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昆山之雨
- 路明非:你的名字
- 目中山人
- 2009字
- 2024-05-27 21:51:21
楚子航不喜歡下雨,更不喜歡透過車窗去看外面的雨,這會讓他回想起那一天,回想起那一個男人。
可老天似乎就是想讓他回憶起來。
這是去往昆山的末班高鐵,像是一條鋼鐵之蛇行駛在黑暗之中,承載著客人通往無盡幽冥。
才開進昆山境內(nèi),雨滴聲就像是戰(zhàn)鼓一般轟然響起。
“這雨下的不是時候啊,到市里就已經(jīng)大半夜了,那時候連出租車都沒幾個,難不成還得冒著雨回家?回去全身不得濕透了。”
“要不把強子喊起來開車接你?”
“他明天還得上班,還是別了,大不了就在車站坐一晚?!?
說話的是一對老年夫妻,就在楚子航的斜對方向。
“還不是你要大半夜跑回來,強子孝敬我倆,才出錢讓我們?nèi)ネ饷媛糜?。?
“說的好像你不是在周圍幾個城市轉(zhuǎn)圈圈,強子可是讓你去什么三亞、XZ,好好呼吸什么大自然的氧氣?!?
“老家種田的時候我就吸慣了?!?
這是長輩最樸素的語言,也是相濡以沫伴侶間最美的對話,家長里短是美滿夫妻的最佳證人。
如果那個人還在的話,他們老了是否也會像這樣互相拌著嘴。
楚子航否定的搖頭,那個拋棄了妻子的懦夫,那個向神揮刀的勇士,他的暮年應(yīng)該是在神圣的戰(zhàn)場之上,如神如魔般的敵人也要在他死后放下武器哀悼。
“…還是省點好,強子雖說賺了點,買了房和車,可畢竟還沒有結(jié)婚,誰知道女方有什么要求呢?”老婆婆滿臉擔(dān)憂,這是華夏長輩的又一共同特性。
說到這個楚子航就想到了網(wǎng)上的一句評論,華夏的父母視早戀如洪水猛獸,從入學(xué)一直到大學(xué)畢業(yè)都不允許談戀愛,可一畢業(yè)了就催著立馬結(jié)婚。
家的觀念是華夏從古至今的難題。
老婆婆說,“哎,那個誰誰誰不是要再婚了嗎?還是英國的華僑,當(dāng)初跟那個小醫(yī)生結(jié)婚就鬧得滿城風(fēng)雨,現(xiàn)在倒是應(yīng)驗了當(dāng)初的結(jié)果。”
“姜菀之?!崩险咭荒樋隙ǖ谋隽嗣枴?
緊接著老臉直接皺成了菊花,捂著腰上的那只手呲牙咧嘴。
“你個老頭子還惦記人家小姑娘呢,當(dāng)我真忘了是的,我就是考考你?!崩掀牌乓荒槕崙嵢唬龥]用多少力氣,這老家伙居然還表現(xiàn)的這么疼。
“婆婆,老爺子,你們說的這個再婚能不能講的詳細(xì)一些?”
楚子航看向走廊對面的座位,是一個在夏天還穿著西服襯衫戴著表的成功人士,令人感覺奇怪的地方是他旁邊放著一個巨大的背包,從沙發(fā)下陷的程度來看,重量絕對驚人,就好像裝了一大塊密度驚人的合金。
成功人士也感覺到了目光,轉(zhuǎn)頭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
“我叫周敏皓,在昆山開了家小廠,前幾天出去談生意,沒想到一回來就聽到了昆山一枝花再婚的消息,之前我可是聽說過她和那位白醫(yī)生很是恩愛,怎么突然就離婚了?”
“這可不是,人家白醫(yī)生雖然是入贅的,但把姜家老本行蟹莊經(jīng)營的多好,雖然不如姜家才女賺的多,可也沒聽過有什么不好的傳聞呢,姜家老頭還特中意?!崩险咭彩且苫蟛唤?。
這事還是他家兒子跟他說的,他兒子就是那個強子,跟白醫(yī)生入贅前開的醫(yī)館比鄰,兩人也算是知交好友。
這幾天他也在唏噓,還在給兩老灌輸女人靠不住,與其賺錢結(jié)婚不如自己留著用,整個一歪門邪道。
這不就把他倆給氣回來了?
“誰知道呢,許是姜家那小妮子想攀個高枝唄,強子都說了,他再婚的那個男的不僅收購了大半個陽澄湖,還弄了個什么餐飲聯(lián)合業(yè),讓華夏的昆山成為世界的昆山,市長都得垂著臉巴上去,他撒出去的錢都夠買下姜家企業(yè)幾十個了。”
“趙旭禎?”楚子航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語了一聲。
這是他這幾天調(diào)查的主要目標(biāo),疑似為來自于世界暗面的人物,可能知曉那個獨特徽章背后的組織。
這次的出行目的之一就是正面接觸他。
“小兄弟不是昆山本地人吧,你居然聽說過這號人物?”
楚子航猛然抬頭看向那個成功人士,他很確信剛才自己的聲音絕不會有第二個普通人能聽到,除非那個人并不普通。
周敏皓推了推并沒有眼鏡的鼻梁,不知道這個孩子為什么會露出這樣的眼神。
像是狼群發(fā)現(xiàn)了獵物。
“不是?!背雍绞站徚饲榫w,“我在就近幾天新聞上看到過,昆山當(dāng)?shù)氐恼猩桃Y政策搞得風(fēng)生水起。”
“風(fēng)生水起?”周敏皓對英國華僑上百億的投資嗤之以鼻,“一片泡沫罷了?!?
一個人的談吐是做不了假的,百萬富翁是偽裝不了千億富豪的姿態(tài),這是他們的資產(chǎn)和眼界所決定的。
周敏皓絕不是家里有一個什么小廠,他的身姿言談絕對夠格和‘爸爸’一起出席那些重要會議。
楚子航覺得自己這次來對了,在家鄉(xiāng)小城雖然一直有線索,卻都是一些毫無價值的,說不定追查到頭只是惡作劇。而現(xiàn)在只是在半路上,他就遇到了一個有可能來自于暗面的人物。
楚子航緩緩試探,“周先生,這是有什么說法嘛?我本來還打算投資一些。”
“年歲不大就關(guān)注招商引資,小兄弟是哪一家的年輕俊杰?”周敏皓看了一眼冷俊少年背著的網(wǎng)球包,從長度來看,不僅可以裝網(wǎng)球拍,也可以裝一些其他的什么。
是哪家的年輕俊杰?他以前可沒見過這號人物,還是執(zhí)行部的人?或者只是自己在這么敏感的時間太過敏感了?
媧主也沒說啊,不過在華夏這片土地上還沒有周家辦不到的事,龍主、龍君也休想翻起風(fēng)浪,更別提這些外來的勢力。
“這是我的名片,我自詡在昆山還是有點能量,如果有什么麻煩的事可以打電話找我?!敝苊麴┨崞鹆俗约旱陌?。
昆山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