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公正嚴明北境守(四)
- 權游:俺們不種田
- 黃龍制版
- 2497字
- 2024-08-26 17:31:00
席恩握著韁繩,高高坐在馬背上,臉上沒什么波動,只是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不久之前,他就想起來了,自己到底在哪里見過這只獵犬。
原來是在那個磨坊主遺孀家的院子里!
當初那三只獵犬對著他狂吠不止,他只是提防獵犬暴起咬人,萬萬沒想到它們記住了自己的體味。
而這對兄妹牽著獵犬而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受到那個白內障青年的指示,故意栽贓陷害他。
事態的發展也確實如他所料,獵犬聞著味道把他揪了出來。
當務之急,便是要想辦法自證清白。
然而艾德公爵還沒開口,喬里便率先發難了。
什么劫人錢財……
什么奪人貞潔……
什么復興鐵群島古道……
這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全都是誅心之言,猶如一口黑鍋罩在席恩的頭頂上。
身為人質,他絕不能和“掠奪”二字沾邊,否則艾德公爵的寒冰劍說斬就斬,斷不容情。
席恩自問,平日里從來沒有和喬里發生過利益沖突,也從來不會主動招惹過對方,最多選擇被動反擊,但沒料到喬里竟然落井下石,把他往絕路上逼。
誠然,站在喬里的角度,確實有這么做的理由。
此人向來對艾德公爵忠誠耿耿,力圖維護臨冬城及史塔克家族的名譽。
所以,只要把一切罪名推給他,轉嫁給鐵群島,那么便能徹底摘除這件事對臨冬城造成的負面影響。
這樣一來,本次事件也會得到完美解決。
對此,席恩非常理解。
但,無法原諒!
甩鍋給別人,自然有各式各樣偉光正,大局觀是非觀的理由,但又有誰心甘情愿地背黑鍋呢?
憋屈,惱火,憤恨……種種負面情緒涌上席恩的心頭。
這跟欲加之罪有什么區別!
就結果而言,根本沒有任何不同!
在長達九年的人質生涯中,席恩僅僅恨過一人。
在他的心中,藏著一份死亡名單,上面也僅僅記錄了一個人的名字。
如今終于增加了一個——喬里·凱索。
……
喬里·凱索的話音落下之后,仿佛一塊巨石砸入江中,激起千層浪花。
眾侍衛一聽,瞬間群情聳動,指著席恩議論紛紛,甚至有人高聲斥責。
“砸了,砸了!這只海怪玷污了我們所有人的名譽?!?
“沒錯,干就干吧,還當著人家哥哥的面,還讓人看,呸!惡心!我都吹了蠟燭!”
“等會兒,你后面那句什么意思?”
“我是說,這種事可以花點錢嘛!花點兒!”
“對啊,哪怕飄呢,花不了多少錢,哪怕偷偷摸摸的,他簡直就是土匪?!?
“土匪都不如!”
“這些海怪,就是一句話,惡心!”
“惡心,呸,太惡心了!”
“……”
“……”
“……”
金色海怪是葛雷喬伊家族的紋章,所以臨冬城很多人在私底下把席恩稱作“海怪”,頗有一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排斥感。
因為史塔克家族以冰原狼為族徽,他們自認為效忠的對象是狼家,對于席恩這種打入狼家內部的外來海怪,天然缺乏好感。
再加上巴隆大王曾經犯下的種種掠奪惡行,不少人甚至對席恩抱有強烈的敵意。
但由于席恩在名義上是艾德公爵的養子,那些人只敢私下議論,從未在公開場合叫罵。
這還是頭一回。
如果換作別人遭到冤枉,又承受各種詆毀,多半會氣得跳腳,面紅耳赤地回懟過去。
但此時的席恩卻不會這么做。
他擁有【卓絕的聽力】,那些輕蔑稱呼,那些粗鄙之語,平時早有耳聞。
唯一的區別在于,一個聲音大,一個聲音小。
在具備一定心理閾值的情況下,言語就像風,吹過了,刮完了,也就消停了。
只有瓊恩在羅柏面前開口詆毀他,喬里在艾德公爵面前放出誅心之言,才會對他造成真正的傷害。
所幸他已經想到應付的辦法,即便心頭不快,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發作。
“大人——”
席恩的目光望向艾德公爵,洪亮的嗓音蓋過現場所有的議論聲,“你是了解我的,倘若我真是一個踐踏律法的惡徒,就不會有人活著來告狀,我希望和他們兄妹當面對質?!?
這番話鏗鏘有力,從邏輯上撇清關系。
但凡不是蠢貨,犯下了累累惡行,是絕對不會留著活口的。
否則只會給自己平添麻煩。
在場的侍衛們一聽,都覺得有些道理,交談聲瞬間矮了不少,紛紛看向艾德公爵,聽他如何決斷。
“可以。”艾德公爵沉吟片刻,點頭同意,“但你不能威脅他們,更不能傷害他們?!?
“是!”席恩應了下來,翻身下馬,避開喬里牽著的獵犬,踏著積雪來到那對青年兄妹跟前。
對付這種栽贓陷害的情況,他想到兩種解決辦法。
威逼和利誘。
艾德公爵一開口就把“威逼”的選項給抹去了,所以席恩打算從利誘方面入手。
“我不認識兩位,相信兩位也是第一次見我?!彼难劬ν蚰莻€低頭的姑娘,問道,“你叫簡妮對嗎?能不能抬起頭看著我,我有幾個問題需要向你請教。”
所謂柿子挑軟的捏,席恩早就發現,這兩兄妹中,那個高瘦青年是主力輸出,而妹妹簡妮卻一直低頭不吭聲,多半是因為她不擅長撒謊,或者應付不了大場面。
既然如此,席恩便打算以簡妮為突破口,用利益撬開她的嘴巴。
簡妮緩緩抬起頭來,卻不是看向席恩,而是巴巴地注視著身旁的哥哥。
只見她側臉曲線柔和,容貌清麗,大概因為長期受凍,所以臉頰有些紅腫,但即便如此,席恩仍然覺得她是個標致的美人兒。
高瘦青年看了妹妹一眼,朝她輕輕點頭,似乎達成了某種無聲的默契,然后他用“跪行”的姿勢在雪地上滑行了兩步,伸出臂膀,將簡妮攔在身后。
“有什么問題,就沖我來!”高瘦青年仰起頭大著嗓門喊道,“我認得你的聲音,昨晚就是你闖進我家的,大人說過你不能傷害我們,我妹妹一聽到你的聲音就害怕,你走開,不準靠近我妹妹!”
這番話連消帶打,不但化解了席恩的攻勢,還順勢反咬一口。
‘娘希匹,這家伙的應變能力怪厲害的!’
作為當事人,席恩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他身后的侍衛們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尖酸刻薄又充滿惡意的言語再度傳到耳中。
席恩深吸一口氣,看來他低估了那個白內障青年,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想出栽贓陷害的伎倆,還請來演技如此精湛的演員,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幸好,他也不是一般人。
“唉?!毕鬏p輕嘆了一口氣,“本來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妹妹相處,可換來的卻是疏遠?!?
不裝了,攤牌了,他從口袋里取出一枚金龍,手法靈活得如同在變戲法。
在高瘦青年眼中,那枚金色的錢幣仿佛憑空出現一般,在席恩的指關節處不停地翻轉跳動。
當翻滾到食指上時,席恩拇指彎曲輕輕一彈,只聽“?!钡囊宦暣帏Q,金龍在柔和的陽光中閃爍,劃出一道明媚的,金閃閃的軌跡,讓人目為之眩。
金龍之美,出現在眾侍衛的眼里,也出現在高瘦青年的眼里。
席恩清楚地看到,高瘦青年目光中流露出來的那抹渴望與貪婪。
心頭不由得冷笑。
請演員有什么了不起,只要片酬足夠高,老子照樣挖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