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望著在半空中逐漸消散的氣息，陳象微微皺了皺眉。

自己看不見元氣，這玩意兒又不是情緒……難道說，是霓虹能力者、所特有的氣息？

陳象瞥了眼金巧志。

他的眉心很干凈，或許，需要跟刑羲一樣……通過引導，才能讓那些氣息顯露出來。

刑羲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拿手指揉捏著昏沉的太陽穴，聲音低沉地說：“陳象，我都記起來了。”

暫時按下心事。

陳象笑了笑：“那太好了。你們三人匯合，后來又發生……”

“兩個人！”刑羲一字一句的說：“我，和、小金?！?

“??？”

聽見刑羲的話，金巧志頓時瞪大眼睛，顧不得腹部的疼痛，說道：“師父，還有焦哥??！他跟我一起進了度假村?！?

“閉嘴！”

刑羲擺了擺手，面色凝重地說：“當時我也以為是老焦，可是現在來看……我見到小金的時候，他背后掛著個白色娃娃。

腦袋圓圓的，脖子系了繩子，看起來像是……”

“晴天娃娃！可是、爸爸，晴天娃娃很小的呀。”

邢小翹快速說道：“跟我拳頭差不多，小金哥怎么背在身上？”

“對，就是那個，跟個哈巴狗大小?！毙挑它c了點頭：“它趴在小金的肩膀，用一對黑豆般的眼睛……”

怎么可能是兩個人？

陳象雖然沒去度假村，可是程媽說，當時一共五人跳樓：除了賓館老板、秘書，還有刑羲、金巧志以及重傷的老焦。

如果只有刑羲兩人……

陳象嘆了口氣，說道：“邢隊，你還記得樓頂發生的事情么？”

“當然。”

刑羲點點頭，正色道：“當時有很多人在賓館搜查，我和小金就找機會、從樓梯上去樓頂。

我們在水塔后待了一會兒，忽然有種……被人窺探的感覺，我抬起頭，就看見那個不男不女的家伙。

他說了一句霓虹語，還做了個很奇怪的手勢，然后……”

說到這里。

刑羲忽然皺起眉頭，心里泛起一股寒意，自語道：“不對啊。之后一段時間，我們明明是三人猜拳，輸了的人挨揍……”

確實是三個人。

當時在賓館樓頂，祁文麗‘模擬’刑羲的行為軌跡，程媽可以清晰看見：祁文麗被攻擊之后、腦袋明顯右偏，然后她也是朝右手邊揮拳……

陳象瞥了眼面色古怪的金巧志，沒有著急詢問第三個人是誰，反而盯著刑羲問道：“邢隊，那個人做過手勢，然后呢？”

“他消失了。”

刑羲似乎產生了自我懷疑，使勁晃了晃腦袋，“我眼睛都沒眨一下，他，整個人就沒了?！?

陳象站起來，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溫聲道：“邢隊，不必緊張，只是特殊能力而已。那小金背上的娃娃呢，還在么？”

“娃娃……”

刑羲神情恍惚的搖搖頭，“當我回過神，發現老焦站在旁邊，而小金背上的娃娃……就沒了?！?

“這樣啊?！?

陳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如果對方使用特殊能力，讓人意識混亂、陷入了幻境，然后用‘晴天娃娃’來替代老焦……

不對啊。

為什么要這么麻煩？

既然老焦又出現了，為什么還要用‘晴天娃娃’代替他？

假設老焦跟金巧志一起來到度假村，中間消失這段時間、他又去了哪里？

當時一共有五人跳樓，除了刑羲三人，還有兩個……

但刑羲明顯沒意識到問題，陳象擔心問出來，會讓他的思維出現混亂。

看了眼一臉茫然的金巧志，陳象深吸了口氣，“邢隊，你確定他是老焦？”

“是的?！?

刑羲苦笑一聲，拿手指點了點太陽穴，“如果這里沒問題，他一定是老焦?！?

“那……樓頂除了你們三個，還有其他人么？”

“其他人？”

“是的?！标愊舐曇糨p柔的引導著，“當時，你們三人相對而站，你站在哪個位置？”

刑羲的右手緩緩握緊、松開，似乎以此來舒緩心情。

他想了一會兒，回答道：“當時小金在我左邊，拳頭打在我臉上沒有任何感覺，前邊，應該是空地，樓梯口……在我右后方。”

聽到這里。

金巧志面露尷尬，昨天醒過來，他和師父的臉都是腫的……

陳象輕輕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如果這時候有人上樓，你應該沒有看見。后來呢，有沒有發生奇怪的事？”

刑羲感覺意識有些混亂，他再次晃了晃腦袋，閉上眼睛認真思索起來。

過了兩三分鐘。

刑羲長吁口氣，斷斷續續地說：“腳步聲……有人說話，應該是打電話，聽不清楚、似乎不是中文……后來，我的拳頭……”

說著，他比劃一個揮拳動作，中間沒有停頓，隨即又收回了胳膊，自語道：“有兩次，我好像打空了?！?

陳象輕輕頷首，繼續問道：“然后呢，站在你右邊的人，還是老焦么？”

“老焦……”

刑羲茫然的眨了眨眼，不大確定地說：“我看不清楚。白襯衣、短發，側臉腫起來了……可，他不是老焦會是誰？”

旁邊的金巧志皺起眉頭，補充道：“師父，我跟焦哥過去的時候，他穿著灰色T恤?！?

“……”

陳象暗自嘆了口氣。

雖然不確定老焦為什么消失，但最后那段時間，應該是換了個人……

可為什么呢？

就算現場那具尸體無法辨認，但重傷被送來醫院的老焦，異事局認不出來么？

況且，同樣都是跳樓，就算換個身份……

陳象忽然有種感覺，是不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復雜了。

相比刑羲雙腿斷裂，金巧志臟腑的傷勢更加嚴重，精神更是萎靡不振。如今情況逐漸明朗，暫時沒必要幫他修復記憶。

而度假村賓館的后續情況，因為涉及到異國能力者，只能由特調處來接受調查……

隨后。

陳象離開房間、給程瑜撥去電話，將刑羲的經歷、以及自己的推測，詳細講述了一遍。

電話那頭沉默一會兒，傳來程瑜輕柔的聲音。

“我知道了，小婉已經帶人守在醫院附近。如果還有人要抓小翹，有你跟著，我擔心有能力者會找上你們。”

“好的?！?

陳象笑了笑，說道：“婉姐那么厲害，我和邢小翹不會有事的。我更想知道，霓虹那邊……為什么要創造能力者?！?

程瑜嘆了口氣，語氣果決地說：“那些躲起來的老鼠，很快就會爬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