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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殺機涌動

陳七抹了抹嘴角的血液,眼神陰狠毒辣。

他陳七再怎么也算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仙人,當年也是力壓群雄成就仙道,只是不想受到束縛才沒去宗門掛名。

迄今為止,同境之中他還從未真正服過任何人,打得過的他必要打,打不過的他也敢莽!

將嘴里蹦跳如石子的東西吐到手心,方才那一拳又將他打掉一個顆牙齒,他的上一顆牙的仇還沒報回來!

“王石,你今天非死不可!”

他眼里露出一股冷厲,悄無聲息撥開腰后牛皮包暗盒。

“那是陳七的暗器,我之前見有修士頂撞他時候,他用這玩意偷襲過人,結(jié)果那人在床上躺了十來天,再也不敢來礦上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種水泄不通之勢,有幾個知情的紛紛告知起這兩人先前的恩怨。

“老子今天就要讓你知道什么叫做以牙還牙!”

他發(fā)瘋似的將那顆血牙拋射出去,其上暗蘊充沛靈氣。

他的眼神卻陰翳的等待著,像一只老練的鷹隼。

王延抽身應(yīng)付的一瞬,也是暗發(fā)毒針的一瞬!

扣動機關(guān),牽一發(fā)而動。

每一根都用一階下品斷腸草汁液細細涂抹過,斷腸腐肉,一滴入體就足夠殺人。

一次挨打還要二次挨打,他也打紅了眼。

于沉沒告訴他王石的真實身份,但此時此刻不管對方如何背景,他都已經(jīng)翻起了十足的殺心。

對于同級的人,他可以肆意挑弄倨傲,但別人要反抗,不行。

你王石來的晚,不受管教,那就打到你服。

你王石欠我的一顆牙,我要你償一條命!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你也得給我死在這!”

他發(fā)瘋似的叫嚷著,先前被王延詢問的年輕人臉色都嚇得雪白,噤聲與眾人退到外圍。

神仙打架,向來是凡人遭殃。

他想起來當日械斗時,就是陳七動的暗手,他那天沒看清,但此時此刻卻是回想起來,這暗器恐怕就是毒害那名礦工的關(guān)鍵。

真是陰狠,但他也不敢提醒王石,生怕遭到這瘋狂惡狗的牽連。

五根翠色毒針臨空機巧展開,化作蝸牛殼狀的血滴子,在空中絞出刺耳風聲!

王延展指成掌。

距離眉心一尺左右的地方,五顆煞氣滔天的血滴子倏忽停頓,連爆鳴聲都頓止。

像是畏懼著這個面目冷冽的青年,并懸空中,絲毫未敢進。

豎掌如鐵壁,此路不通。

王延并未動用什么高深的技巧,只是將靈氣聚集擊出而已。

唯獨可道的是對于控制的精準程度,不多耗費一絲,不少調(diào)用一點。

兩股沖勢相當?shù)牧α颗R空對峙,才有一掌停五器的畫面。

“你那是什么掌法?”

陳七心中疑竇叢生,看不懂其中奧妙。

然而王延不理會他,更讓他覺得惱怒,仿佛對方要應(yīng)付他手拿把掐。

“讓你跟老子裝高手!”

一邊爆步向前,一邊將手背中暗藏的機杼激發(fā)。

碧色爪形鐵具借臂爬出,連續(xù)在空中翻出數(shù)道光影,碧光又再度翻涌,化作木屬能量,幻化出好幾根藤蔓來。

這是他手中唯一的一件入品法器,一階下品,伏虎藤爪。

“陳七,你與你殺的那些人,有何不同?”

對方突然一問,陳七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回答,

“被我殺的是雞不是人,這世間拳頭硬就是王道!”

他話語剛落,藤爪亦至。

王延臉上掠過一點隱而不發(fā)的怒氣。

也不多用力氣,始終維持著煉氣一重境的實力,但體內(nèi)的石青蟲不斷吐出晶瑩氣絲反哺自身。

靈氣擊出后,又接續(xù)上,仿佛源源不斷的洪流。

這種程度的對攻下,法力消耗與用度幾乎持平。

眼見攻擊被人云淡風輕的一一化解,陳七升起股壓碎后槽牙的瘋狂。

他咬破手指,幾滴精血立刻被暗器回收,旋即光華大放。

這是他壓箱底的絕技,雖說只有一階下品,但對于尋常修士來說,一門主戰(zhàn)主攻伐的道術(shù)何等罕見,一般出手便是碾壓,同境之中未嘗一敗。

“給我死!!”

陳七唾沫橫飛眼冒兇光。

下品暗器伏虎藤爪化出的藤蔓發(fā)紅發(fā)黑,靈氣螺旋一圈,氣勢陡然一提。

搖動著影子在地上連續(xù)交擊出幾道碎土裂地的鞭痕來,嚇的人群一退再退。

“這陳七瘋了!”

“快去叫礦頭來勸架,再晚要出人命了!”

老礦工們退了幾丈,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被抽作幾段,只有新礦工還湊在前端看熱鬧。

一拳。

王延只是輕描淡寫的揮出一拳,也看不到什么炫目光影,沒讀出什么高妙招數(shù)。

看起來是藤爪對王延的單方面抽擊,但卻似乎沒有造成過實質(zhì)傷害。

陳七一直將王石當作不如自己的對手,但這個王石早已不是那個王石,也從未把陳七放在對手這個行列。

前者已經(jīng)在場地里四周各地打得上竄下跳,左右橫飛,眼睛發(fā)紅腦子癲狂。

但王延在方寸之地挪移,從未超出足下一圓。

“陳七,你不是他的對手!別再丟人現(xiàn)眼了!”

一道飛梭擊出,落在兩人中央,頓時化作一人高的巖石。

這才是于沉真正的石頭蠱的威能。

一聲沉穩(wěn)的嗓音傳來,眾人總算迎來了于沉。

后者看著王延那隱約的一圓之地,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憚來。

他方才那股勸架的巖石分明暗中向著王延的方位碾壓了一寸,可說是拉偏架。

但對方只是微微屈膝,便將巖石頂了回去,又穩(wěn)穩(wěn)的落在兩人中央,激起一地塵囂。

他的腳還在那一圓之地。

于沉收回目光,沉聲道:

“打什么打!礦場塌方才死了無辜的兄弟們,你們兩個又要自相殘殺?”

“修者力量更大,更應(yīng)作出表率,徒讓凡人兄弟看了笑話。”

于沉聲如洪鐘,背后四名高大的煉氣一重修士也放出氣息來。

王延透過人群縫隙看去放下心來,徐長飛已經(jīng)成功撤離。

“他娘的!這狗東西又打掉我一顆牙,上次算了,這次也要算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陳七惱怒的不行,憋屈一次可以但次次憋屈他做不到。

“你跟他的差距多大,你真一點看不出來么?”

于沉也起了火氣,怒其不爭。

對方根本不服氣,正欲再度向王延攻去。

那石頭蠱所化的巖縫中陰冷的探出一個頭來,碩大的青紅蜈蚣頭盤縮在陳七頭頂,瞬間給他涼水澆透之感,

“那我問你,你想保住你的命,還是要找回那兩顆牙齒?”

修士的世界,實力就是一切的根本,就如同方才他自己所說。

拳頭軟的聽拳頭硬的,再潑辣的人也得審時度勢。

于沉陰冷的聲音傳來,陳七握緊的拳頭還是松了下去。

“給王石賠禮道歉,此事就算揭過去了。”

“什么?!他打了我,還要我道歉,這事哪門子的道理?”

陳七又開始吵吵嚷嚷,臉漲得通紅。

“你非要個道理,那我就是道理!”

于沉也實在無奈找不到更好的人做下手,這人實在蠢笨如豬,自己沒將王延身份透給他是個明智之舉。

蜈蚣在他頭頂流出一滴腥臭液體。

陳七胸口起伏,面色難看,望著遠遠觀望的人群,咬牙從縫里擠出來幾個字。

“是...是我的錯,給王石賠......賠罪。”

王延沒理會,他的怒氣從來不指向?qū)Ψ綄ψ约旱牟痪矗粲心墙z怒氣也極小。

陳七也好,背后的于沉、裕家、黃陣空也罷,他們真正需要賠罪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些死了都不知道如何死的礦工。

贖罪的方式最合適是償命。

王延重新審視于沉,此人知道聲東擊西掩人耳目,顯然不是陳七這樣的蠢貨。

他此時過來勸架,定然另有目的。

“王石,你來礦上的時間不長,但也有些日子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也處理了不少。”

“裕家和我都看在眼里,事前裕家用法器尋脈有了反應(yīng),以為探出了些新礦脈,但這幾日實測下來又并不如想的那樣,恰巧落云宗也未對延長開采權(quán)作出批復(fù)。”

“裕家商量過后,考慮后續(xù)需要的人手可能沒那么多,你呢也有自己的前程要奔,裕家已經(jīng)定好了你的酬勞,去找裕豐領(lǐng)取便可。”

王延沉吟片刻,這些話是說給礦工聽的而不是自己,從他知曉自己身份暴露的一刻起,來去已經(jīng)不由人。

今晚恐怕就是對方動手的時間。

“我也正有此意,不如即刻離開。”

“哎,天色已晚,我看不如明日啟程。”

于沉按住對方肩頭,心中卻是冷笑。

管你是落云宗弟子又如何,不管你是今日走還是明日離,都得給我把實話說個明白。

他感受著儲物袋中靜靜躺著的一張昂貴問心符,此符使用后便可問出心底的秘密來。

于沉走到王延背后,陰翳的側(cè)頭望了對方后心,心道:

‘若是你不知曉情況大可離去,若是你察覺了些貓膩,那就永遠留在這座礦中與尸體作伴罷。‘

‘這里的秘密你膽敢來挖,那就得做好埋葬于此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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