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長生無語的表情，老趙則是拄著下巴笑道：“這是總的來講，其實還有一種簡單的說法。”

“什么？”

“你就是你，不是顧長生，不是趙鐵生，也不是其他任何人的時候，就成了。”

“那你做到了嗎？”

“我連名字都不知道，哪里能知道那些。”

老趙翻了個白眼道：“不過嘛，我覺得，只要認識到了，境界自然而然就到了。”

“要是按照你這么說，豈不是我想什么境界就是什么境界了。”

顧長生聽了老趙的話，也是有些無語。

但老趙也只是笑笑并不說話。

“你就當我在胡說八道好了，畢竟我可是連名字都不知道。”

顧長生盯著老趙，半晌搖頭失笑：“我也是被你繞進去了，竟然和你一個瘋老頭扯了這么久。”

老趙輕笑一聲，便重新躺下去，哼哼著準備睡覺。

但顧長生卻是在老趙躺下去時，眼中微微閃爍。

修心嗎……

……

清晨的空氣永遠是最清新的，草原上的早晨更是夾雜了一股特有的泥土芬芳和青草清香。

牛糞味難得的被壓下去，老趙從氈子上起來，剛想要張嘴打個哈欠，卻被顧長生捂住了嘴。

“嗚嗚嗚？”

顧長生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朝著外面指了指。

老趙拍了拍顧長生的手，顧長生這才將手拿了下來。

“來了？”

顧長生點點頭，隨后輕輕的走到蒙古包口邊上，聽著外面車輛發動機工作的聲音。

神識擴散而出，只見昨日那個蒙古漢子此刻正在和一個穿著蒙古服飾的男子交談著什么。

兩人交談完畢，就朝著那輛并沒有熄火的車上抗著屠宰好的牛羊。

顧長生控制著神識將那男子籠罩，卻發現對方身上帶著一股濃郁的陰氣。

感受到這一點，顧長生便收回了神識。

能有這么濃的陰氣，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老趙，剛才他們在外邊說什么？”

“說什么又來了一些人……”老趙皺了皺眉，低聲道：“口音有點奇怪，聽不太清楚。”

顧長生看著那車輛離開，這才拉著老趙走出蒙古包。

看著還在屠宰牲畜的漢子，兩人和他打了個招呼，便走出蒙古包，騎上馬，離開了這里。

在剛才那人走的時候，顧長生將一縷神識放在了那人身上，此刻循著神識的方向，很快就看到了那輛疾馳的車輛。

“慢一點，別被他發現了。”

就這樣，顧長生和老趙就這么遠遠的吊在那輛車的后面，直到來到了大中午，周圍的草已經有半人多高時，才終于看到那輛車停了下來。

因為這里青草的茂盛，很少有人能注意到，這里駐扎了很多的帳篷，與蒙古包完全相反，很小，但足夠容納幾個人睡覺不成問題。

在這些帳篷中間，支著一面墨綠色的帆布，帆布下正冒著白色的霧氣。

之前那人下了車，朝著里面喊了一聲。

便看見從帳篷中鉆出了數十道人影，這些人影都赤裸著上半身，渾身沾滿了泥污，隨著這一聲叫喊，紛紛來到車邊，將那些牛羊搬了下來。

隨后，又將這些屠宰好的牛羊運到那帆布下，直接開煮。

顧長生用神識大概的掃了一下，這群人中修為最高的就是之前那個開車的人。

但也沒有煉精化氣的程度，而那些赤裸著上半身的人，也只是堪堪達到體內有一絲微弱法力的地步。

而這些人身上大多纏繞著濃郁的陰氣，陽氣反而有些微弱，只有少部分人身上帶著細微的陰氣。

身上帶著的那些泥土，明顯是一群盜墓賊。

兩人牽住韁繩，不再靠近，下了馬，兩人便趴在草叢中盯著這一群人。

顧長生在看著這群人的同時，也在用神識勘察著周圍。

只是將這周圍來回掃視了一遍，也沒發現黃天教教眾的身影。

這倒是讓顧長生有些奇怪。

“現在怎么辦？”

看著老趙詢問的眼神，顧長生看了看那群滿身泥污的人，又看了看老趙，隨后，從地上撈起一把污泥，直接甩在了老趙臉上。

“呃？”老趙摸著臉上的污泥，有些懵逼的看著顧長生：“你干嘛？”

“混進去。”顧長生拿起污泥，便開始朝著自己臉上抹去。

老趙看著顧長生對自己都這么狠，索性一咬牙，也跟著往臉上抹。

過了不到十分鐘，兩人對視一眼，呲著兩口大白牙，彼此比了個大拇指。

隨后，便靜悄悄的朝著那片帳篷區走去。

此刻那片帳篷區的人正圍在一口大鍋前等待著烹煮牛羊，絲毫沒注意，有兩個喬裝打扮的家伙悄悄拿著碗混進了隊伍。

“開飯了！”

經過幾個小時的等待，沉默的眾人紛紛走向鍋邊。

可卻被那人手里拿著湯勺盛著的熱湯逼退。

“干什么！都給我排隊去！”那人雙眼一瞪，臉上閃過兇狠之色，看見這些人被他唬住，這才滿意的嗤笑道：“放心，餓不著你們。”

說罷，便從鍋中戳出一大塊冒著熱氣的肉塊，放到了排頭人的碗里。

“下一個，打完的就趕緊滾蛋。”

伴隨著那人的催促，打飯的隊伍越來越少，眼瞅著就到了顧長生和老趙。

給顧長生打飯的時候倒沒什么，但在給老趙打飯的時候，那人到是停頓了一下。

“怎么還有這種老家伙？”那人將肉塊放在老趙的碗里：“老頭，能咬動嗎？別把牙崩了。”

“嘿嘿，老頭我牙口好得很。”老趙呲著一口大白牙，狠狠的在肉塊上咬了一口。

“好，能吃就好。”那人怪笑一聲，便將鍋給蓋上。

吃飽了，才有力氣去趟道啊。

顧長生和老趙抱著碗，走到一邊坐下來吃著東西。

看著身邊幾個神色有些麻木的男子，顧長生和老趙打了個眼神。

老趙心領神會，直接坐到了一個小伙子旁邊，臉上閃過一絲糾結，但還是狠下心，將自己碗里的肉撕下一大半放到了那小伙子碗里。

原本已經要吃完的小伙子看見碗里的肉，愣了一下，有些詫異的抬起頭。

映入眼簾的，是耀眼的、充滿光亮的、刺破黑暗的……一口大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