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里,魂族駐扎地。
“這么說,你們魂殿強者盡出,卻還是被他給逃了?”一名青年臉色鐵青,眼神中帶著幾分惱怒,問道。
在青年面前坐著的,赫然就是魂殿殿主魂滅生。
只是此時的魂滅生,渾身氣息也是搖擺不定,顯然受到了不輕的傷。面對青年的質問,他臉色也格外難看,只是點了點頭。
“魂滅生,你當真是越活越沒用了,真是辜負族中對你的信任。此事待到返回族中,我會如實和族長匯報的?!鼻嗄昀渎曊f道。
“好了魂崖,再怎么說,論輩分他也算是我們的叔叔,說話別太過分了?!绷硪幻嗄昃従徴f道。
原來,這兩名青年就是魂族這次派來參加天墓歷練的精英,魂崖與魂厲。
雖然論輩分,二人要比魂滅生低,但二人的天賦是魂族近些年內絕對的佼佼者,得到了魂族的全力培養,因此魂滅生也不敢反駁他們什么。
魂滅生臉色陰沉,垂下眼皮說道:“此事到時候我會如實和族長去說,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蕭家的古玉,和天墓的歷練。你們放心,我會盡我所能,保證你們順利離開?!?
“滅生世叔,那個云山,真就恐怖如斯?就連你們聯合也不是對手?”魂厲疑惑地問道。
魂滅生搖搖頭,說道:“論修為他遠不及我們,我估測也只是一星斗圣的境界。只是沒想到他的那個同伴,竟然以自身為引,施展出如此逆天禁術,不僅將云山強行送出,還重傷了我等。雖然云山逃掉了,但也是重傷,如果得不到救助,也是必死無疑?!?
“那便好,沒有他從中作梗,我們在天墓的計劃就能順利施展了。一旦我們順利擊殺蕭炎,這蕭家古玉便能歸我魂族所有,大事已成?!被陞栮幚涞卣f道。
就在三人密謀的時候,魂滅生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連忙作出噤聲的手勢,目光也投向屋外。
“貴客登門,何不進來一敘?”
話音落下,屋外便傳來一道冷笑聲:“魂殿殿主真是說笑了,這里是古界,你才是客人?!?
很快,古元推門而入,出現在了三人的視線中。
魂滅生瞳孔一縮,起身行禮道:“古族長,這么晚來拜訪,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只是想問問,今天白天,古界中發生了一起激烈的戰斗,此事,滅生殿主可知情?”古元也不客氣,徑直走到涼席上坐下,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此事我倒是不知情,莫非古族長認為,這事和我有關系?”魂滅生冷笑著問道。
古元沉吟片刻,聲音也逐漸冰冷,說道:“魂滅生,你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們廢話少說。云山被打成重傷,扔在我古族圣壇之上,是不是你們魂殿干的?”
魂滅生一副無辜的模樣,攤攤手說道:“總不能說,誰被打成重傷,就是我們做的吧?雖然云山一直和我們魂殿作對,也不排除是有人看不慣別人與我魂殿為敵,因此仗義出手,以此警告眾人呢?”
“哼,照你這么說,你魂殿倒是朋友眾多?”古元冷笑一聲,問道。
“這些都說不準,雖然不知道是何人所為,但我能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很高興的。”魂滅生笑道。
“云山的事情你們得逞了,下一步又該如何?莫非開始針對我們古族?”古元臉色平靜,問道。
“古族長莫要信口開河,這些年我魂族和古族可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會針對古族呢?!被隃缟ばθ獠恍Φ卣f道。
古元緩緩放下茶杯,目光如劍,說道:“希望如此,否則我絕不會放你們活著離開古界?!?
說著,九星斗圣的氣勢全開,整個房間瞬間如墜冰窟,無比的壓迫感涌遍魂滅生三人全身。
但是很快,古元的身影便消失在房間之中,溫度也逐漸轉為平常。
魂厲如獲大赦般松了口氣,說道:“這就是古族族長的壓迫感嗎?果真恐怖?!?
魂滅生冷哼一聲,說道:“放心,拿不到證據,他不會把我等怎么樣的。等族長度過此刻的緊要關頭,區區古族,不足為懼。”
……
此刻的云山,就這樣躺在古元的府上。古元給他服下了古族特有的頂級療傷丹藥,因此他的傷勢也以很快的速度逐漸恢復。
只是身體好養,系統卻因為啟動自毀程序,又被強行中斷,陷入了宕機狀態。
換句話說,云山的靈魂因此受損,短期內根本恢復不過來。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云山那空洞的腦海中終于響起了一道久違的聲音。
“叮咚,系統修復完成,正在重啟?!?
“叮咚,檢測到宿主體內蘊含大量不明能量,系統即將自行轉化,請宿主不要抵抗?!?
又是一天的時間過去,云山終于睜開了雙眼,入目的是一片古老質樸的環境。
云山雙目無神地望著天花板,緩了好半天才緩緩坐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圍,云山終于想起,這里竟然是古元的住處。
“看來,我還是被古族救下了。只是……”
云山嘆息一聲,古元府上隱約的琴聲傳進耳朵里,更是勾起了那段悲痛的回憶。
絕境中自己的決然,魂殿眾人的猙獰,顧清涵消散時那抹回眸慘笑……
一幕幕如同電影般,在云山腦海中劃過。但是揮之不去的,還是顧清涵猶如蝴蝶般的身形,消散如煙。
內心一陣痛楚,云山捂著胸口,卻發現懷中似乎放著什么東西。拿出一看,竟然是一把笛子。
這才想起,顧清涵似乎就是吹奏了這把笛子,才救出自己,逆轉局勢。
只是,代價卻是自己的生命。
低頭俯視著,唯美古典的笛子,貼合著云山的體溫,上面隱約看得到一滴水珠。不知是不是錯覺,云山似乎從水珠中看到了顧清涵的笑容。
很快,水珠散去,只留下一把通體碧綠的笛子。
云山苦澀地打量著笛子,心如刀絞的感覺涌遍全身,無比痛楚。
或許人總是這樣,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如果可以選擇重來,他會用自己的生命,換顧清涵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