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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地窖深處的心跳

冷風像是從石縫里滲出來的,帶著潮濕與檀香的余韻,貼著腳踝一路爬上來。云瑾下意識攥緊了江逸的袖口,指尖冰涼。

“瑾兒,跟緊我。”江逸沒回頭,聲音壓得很低。他右手執劍,左手已摸出火折子,輕輕一抖,一蓬橘紅火苗在黑暗中綻開。

火光照亮面前的三級石階,階面長著滑膩的青苔,像一張剛剛蘇醒的獸口。江逸先探下一腳,確認沒有機關,才側身為云瑾讓出半步。二人一前一后,踏入地窖。

地窖比想象中寬闊,拱頂用黑磚砌成,弧面嵌著一排銹蝕的銅燈。火折子映過去,燈盞里竟還殘留半凝固的油脂,顯然不久前有人添過燈芯。

“那黑衣人……比我們早到。”云瑾低聲道,目光掠過墻角——那里有一截被掐滅的燭頭,燭淚尚溫。

江逸“嗯”了一聲,抬劍挑開擋在前面的蛛網。火光晃動,照亮了地窖正中央:一口漆黑的木棺,棺蓋半敞,像被人匆忙合攏卻來不及落鎖。

棺側刻著一行小字,隸書,朱砂填色:

“西歷三六五年臘月,林伯自葬于此,非命不由天。”

云瑾指尖輕觸那行字,眉心一跳:“是林伯給自己預備的?可他若已葬,棺里為何空無一物?”

江逸沒答,反而蹲下身,以劍尖撥開棺底的一層黑灰。灰燼里露出一角黃絹,絹上繡著極細的暗紋——與玉佩背面那枚倒三角符號一模一樣,只是方向相反。

“又是鏡像……”云瑾喃喃,忽覺背后一陣涼意。她猛地回頭——

火折子照不到的暗處,像有什么東西輕輕動了一下。

江逸也察覺了,手腕一轉,劍鋒挑起一粒火星射向黑暗。火星落下,映出一張慘白的臉——

卻只是一面銅鏡,斜倚在墻根,鏡面落滿灰塵,照出二人扭曲的影子。

“虛驚一場。”江逸吐了口氣,可下一瞬,銅鏡后的墻壁里傳出一聲極輕的“咔噠”,像機括被撥動。

石壁緩緩向兩側滑開,一股更陰冷的風灌進來,帶著潮濕泥土與陳舊血味的腥甜。暗門后是一條狹長的甬道,壁上嵌著銅制燈臺,燈芯無火自燃,一路亮到深處,仿佛有人在黑暗里等待已久。

云瑾攥緊手中黃絹,心跳快得發疼:“阿逸,進去嗎?”

江逸看著她,忽然伸手把她鬢邊一縷碎發別到耳后,聲音低而穩:“你在這里等我,我先——”

“想都別想。”云瑾瞪他一眼,抬步就跨進暗門,“你若敢丟下我,我就……”

話未說完,甬道盡頭忽有細微女聲傳來,像隔著水面,斷斷續續:

“……林伯……玉佩……別……回頭……”

云瑾與江逸對視一眼,同時拔足奔去。燈火在他們身后一盞盞熄滅,黑暗如潮水追在腳跟。

甬道盡頭是一間圓形石室,穹頂繪著星圖,中央擺著一張烏木書案。案上攤開的,赫然是日記缺失的那幾頁——墨跡未干!

更詭異的是,書案旁的石磚地面,有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從暗門延伸至此,卻在書案前突兀消失,仿佛那人踏進了虛空。

云瑾指尖剛觸及紙頁,頭頂星圖忽然旋轉,穹頂裂開一道縫,一只小小的檀木匣子吊著銀鏈緩緩降下。匣子鎖孔的形狀,正是玉佩的輪廓。

江逸將玉佩按入鎖孔,只聽“嗒”一聲輕響,匣蓋彈開——

里面沒有寶物,只有一張折疊的薄紙,和半塊碎裂的玉佩。

紙上字跡潦草,卻赫然是江逸父親的筆跡:

“逸兒,若你見此信,為父恐已遭劫。林伯非人,玉佩非佩,幽幻淵亦非淵。速離——”

最后一句未完,血跡橫貫紙面,戛然而止。

云瑾指尖發顫,剛欲開口,石室四壁忽然傳來整齊劃一的“咔噠”聲。所有燈臺同時熄滅,只剩穹頂星圖投下幽藍光斑,照在二人驚愕的臉上。

黑暗里,有人輕輕笑了一聲,嗓音沙啞,卻帶著女子特有的柔軟:

“終于等到你們……把另一半帶來了。”

檀木匣子“啪”地合攏,鎖孔里那半塊玉佩被一股巨力吸走,消失無蹤。

下一瞬,石室地面寸寸龜裂,一只蒼白的手從裂縫中探出,指節戴著與林伯畫像里一模一樣的銅戒指——

那只手,正扣向云瑾的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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