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立法原則
立法原則是用以指導立法實踐活動的帶有根本性、全局性和規律性的理性認識,是立法者進行立法活動時必須遵循的理論指針。它所強調的往往不僅僅限于立法技術、立法程序、立法經驗等規范性規定,其反映的是立法背后的目的、精神、原則等因素。立法原則最初以抽象觀念的形式對立法發揮作用,儒家思想觀念對傳統立法活動的影響便是一例,作為中國封建立法縮影的《唐律疏議》便“一準乎禮”。[1]
一個國家、社會或民族在不同歷史時期,其主流意識形態往往存在較大差異,尤其占主導地位的思想意識會從根本上影響一國當時之立法思想與原則。我國《立法法》頒布之前,立法原則的確立就受到經濟發展和社會思潮的影響。20世紀八九十年代,我國關于立法原則的討論集中在以下七個方面:一是實事求是從實際出發;二是總結實踐經驗與科學預見相結合;三是借鑒本國歷史上和外國的有益經驗;四是以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利益為準,立足全局、統籌兼顧;五是法制統一,原則性與靈活性相結合;六是民主與集中、領導與群眾相結合;七是保持法的連續性、穩定性與及時廢改立相結合。[2]直到2000年3月15日第九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三次會議通過《立法法》,立法原則才在具體法律層面予以明確。由此,我國當前的立法原則就不單是抽象的價值觀念,而是抽象觀念與具體規定的結合,并且首先是法律化和制度化的準則。[3]
彭真曾說過:“在人類社會歷史上,法律一旦產生,便逐漸形成了自己的體系,并且追求更多的獨立性。立法,不能不考慮法自身的體系邏輯,不能這個法這么規定,那個法那么規定,互相矛盾。”[4]立法原則對于法律的立、改、廢、釋具有重要意義,尤其對我國立法質量的提高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我國《立法法》第3條到第6條集中體現了依法立法、民主立法、科學立法的立法原則。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推進科學立法、民主立法、依法立法,以良法促進發展、保障善治。”因此,“依法立法、民主立法和科學立法”作為立法原則的地位在黨的報告和《立法法》中得以共同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