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騰還是去了榮國府,薛家的事說起來不能讓他王子騰一個人承擔,至少明面上是這樣,畢竟王夫人和薛姨媽是姐妹。
他深知此次事已然是擺脫不了了,不但牽涉到薛家,更關乎王家在的顏面。
他若是不去找知府高曉凱放了薛蟠,那這事還牽扯不了他。可他已經給了高曉凱好處,而現在刑部的人卻出現在了金陵,這就麻煩了。
若說能在金陵還能有誰能壓下刑部的人,那就是甄家了,
甄家在江南一帶勢力龐大,宮里更是還有位老太妃。甄家若是愿意出手,那刑部的人或許會退出金陵。
甄家雖然與王家素有往來,然而要說服甄家出手相助,卻并非易事。
王子騰曉得,若想達到目的,必須借助賈母的力量。
賈母作為家族中的長輩,與甄家的老太妃的關聯那可是不一般,她若出面,事兒或有轉機。
然而,王子騰也明白,賈母年事已高,不大愿意搭理更多的事兒。這使得王子騰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他擔心賈母會拒絕他。
王子騰還是決定親自前往榮國府,向賈母陳述利害。畢竟賈王薛史史同氣連枝的。
來到榮國府的王子騰先去見了賈政和王夫人,他要把薛家現在的窘況說給賈政夫婦,再讓賈政夫婦帶著帶去拜見賈母。
這一次,賈政可是覺得自己臉上有了風光,這些年,王子騰身居高位,而他一直只是五品官,這就讓他在王子騰面前總是有些直不起腰板。
可現在王子騰卻特意來拜訪,還說了他王家是遇到麻煩了,這次上門是要賈府幫襯。這就讓賈政有了多年前的感覺。
那時候老國公還在,王子騰只要到榮國府就很是巴結他這個國公府的嫡子。
那時節別說一個王子騰,就是王子騰的長輩見到他都是客客氣氣的。
這是有多少年了啊,賈政似乎都忘記了當年他的尊貴。現在總算是又感受到了。
而王夫人則不一樣,王子騰登門拜訪,她雖然是高興的,王家可是她的娘家,
但聽了王子騰說現在還要求著榮國府,這就讓她這個榮國府的二太太心里是五味成雜了。
原來,榮國府的賈母還是高高在上的,看起來王家已經有了王子騰這樣的高官,可真的底蘊還是不如榮國府,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失落。
而且,王子騰還特意的說了,這次薛家在金陵的案子之所以麻煩,或許還和林如海有關聯。因為林如海在揚州直接就表明了薛家的案子與林家無關的態度。
就是這么一個無關的態度,就讓金陵的官員有了不少反對放了薛蟠的聲音,以至于他王子騰拿了不少好處給知府高曉凱。
這就更讓王夫人接受不了了,她是已經開始厭惡林黛玉了,可賈母還在,賈母的心里還是關愛林黛玉的。而且林黛玉還能隨時進宮行走。
這就使得她在府里拿林黛玉一點辦法都沒有,
現在還有林如海表示薛家與林家無關,這么一個態度就能讓王子騰和薛家拿出更多的好處才說服了高曉凱。
這樣的現狀讓她覺得自己在林家的面前就像是個潑婦,一個在書香門第的林家面前像個小丑一樣的“貴婦人”。
王夫人狠狠的看了賈政一眼,就要對賈政發怒,而賈政還在享受著王子騰現在對她很貼切的樣子。
王子騰是看出了王夫人的不滿,就趕緊用眼神提示王夫人,現在是要鼓弄著賈政帶著他們去見賈母,不是給賈政斗氣的時候。
榮慶堂
賈母懶懶的半躺著,王子騰剛進榮國府就有人通傳了她,賈母馬上就猜測出是為了金陵薛家的事。她是老了,但還沒有老眼昏花。
薛家的事由著王子騰去管,她才懶得出面,這賈府是她做主,而不是王夫人。
賈母是心里疼愛二兒子賈政,為了二房,他可以打壓大房的賈赦。但并不能說她會為了薛家而壞了林黛玉和賈寶玉的事。
王夫人在她跟說了多少次薛家的好話了,什么薛家本就和賈府是同氣連枝的,而且薛家的人都是懂得禮數的,還曬帶著說到過薛寶釵。
賈母就裝聾作啞,她早就猜出了王夫人的心思,不就是對待遇不滿意,而想著讓薛家和賈家親上加親。那王夫人可是薛寶釵的姨媽。
賈母是有點看不上王夫人的,
這婦人看起來很是精明心狠,可就是眼皮子淺。總覺得王家和薛家才是尊貴。并不認為其實林家才是貴重的。
這賈王薛史四大家,要說起來只有賈府和史家才能和林家地位相當,都是公候家族,幾代人的世襲,那就不是王家和薛家能比較的。
現在薛家的薛蟠居然還在金陵街頭縱奴傷人,這樣的家教是讓人笑話的,薛蟠是這樣,那薛寶釵又能好到哪里?
因此,賈母自打知曉了薛家犯案,就裝糊涂,都不讓身邊的人說這些事。
現在王子騰進了賈府,那就是說遇到了麻煩,多半是解救不了薛蟠了。
既然如此,她有什么著急的,要不在這時候拿捏一下王子騰和王夫人,那就讓王家的人小瞧了賈府了。
等著賈政和王夫人帶著王子騰來拜見,賈母的臉上換上了笑容:“親家,可是有陣子不見了,都說你在京營公務繁忙,則呢么有空來見我這老婆子。”
賈母的話像是冷風一樣刮的王子騰臉上疼,京營原本是賈府的,他是在賈府的幫襯下作了京營節度使,這些年他是很少來賈府了。
“老太太,小侄可是記得榮國府的好,經營哪里還多虧了您,要不然就那些個將官還都不聽我的呢。”王子騰擠著笑說到。
“那里就這樣說了,還不是你有本事,陛下善待你,可不敢說是賈府的功勞,快坐,坐下說話。”賈母虛套著對待王子騰。
王夫人不好說話,就盯著賈政,讓賈政去圓場子。
“母親,我這大舅哥可是專程來看您的,”賈政趕緊上前說道。
賈母就不看賈政,只是看著王子騰,她要王子騰先開口說明來意。
王子騰對賈母深深一禮,很是誠懇地說道:“老太太,此次來還真是有事,此事關乎薛家的薛蟠,也關乎咱們兩家的顏面。小侄知道甄家可是最尊重您的,若是您能出面相助薛家,那薛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賈母聞言,眉頭微皺,這個王子騰倒是說的直接,一點都不虛套了。
她沉吟片刻后,緩緩說道:“此事我也聽說了,只是甄家雖與我們交好,但未必會輕易出手。更何況,薛蟠所犯之事,也實在難以讓人替他開脫。”
王子騰忙道:“老太太所言極是,薛蟠所犯之事的確嚴重。但您念在薛家多年的孝敬,能否給甄家去封書信。只要甄家能出手相助,我王家和薛家必定銘記在心,日后定有厚報。”
賈母看著王子騰,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她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此事我會考慮,但能否成功,還需看甄家的意思。”
王夫人這下子趕緊上前跪在賈母面前,“老太太,還望您看在兒媳的面上,幫襯下薛家。”
她這一跪,倒是跪的事時候,幫著王子騰了,讓王子騰不至于太過難堪。
“快起來,這像什么樣子,咱們幾家都是老親,怎能不互相幫襯。可這案子到底是怎樣了,甄家就能去讓官府放了那薛蟠?”賈母對著跪在地上的王夫人說道。
王子騰見賈母態度有所松動,這才把那薛蟠的案子,還有他托了金陵知府高曉凱的事細細的說了。
賈母聽的仔細,等王子騰說完,賈母說道:“既然刑部參與了,那為何你不在京城里去找那刑部的官兒,這案子并不是什么忤逆的大案,去找個侍郎總是能成的。”
“老太太,小侄和刑部歷來沒有什么往來,這才,,,”王子騰解釋道。
“刑部現今歸誰在管著?”賈母又問道。
“刑部尚書胡振,但刑部還歸二皇子管著。”王子騰又說道。
“既如此,你為何不去找璋兒。”賈母接著說,
璋兒?璋兒是誰?王子騰一時半會兒沒有想來來,但他旁邊的王夫人可是反應過來了,賈母說的事賈璋。
王夫人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白了。她似乎明白了,這背后一定是賈璋搞的鬼,一定是,要不然刑部那些人好好的怎么就到了金陵。
“這個孽障,怎敢如此。”王夫人脫口而出。
這下子賈政都想到了,難道是賈璋?可他有點不明白,賈璋不過是個龍禁尉,還是個虛職,怎么就能去說通刑部的,而且還是針對薛家?
王子騰看了看王夫人,他知道王夫人口中的孽障是誰了,是賈璋。
賈璋跟著二皇子在揚州緝拿過鹽幫,那豈不是說賈璋和二皇子交好?本來王子騰是不在意賈璋的,他覺得就算賈璋想和二皇子交好,那都一定是賈璋去巴結二皇子。
一個賈府的庶子,就算有些本事,在二皇子面前那可是不夠的,可現在他突然覺得他之前想錯了,
說不得二皇子還是真的看重了賈璋,而且是看的很重。
王子騰趕緊再次對賈母作揖說道,“老太太,那賈璋可在府中?這其中是否有些差錯了。”
差錯?能有什么差錯,就算不是賈璋在背后鼓弄的,那有怎樣,現在的王子騰可是求著賈府了,這些年可沒有過這樣的。
賈母一下子來了精神,她不喜歡賈璋,但賈璋畢竟是榮國府的,要真的事賈璋在背后做的手腳,那把賈璋叫來不就知道了。
那樣的話,只要賈璋想放了薛蟠,可不就是簡單不過的了,她都不需要去給江南的甄家去信兒了。
若是如此,那該怎么對待王子騰呢?還有薛家?賈母有開始琢磨了。
給王子騰一點難看,在打壓下王子騰,那是賈母愿意的,但現在王子騰還是京營節度使,以后還用得著,不能真的得罪了。
而賈璋和王家現在就差點撕破臉了,現在去找賈璋,說不得就能在這榮慶堂吵鬧起來,那賈璋可不是個可以拿捏的。
“老二家的,慎言,這會子你怎能說璋兒是孽障?”賈母冷冷的看著王夫人說,她并沒有直接回答王子騰,此外還用眼色示意賈政。
關起門來,自己賈人可以鬧了起來說什么“孽障”,但在王仁面前,那有說自家侄子是“孽障”的,這點規律難道那王夫人都不懂?
王子騰同樣意識到了,若真的是賈璋在背后鼓弄,王夫人都不適合在榮慶堂當著他的面說賈璋是“孽障”,畢竟還沒有撕破臉呢。
“老太太,何不讓璋兒過來見見,說不得就不是他的緣故,那樣的話,璋兒還能幫襯著薛家,都是老親,有什么不好說的呢。”王子騰很是客氣的說,他使勁壓著心里面的火氣。
賈母這才看了王子騰一眼,這才像個樣子,“親家,你且不要心急,這就讓人去東院傳了璋兒過來。”
賈母說這話,又示意身后的鴛鴦去找賈璋。
這鴛鴦在賈母身后都看的驚呆住了,合著薛家這么大的事,背后可能是賈璋鼓弄的,但薛蟠在街面上縱奴傷人那總不能是賈璋的主意吧。
這王家人和薛家人可是太不懂得規矩了,自己個犯了案子,卻想著怪罪榮國府的主子,鴛鴦對王子騰和王夫人有了些怨氣了。
王夫人多次暗示她要多親近些,那不就是圖著賈母的私庫啊。
所以鴛鴦從來沒有像襲人一樣私下里順從了王夫人。自打襲人那事后,鴛鴦就更是開始慢慢遠離王夫人了,
襲人的心里面全都是賈寶玉,跟在賈寶玉的身邊伺候了多年,可最后落了個什么下場?要不是賈赦一句話,說不定現在的襲人都死在府外面了。
好在襲人跟了迎春,雖然只是個粗使丫鬟,可畢竟還留了條命。
現在薛家出了事,就算是賈璋要刑部去緝拿薛蟠,那依律是誰都說不出錯的。
誰讓薛蟠犯了案子,而且王子騰可是曾經害過賈璋的。那樣的話,賈璋又什么理由幫薛家和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