，他只是愣了一下就立即回過神來。
“公爵大人，我們血族的親王殿下要求我們家族生產的藥品同時要印上祂的圣徽。”
半晌那些混沌里才傳來熟悉的應答聲。
尤里安很快就把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后，做足了心理準備后，便再次向血族長老們遞交了晉升申請。
這一次的審核倒是難得的快速……尤里安知道這是尼拜斯侯爵運作的結果，而且根本上也只是想要趁機拉攏他，又能同時展現他們的仁慈。
只是他們脫離血族已久，長老們還如此重視他們？
尤里安并不清楚，面對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干脆利落的選擇了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