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相被柳夕瑤抓到，砰砰砰連踹數腳：“小侯爺有錢了，連家都不認了啊，我讓你瀟灑，我讓你得瑟？”
然后，把他拉進了偏廳。
“姐！”
柳無相覺得自己很冤：“我不記得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啊？
“我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你竟下得去腳！”
柳夕瑤總算松開了他的耳朵，自顧自坐在一旁，不再說話。
“姐？”
柳無相小心翼翼試探道：“說吧，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柳夕瑤把頭一扭，傲然道：
“三天后，你幫我去南城門接個人。”
柳無相頓時松了口氣，原來是這點小事啊，咧嘴答道：“沒問題！”
誰知，柳夕瑤又來了一句：
“也可能是四天后，五天也不是沒可能。”
嗯？
柳無相瞬間炸毛：“到底是哪天，我的時間寶貴得很，抽出半天已經是極限，絕不會去城門口等幾天。”
柳夕瑤唰地起身：“你會沒時間？
“我看你是忙著和一群紈绔廝混吧！
“若非楚陌教你制冰賺銀子，你哪來的錢裝大爺？”
她以無比失望的語氣道：
“爺爺常說，要懂得知恩圖報，而你呢……
“恩人第一次來京城，你居然不愿去迎接，等他知曉這事，必定認為自己當初瞎了眼，教了個白眼狼制冰。”
柳無相渾身巨震，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失聲道：
“姐你說什么，陌哥來京城了！
“你早說是去接陌哥，讓我等上十天半月也愿意啊。”
……
四日后，京城南門。
天空透著湛藍，陽光灑落在恢宏古樸的城墻上，仍舊無法驅散陣陣寒意。
北方的冬天比南方冷，尤其是昨日剛下過一場小雨。
好在到了今早，天色漸漸放晴。
新元節過去不久，進出城的人群絡繹不絕。
仔細分辨就能發現，這些人中多數是出門做生意的小商小販，他們大多會前往江南，運送絲綢、茶葉等物回京，靠倒賣差價維生。
然而，城門前卻有人攔道。
倒不是攔路打劫，而是……
一群身穿錦衣的公子哥，帶著各自的跟班把官道占了大半。
“這群混賬堵著官道干嘛？”
出城的人嘴里嘀咕著不滿，又不敢上前質問。
有知情人解釋：
“小聲點，他們基本都是官二代，余下那些也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咱們惹不起。”
“是啊，你們從邊上擠過去吧，千萬別沖撞他們。”
“聽說他們昨天就來守了一天，好像在等什么人？”
“領頭那個是忠勇侯的孫子。”
“對，去年夏天賣冰塊的就是他。”
“……”
類似的對話在各個角落傳開，很快，進城的人也知曉了這群紈绔的身份。
似乎無論在什么地方，都有人喜歡看熱鬧。
自昨天發現柳無相帶人聚集，他們跟著看了一天，今天又來看戲，只想弄清楚，何人能讓諸位公子哥一同出城迎接？
“他娘的，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
此刻的柳無相來到隊伍前方，扯著嗓子吼道：
“千萬別看走眼了，只要發現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面如冠玉、氣宇軒揚……且自帶王霸之氣的年輕人，必定是咱們的目標。
“到時候，所有人一起喊‘陌哥’。
“辦好了這件事，本小侯爺一定不會虧待大家！”
眾紈绔聽得兩眼放光，齊聲應道：
“柳哥盡管放心，我們必定給你辦好！”
能被柳無相召集來的，皆是一些小官和小家族的子嗣，且以庶出居多。
畢竟，真正的大家公子，可看不上他那點賞錢。
還有一個原因：
在幾位皇子的奪嫡之爭中，工部尚書柳晗始終不曾站隊。
那么，三省六部的官員，自然不會與柳晗攪到一起，長輩如是，年輕一輩同樣如此。
“很好！”
柳無相滿意地點了點頭：“我看你們的表現。”
他為迎接楚陌可謂是煞費苦心，只想讓陌哥看到他的誠意。
就這樣，一群人從辰時末等到申時，午飯還是輪流去吃的，就怕錯過柳哥口中的那位陌哥。
……
距南城門數里的官道上。
楚陌四人早已放慢了速度，不急不緩前行。
“噠噠噠噠！”
高大健壯的馬匹頻頻引得路人側目，百姓見到后會主動讓路。
在這年頭，能以馬代步的，至少出身不缺錢的小家族。
“少爺，咱們這一路和預料的不一樣啊？”
小橙子問話時，目光一直在打量過往的人群。
他很想知道，生活在天子腳下的百姓，是不是都富得流油。
“是啊。”
楚陌微微頷首，此行太過順利，只能說明暗中的敵人變得愈發謹慎了。
想到這里，他從鞍袋中取出一個斗篷戴在頭上。
篷沿盡量壓低，以確保不易被人看到臉。
沒辦法，曾經的六皇子雖然很少出宮，也有不少人認識他，在摸清楚京城局勢之前，藏在暗中更能便宜行事。
半炷香不到，城門已然在望。
“不愧是京城，城墻起碼是清遠縣的兩倍還高。”
俞大軍虎軀一震，情不自禁說道。
“廢話，小小縣城豈能與京城相比？”
俞百萬輕斥一聲：“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給咱們少爺丟臉。”
事實上，他心中的震撼絕不比弟弟小。
“無妨！”
楚陌開口：“你們跟著我也有段時間了，應該知道我的脾氣，在我這里沒那么多規矩，只要不主動惹事就行。
“當然，若是有人找麻煩，咱們也不怕事。”
兄弟二人嘿嘿笑道：“是，少爺！”
他們慶幸跟了楚陌這樣的主子，身份高貴卻沒啥架子。
只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幾乎不會約束屬下什么。
“少爺！”
小橙子抬手往前一指：“前面不知何故，圍了好多人。
“少爺稍等，容我去探探情況。”
等楚陌應允后，他揚起馬鞭快速向前奔去。
沒過多久，小橙子去而復返，臉上帶著狂喜之色：
“少爺，我懷疑那群人是在等咱們，因為我在里面看到了柳無相。”
柳無相？
楚陌怔了怔，旋即想到了寫給柳夕瑤的信，只是……柳小侯爺的動靜未免弄得太大了吧，還是一如既往的紈绔啊。
小橙子催促道：“少爺，咱們快走吧。”
“不！”
楚陌搖頭：“你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