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滄瀾江
書名: 神話聊齋:從攻略聶小倩開始作者名: 蔥姜大蒸魚本章字?jǐn)?shù): 2017字更新時間: 2024-09-16 21:52:11
有一縷劍風(fēng)。
跨越重重禁制,來到余伯恩身前,它似友人酒醉后的輕輕撫背,輕柔的安撫著他。
余伯恩好似有了莫大的力氣,于萬軍從中,泥濘中,重新站起。
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
他的身旁,多了一縷承載著萬千心氣的劍氣。
亂風(fēng)雷霆,亦不能動搖他的根基。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決然,事實上,他已做了太多決然的事。
這是一個楚臣臨死前最后的脊梁。
寧采臣見許祁嘴角流下一抹獻(xiàn)血,他回過頭,已不能見問天宗,更不能見那決然而去的宗主。
“總有人因自己心中理想甘愿赴死,兵士如何,文人如何,他亦如此。”
性情中人或是如此。
后記于:池勛在和遺民悍匪的斗爭中英勇犧牲,追授禮部尚書,謚號文端。
十大上宗問天宗亦埋藏在了歷史之中。
許祁成功帶著寧采臣與楚國小公主上官甜怡逃離。
數(shù)日后。
三人就這般坐在酒肆之中。
酒肆外是漢明的錦衣衛(wèi),十?dāng)?shù)人,守在門外,并不敢上前阻認(rèn)。
他們家中或許也有妻女,亦或者覺得死得不值。
“你不喝甜酒了。”
許祁點頭:“有時候也該喝點烈酒。”
“確實如此。”
寧采臣飲下一杯烈酒,看了眼門外的錦衣衛(wèi)。
他們即將出海前往神秘莫測的桃花島。
很多人也只知其名,或是有最知名的一位文人雅士所言。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復(fù)日,花落花開年復(fù)年。
但愿老死花酒間,不愿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qū)馳我得閑。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杰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上官甜怡坐在桌前,既不喝酒,也不言語。
她前些天在哭泣。寧采臣也不知道如何勸起,與其言說:“節(jié)哀順變。”
可她卻哭得更加厲害。
有時候人便如此。
倘若不提,便會慢慢忘記,當(dāng)真要是提起時,便會突然熟稔與腦中,悲中從來。
她如今不再哭,只是發(fā)著呆,寧采臣也不再勸。
倘若不飲酒的話,這種事,實難捱過,確實如此。
倘若女子心中有傷心事,再不喝酒的話,只能壓抑與心間。
真的很難辦。
二人吃喝完畢,稍了一些吃食,上官甜怡并不怎么吃喝,修為也不高,始終會餓的,便帶上些。
走出門去。
門外的錦衣衛(wèi)如臨大敵,顫顫巍巍的看著這三位漢明的頭號通緝犯。
卻不敢做何。
正如寧采臣所想,他們家中必然有妻女才對。
三人也不作為難,徑直御劍遠(yuǎn)去。
這一切自然要沾劍仙許祁的光。
行至半。
寧采臣忽見腳下有一條大江河流,問道:“腳下是滄瀾江嗎?”
許祁點了點頭,沉聲道:“是滄瀾江。”
“我要埋三具尸骨。”
“好。”
許祁放慢了腳步,“埋在何處。”
他想到了老友,亦不免一嘆,除去是劍仙外,寧采臣覺得他亦是一位多愁善感的人。
他輕聲道:“有的人好似不在乎埋于何處,只要死在某處便可。”
上官甜怡愣神許久,才道:“余爺爺是要死于楚地,他心里才安穩(wěn)。”
“對的。”
“那么我呢?”
“你……”許祁啞然。
寧采臣輕聲道:“你只是一位女子,何須想那么多。余爺爺既然是為了你,那么你也該為了他活下去。不管怎么活都可以。”
“無憂無慮最好。”
他想試著讓這個少女輕松些。
她與賀竹芷怡是兩個相反的人。
在經(jīng)歷這些事后,她的心思太沉,沉到她走不動路,只能以劍拖著。
當(dāng)一個人真的走不動路的時候,就是她心存死志的時候。
他也不會輕易去死,只在無人無聲的地方死去,悄無聲息。
寧采臣雖然不曾見過親人別離,但覺得這種事很窩囊。
人應(yīng)該好好的活著,哪怕不如朝陽,也不該如夕陽。
好好活著,才有希望。
他這么想著,直到許祁又重復(fù)問了一句之后,他才說道:“埋在一顆柳樹下。”
他們巡江接近數(shù)百里,才見到一顆巨大的槐樹。
槐樹上正生長著一串串的槐花,好看極了。
如同一串串風(fēng)鈴。
槐樹下,有一已經(jīng)荒廢掉的院子。
院子內(nèi)只是普通人家的裝飾,溫馨而已。
他在老槐樹下,挖著坑,許祁在樹下喝著酒。
而上官甜怡在樹下發(fā)著呆。
許祁問道:“你的朋友?”
“只能算是仇人。”
寧采臣搖頭。
“仇人?”
“對的,仇人。”
“仇人本應(yīng)該挫骨揚灰。”
“有的人,哪怕是仇人也值得尊重。”
寧采臣想到清道人為親人以死入境的模樣,他臨終前并沒有多說,或許是想聽他說話的人已經(jīng)先他一步離去。
他才拜托寧采臣做此事。
他把清道人的事簡單概括后說了出來。
許祁微微一愣,隨即說道:“此人也算是得上豪杰了。”
“確實。”
寧采臣點頭,繼續(xù)挖著坑。
不久后。
槐樹內(nèi)多了一個深達(dá)數(shù)米的坑洞。
其內(nèi)有一活板門。
寧采臣心中微定,拉開活板門走了進(jìn)去,許祁并沒有走進(jìn)去。
對于他而言,什么都不算得上奇怪。
真要奇怪,可能只在乎,一個人為什么不喝酒吧。
喝酒是件暢快事。
不郁悶時不用喝醉,郁悶時只需喝醉。
兩者都是件暢快時,當(dāng)然,傷心人只有喝醉才能暢快。
不然便如同飲冰入喉,心中冰涼。
其內(nèi)只有一秘洞。
只有幾枚夜明珠點綴。
最里邊的房間有一些簡陋的床褥,旁邊的抽屜之中,寧采臣翻找一圈后,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不由得皺眉。
他在房內(nèi)摩挲一圈,才在不起眼的角落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凹痕。
氣機(jī)微微一震。
一個細(xì)小的“風(fēng)”字顯露。
這確實是清道人的作風(fēng)無疑。
寧采臣把“風(fēng)”字喚于掌心,輕輕的貼合在了上邊。
一陣清風(fēng)吹拂后。
墻上便的禁制打開。
露出一個玉盒,上有刻言:“此為我清浩自掘之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