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逛來逛去實在沒看到什么好玩的，只能先找找看有什么病人了。
既然是找病人，那自然得去個病人比較多的地方。
于是朱厚照轉轉悠悠地，打聽到了一處有名的醫館。
朱厚照也不急，就在醫館門外的茶水攤坐著，等一個有緣人。
他箱子里裝的青霉素，治療效果最好的，就是各種細菌感染類的疾病。
為了防止一不小心把人給治死了，還不能找癥狀輕微的小病治療，只能找那種本來就無藥可救的病人。
于是朱厚照就坐在茶水攤這，還順便買了小點心，邊吃邊等。
朱厚照打算就等兩個時辰，等不到也沒關系，就當出來散心了。
結果沒想到，坐下還沒一刻鐘呢，就見著從醫館里走出來一老一少。
小的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老的看著得有五十多歲了。
兩個人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看樣子十分悲痛。
朱厚照一看就知道，來活了！
接著他就跟黑車司機似的，伸出扇子攔住了這兩個人。
“二位且慢，我觀二位面色慘白，神情悲痛，可是家中出了什么變故嗎？”
那老人還未說話，年輕人就氣沖沖地罵道：“關你屁事！別攔著本少爺！”
朱厚照直接被罵得一愣，媽的，我特么就問了一句，你就開罵？
那行，你死去吧。
朱厚照面色一沉，就收回了手，重新坐了回去，自顧自又喝起了茶，再沒看過那倆人一眼。
年輕人見朱厚照讓開了路，馬上就快步走了過去。
沒走幾步，那老年人卻止住了步伐，回頭打量起了坐在茶水攤上，自顧自喝茶的朱厚照。
這少年，如此年輕，雖然穿著較為普通，可是那一身的氣質，絕不像尋常人家。
剛才攔路顯然是打算有所做為，而自家小公子出言不遜，他立馬就收了手。
看樣子也不是江湖騙子一類的人。
而且，這人坐在十文錢一壺的茶水攤喝茶，桌上卻擺著好幾盤五兩銀子一盤的糕點。
直覺告訴他，這個少年不簡單。
同行的年輕人也察覺到身邊的老人沒跟上來，回過頭問道：“老王，愣著干啥！走啊！”
“公子，剛才那個人，好像有話對我們說。”
年輕人也停住了腳步，又走回老人身邊，不耐煩地說道：“這種人京城到處都是，不是要錢就是問卦行騙的，不用理會。”
年輕人正要一把拉走老人。
那老人卻擺了擺手，“公子，以我老王，五十四年看人的眼光，那個少年絕對不是一般人，我們或許應該聽一聽他有什么話要說。”
年輕人也有些無奈，“王管家，我爹咳嗽病都已經如此嚴重了，家里還有趙神醫在等著呢，還不趕緊回去，那有空理會這些莫名其妙的人！”
“誒呀，公子，放心吧，耽誤不了多少時間，我們就上去簡單問一問就好了。”
這位姓王的管家像哄孩子似的，拉著那年輕人又走了回去。
朱厚照正拿著小茶碗，打量著從醫館出來的人，就聽見后面有聲音傳了過來。
“這位小公子，剛才不知您攔住我們主仆二人，所為何事啊？”
朱厚照一聽就知道，這是剛才那一老一少又回來了。
于是頭都沒回，呷了一口茶，淡淡地說了兩個字：“沒事。”
這跟剛才攔人的語氣那是天差地別，老管家立馬就明白了，他這是生氣了。
這更讓他確信了這個少年不簡單。
于是老管家特地多走了幾步，轉到了朱厚照的面前。
恭敬地作了一個揖說道：“剛才是我家發生了急事，我家公子心急如焚，這才冒犯了小公子，我代表我家公子，給小公子賠罪了。”
那年輕人看老管家這樣，也有些不服氣，剛想說些什么，老管家立馬伸手攔住了他。
這一切都看在朱厚照眼里，這年輕人雖然為人沖了一些，不過這老頭還挺懂禮貌的。
這么大年紀都給自己賠罪了，朱厚照心里對這兩人的不滿也消了一大半。
不過這次他沒剛才的好臉了，只是再度淡淡地說道：“老丈客氣了，我也就是想問問你家里人生了什么病，或許我能治。”
那小年輕人一聽這話，又沖朱厚照說道：“你能治？我張家在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父親的咳嗽病，連趙神醫和李神醫都沒辦法，你一個黃口小兒，還大言不慚說能治？”
朱厚照簡直沒法忍這個家伙，都懶得搭理他，只深深地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后給自己倒上了茶。
那老管家又攔住了年輕人，再次語氣誠懇地說道：“小公子切莫見怪，家中主人病重，找了多少名醫都說回天乏術，我家公子著實心急。”
咳嗽病，聽起來就是肺上的病，好像可以跟自己的藥對應上。
只不過這什么張家公子，自己實在是看不慣。
算了，就當給這老頭面子了，朱厚照接著問道：“哦，既然是咳嗽病，有些什么癥狀？”
那老管家連忙說道：“家主得病已多年，幸賴各路名醫用湯藥溫養，只是今年不知為何，病情突然加重，不光咳嗽，還時冷時熱，有時還會感到難以呼吸和疼痛。”
“已經找了許多名醫都沒有辦法，今日正是因為李神醫坐堂不上門，才特地與我家公子前來詢問，不知道小公子可有辦法醫治嗎？”
古代對疾病不像后世那樣，有明確的劃分。
這王管家說他家主人的病是“咳嗽病”，實際上按照慣例，他的病已經如此嚴重了，應該叫做“肺癆”。
只不過他怕嚇到這個少年，所以遮掩了一點。
朱厚照聽完他的形容，心中略一思索，聽他這描述，有點像肺炎又很像肺結核。
但是肺結核會傳染，他說他家主人已經得病很多年了，也沒有傳染給他們。而且京城附近也沒有爆發什么瘟疫。
那么聽他這個描述，大概率是肺炎了。
肺炎，那就太好了，試青霉素正合適。
朱厚照微微點了點頭，“嗯，聽你這癥狀，我應該有辦法治療。”
那老管家大喜過望，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朱厚照問道：“小公子！小神醫！您真有辦法治好我家老爺嗎？”
“勞駕小神醫，跟我們回去一趟。”
“放心，只要您能治好我家老爺，我家老爺一定有重禮答謝！”
那張家公子卻是在一旁小聲嘀咕道：“什么神醫，搞不好又是一個江湖騙子。”
這小子實在太討人厭了，朱厚照只當沒聽見。
那老管家正要帶朱厚照離開，就聽見后面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
“求小神醫憐憫，救我母親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