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別珍重
- 神話聊齋:從攻略聶小倩開始
- 蔥姜大蒸魚
- 2062字
- 2024-09-15 17:08:32
許祁指間劃過眉心。
他的眼中多了一條界限分明的面。
胸中的萬千劍氣沉寂下來。
它們在等待著某一刻時的迸發,如同鐵錘敲擊在燒得通紅的鋼鐵時的一瞬間。
必然是精彩的,大多數人會認真觀看這個瞬間,哪怕會被火花閃到眼眸。
人就是這般,喜歡危險的事,嘗試危險的事,征服危險的事。
這是人心中的一口氣,這口氣時常憋著,憋到一定程度,就一定要噴吐出來。
心才會他媽的暢快。
有一柄劍刃雪白,劍身漆黑的三尺青風自許祁的眉心中出現。
出現的剎那,萬事萬物好像都靜了一靜,似乎天地也要屏氣凝神的仔細看一看此劍。
這柄劍叫“生滅”。
劍落到了許祁手中,沉甸甸的,如同牢靠的巨手一下子抓住了天地中的劍氣。
豐隆感覺自己身后多了什么東西。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不由得回頭看去。
他看到了一個漆黑的深淵在朝他緩緩靠近。
不單單是豐隆,陣中所有人,都感覺有一樣什么東西,在吸引著他們回頭看去。
故而所有人,在同一個時刻,都不約而同的去看,去瞧。
有人見到一棵被寂滅籠罩的樹,剎那間便枯萎,顫聲說道:“是死么?”
這面深淵,傳來了無限的死寂之意,又同時與許祁手中的“生滅”連接在一起。
讓他們呼吸都困難起來,這一刻變得極為漫長,卻又極快——
已經沒有劍意。
卻有了比劍意更加恐怖的東西,寂滅。
豐隆喉口滾動,吐出兩個字:“規則。”
天地萬物都有規則,只有天人境界才能掌握某一種獨特的規則,化為己用。
他的規則是湮滅的雷。
他已經在那么做——
剩余的兩個金身神邸手中拈花指決一變,盤膝而坐的神邸面前多了一道游走的小巧紫龍。
天空中下了急雨。
小巧紫龍每稍稍動彈一下,蒼穹之中就會留下漆黑的痕。
它向著許祁咆哮沖去!
雨下得太大,烏云密蓋了百里,雷云之中又多了數百條青紫的雷龍,躍躍欲試。
許祁臉上有了些許陰云,他見到了每個人生死的界線,但是要一下子斬斷如此多,還包含天人一樓在內的豐隆。
不太行。
他手持生滅,對著面臨死的那一面劃去——
時間好似都靜止了下來。
天地之間的雷聲,炸響,漫天遍野的雷蛇,紫電,整個山巔都被打得烏黑,化作了齏粉,方圓數百里,出現一道道千百丈的深溝,溝中游動著駭人的雷蛇。
一切過后。
豐隆跪倒在神坑之中,渾身脫力,氣機險些崩斷開來,一張嘴,吐出一口金色的淤血。
他的法身也轟然倒下,壓于群山之中,發出轟隆隆不絕于耳的聲音。
許祁有些虛弱的聲音傳來:“伯恩,路已開辟,只管往前——”
問天宗內,傳來一道穹勁有力的笑聲:“一別珍重。”
“……”
許祁沉默了一會。
看著那道御風而去的身影,輕聲道:“一別珍重。”
余伯恩以死燃道,直入萬軍之中。
他要殺一人。
池勛。
許祁身形一動,來到問天宗內,陣法禁制斷去,他只限制了豐隆幾人。
此時敗局已定。
楚國遺老圍成一排,他們的身后是已經哭成淚人的上官甜怡,楚國尚存的真龍血脈。
見到許祁后。
遺老們挑起衣角,雙膝跪下,“有勞矣!”
許祁默然不語,劍氣一動,將諸老扶起。
“走吧。”
上官甜怡崩潰道:“我不走——我不要復國了!”
“我不要……”
她的聲音沙啞,眼神中已經是痛徹心扉的后的空洞。
許祁搖了搖頭,心情本便沉重,不愿再多言,只是道:“別讓他們白死。”
上官甜怡的身子顫抖了一下。
許祁不再言語。
將楚國玉璽收至袖中,御劍而起,帶著上官甜怡與寧采臣一同離去。
寧采臣遙遙的看了眼余伯恩直面萬軍的聲音。
輕聲說道:“君向南,臣向北。”
御風而行。
漫天的烏云已經散去。
豐隆掙扎著起身:“攔下許祁!”
遺老們也已沖出,劍氣凜然,或有術法漫天,掩護著三人逃離。
許祁力疲,倘若再出劍的話,他只能夠一人逃離了。
單以劍氣開道,并不管旁人如何。
而余伯恩也見到了一臉懦弱的池勛,他身形顫抖,幾乎站立不穩,狡辯著:“本便已經……本便已經……”
大喊道:“換我一人平步青云又能如何!”
“真以為你還是亡楚的士大夫不成!”
余伯恩深深皺著眉,手中多了一棵古松。
松中結有濃郁芳香的松果,地勢成,松樹落地。
每人的身形的變得遲緩下來。
松果內的松針向四方潑射出去。
瞬間便有數百人因此而死。
但也同時惹怒了天穹之中的氣運巨龍——
人群之中,有人高喊道:“不能讓池勛死!”
池勛不能死,反而要封以高官俸祿。
才能讓更多的九國遺老前來投靠。
余伯恩抬眼看去,是一位面容清瘦的書生出言。
正是徐青州。
他抬起一指,松樹晃動,飛出數枚松針,直直往徐青州而去,松樹將方圓樹十里的地勢凝聚一身,變得厚重廣闊。
每個人的身形騰挪都已經極為困難。
又何況是一位將死元嬰的索命一招。
徐青州臉色一變,忽而見一根橫跨數十里的雷矛轉瞬而來,雷電,本便是天地間最快的事物之一。
破空而至,在剎那之間便貫穿了余伯恩的肩頭。
將他牢牢釘在了地上。
徐青州長吁了一口氣。
身形一動,遠離了此地。
余伯恩伸手將雷矛拔落,擲落在地時,他的手掌已經烏黑,皮肉翻轉。
池勛大笑起來。
他一邊笑,一邊躲得遠遠的,他狂笑著,高聲說道:“我會活得好好的!余伯恩!”
“喪家之犬!我讓你死也不得瞑目!”
他的身形漸遠,聲音卻響在了余伯恩的耳畔。
在數十年前,這個少年只說:“池勛必會振興大楚。”
少年的聲音變得模糊。
余伯恩輕輕一嘆,改變一個人原來如此簡單。
死以離他越來越近,他從泥地中起身。
掙扎著往前起身。
寧在雨中高歌死,不愿寄人籬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