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道對秦川也是充滿了感激，朝著秦川深施一禮，說道：“秦郎君，謝謝你了。剛才的事情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秦川微微一笑，說道：“不必多禮。

我跟懷玉兄一見如故，救治秦伯父是份內之事，不必客氣。”

秦川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他來為翼國公看病，并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是看在秦懷玉的面子上。

這可是給足了秦懷玉面子。秦懷玉趕忙上前說道：“對，兄長，秦川兄弟是我的好兄弟，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

程處默十分得意，有些驕傲地掃了一眼秦懷道，意思是：看到了吧？我推薦來的人難道還錯得了嗎？

崔敬仁原本還想看秦川的笑話，如今已經傻眼了。他還是有些不服氣，認為秦川小小的年紀，醫術不可能超過自己，之所以能夠讓秦瓊醒過來，只是靠了那些神奇的藥物。

他現在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秦川那些神奇的醫療器械和藥物上，恨不得把他的藥箱搶過來，仔細研究一番。

秦瓊悠悠醒來過后，秦夫人為他講述了秦川的身份來歷以及為他治病的經過。秦瓊努力抬頭，望向秦川，微笑著說道：“秦賢侄，有勞你了。”

對于秦瓊這樣的人物，秦川還是打心眼里敬重的。他微笑著拱手說道：“不敢當，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秦瓊問道：“秦賢侄，老夫這病拖延日久，實在是令人煩惱。不知賢侄可有辦法醫治？“

秦川說道：“我已經為您檢查了身體，大致的情況都了解了，問題不是太大，只是有些情況還需要向您了解一下。”

秦瓊道：“有什么你盡管問。”

秦川問道：“翼國公，我看到您的肩頭有一處疤痕，不知道你身上共有幾處傷疤？”

秦瓊說道：“好像只此一處。”

秦川問道：“您能否跟我講講是如何負傷的嗎？”

提起這個，秦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老夫一雙銅锏在輔佐陛下之前，在江湖上就頗有名望，上陣無數次，擊敗眾多敵手，從未受傷。肩膀上的這處傷口還是在八年前在壺關，遭遇了隋軍的伏擊，隋軍亂箭射來，我使用手中的雙锏撥打，把射來的箭矢一一擊飛。當時覺得肩頭一陣疼痛，卻顧不上查看。等到擊敗了敵軍之后，發現肩頭上有一處傷口，傷口并不大，并非是被箭矢射入。當時就涂上了一些傷藥，包扎了一下，后來就漸漸好了，在肩頭上留下了這一處小小的傷疤。”

“是這樣啊。”秦川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出了問題。他仔細想想后，還是感覺到自己的判斷是有道理的。

秦川問道：“翼國公，您確定沒有箭矢射入你的肩膀嗎？”

秦瓊肯定地說道：“沒有，射來的箭矢都被我擊飛了。”

秦川問道：“那你的肩頭是如何受傷的呢？”

秦瓊也有些困惑地說道：“不清楚，或許是在與敵軍交戰的時候，被兵刃劃傷。”

“這就有些怪了。”秦川不免皺起了眉頭。

看到秦川苦思冥想的樣子，崔敬仁不免又開始對他輕視起來，心道：“小子，原來你也弄不清楚，翼國公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這下我看你如何收場。”

秦川想了想后，認為就只有一種可能。他再次問道：“翼國公，當時敵軍向你射來的箭矢質量可有問題？有沒有碎裂的可能？”

提起這個，秦瓊倒是眼前一亮，說道：“這個倒是極有可能。當時伏擊我們的隋軍已是強弩之末，糧草物資供應極為困難。他們使用的箭頭不是鐵匠鍛造成的，而是用模具直接鑄成的，十分粗糙，也很脆弱，射到堅硬的物體上就會碎裂開。”

說到這里，他覺得眼前一亮，試探著問道：“秦賢侄，莫非你認為老夫肩頭的傷，是當時用锏擊碎了射來的箭頭，產生的碎片，就是說如今那碎片仍然在老夫體內？”

秦川現在已經認定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點頭說道：“肯定是這樣的。當時箭頭的碎片射入你的體內，您并沒有在意，草草地處理了，那碎片就一直留在您的體內。碎片是鐵質的，時間長了會生銹，早年間對您沒有太大妨礙，是因為您那時身強力壯，自身的機能可以壓制得住病菌帶來的傷害。隨著您的年齡增長，抵抗力下降，抵御不了病菌的侵害，這才開始發作了。”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呢，這幾年來，老夫覺得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看來真是箭矢的碎片導致的。”

看到秦川找到了病因，秦懷道激動地問道：“秦郎君，你可有辦法取出那箭矢的碎片？”

秦川笑道：“這個簡單，一個很小的手術很快就能完成。不過翼國公現在身子還有些虛弱，等休養幾天就可以進行手術了。”

秦懷道問道：“現在需要服用哪些藥物？”

秦川說道：“不必服藥，增加些營養就行了。”

秦川說的“病菌、感染”，這些名詞眾人都聽不太明白，不過也不好多問，秦夫人有些疑惑地問道：“增加營養，這營養為何物？”

秦川笑道：“就是好吃的，吃一些肉食、雞蛋，最好能夠讓翼國公吃得胖一點兒。”

秦瓊聽秦川說得有趣，就笑了起來。他親切地說道：“秦賢侄，不必如此生分。如不嫌棄的話，稱我一聲伯父好了。”

秦懷玉心情極好，趕忙說道：“對，秦川，咱們是好兄弟，我阿爹就是你的伯父，這樣親近。”

秦川聽完后也很高興，趕忙拱手行禮說道：“秦伯父。”

秦瓊呵呵一笑，說道：“賢侄不必多禮。”

寢殿里的人們都是喜笑顏開，唯獨崔敬仁有些尷尬。他現在暗自慶幸沒有出言激諷秦川，于是陪著笑臉，向秦川道賀。他現在也很想跟秦川套近乎，搞清楚秦川身上的秘密。

接下來秦瓊一家宴請了秦川。秦川答應，再過三天就為秦瓊動手術，取出他體內的箭矢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