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至少兒子還活著
- 年代:從母豬產后護理開始
- 一度向右
- 2092字
- 2024-05-15 08:18:40
“剛才你們在院子聊啥?”宋雅麗將飯盒推到父親面前,里面還剩下四個大餃子。
“給你娘留兩個,我吃兩個就行。”
“你盡管吃吧,我娘的留到小碗里,忘不了。”宋雅麗俏笑道。
只要不是在陳玉林面前,她就很開心。
一肚子的憂愁,都怪那個臭小子,不爭氣沒出息,氣死個人。
“那就好。”宋長寬夾起個餃子放進嘴里,一嚼,立刻露出滿意享受的神情,“還別說,你慧琴嬸子包的餃子,味道真叫一個棒……”
“你們剛才院子在說嘛,問你半天啦。”
“還不是蕎麥的事,和你幾個叔碰個頭,看大家伙有什么好法子沒有?”
“那陳玉林呢,他摻和啥?”
宋長寬一怔,隨之搖搖頭,“你這把我也問住了,剛才還沒想到這個,他啊,說他從書上看到個辦法,能解決咱這蕎麥的病。”
“真的?”宋雅麗眼睛一亮。
“能真嗎?”宋長寬苦笑道,“我就是不想在外人面前丟他面子,我們這種的蕎麥據說是今年才開發的新品種,都還沒怎么種呢,書里咋就能有預防疾病的知識。”
“哦。”宋雅麗眼里的光立刻黯淡下去。
“這臭小子,整日沒個正事,就這樣浪蕩下去,看啥時候才是個頭,我都替你樹堂叔發愁。”
宋雅麗看宋長寬夾完最后一個餃子,奪也似的將飯盒抽走,一臉不樂。
還替別人發愁,咋不為你女兒發愁。
她拿著飯盒就要去洗,卻突然又聽到父親接著說:“不過,那小子也有進步不是。”
“啥啊?”
“至少他學會吹牛了。”
宋雅麗對父親翻個白眼,“這叫啥進步?”
“難道你沒發現,他之前可是見人都懶得說話,就跟根木頭差不多。“
宋雅麗一怔,隨之想起在路上撞到她的事。
還別說,他真的有點不對勁,先前都是愛理不理,如今至少他對我……
開始耍流氓了。
.
“碗呢?”
“沒吃完呢,我給他們說了,吃完我去再拿。”
“那你還待那么久?”
“和我長寬叔聊會蕎麥的事……”
“你說這個蕎麥,確實是個問題,昨晚我和你爹還在說這個事呢,說是你長寬叔家蕎麥害了病,這不,我早上去摘金針,才看到我們家也不行了。”
“那就對了。”
“你說啥,啥對了,你再說一遍。”李慧琴正在擺金針,隨手就是一個金針丟過來。
金針菜,就是黃花菜,算是懷陽這邊常見的一種經濟作物。田間地頭,莊院墻壕等,只要稍微能開發的地,種的到處都是。
每年當季時,要等到開花前的早晨,摘下來放到鍋里微蒸,由綠色變為淡淡的黃綠,然后擺放整齊,以陽光曬干。
得到的黃花菜基本的黃白色,條順且長,屬于頂級黃花菜。即使80年代初期,一斤也能賣到2塊多錢,能趕上豬肉價。
不過因為它生長地都是邊角料,所以量很小,一年到頭也曬不出幾斤干貨。
但也不能大面積種植,若是剛好在旺季遇到個連陰雨,那基本都會爛完,賠得褲子沒得穿。
陳玉林一把將飛來的黃花菜抓到手里,笑道:“不就是蕎麥生病嘛,我有辦法。”
“噗,”李慧琴直接笑了,并沒將陳玉林話放在心里,自顧自嘮叨,“你能有啥辦法,我聽說他們找專家來看過,都看的直搖頭。”
“那些專家也不見得啥都懂,他們也不見得親自種過地……”
“你可別胡說,人家沒本事咋當專家,不過這確實麻煩,幸虧我們家種的不多,就一畝多點。你爹當時還說是個新品種,想著多種點呢,要不是我攔著,現在哭都沒地方哭。”
陳玉林沒和母親繼續辯解。
事實勝于雄辯。
他之前廢材久了,突然想轉變在母親心中形象,比登天還難。
直接干就完了。
等蕎麥的霜霉病解決掉,根本無需解釋,自然會以光輝形象重新樹立在她面前。
“娘,我出去下。”
“干嘛去,這馬上都要吃中午飯啦。”
“去買點好東西。”
陳玉林說完,就準備沖出院子,結果剛好碰到父親陳數堂騎著車子回來。
“你風風火火干嘛去?”
陳玉林擦著父親跑過去,又立刻倒轉回來,抓住車把,“爹,車子給我用下。”
“干嘛?”
“去下街道。”
“今天鎮上也不逢集,你去干嘛……再說你會騎車子嘛?”
“會會,你給我就行。”
在陳樹堂的驚訝里,陳玉林從他手里奪過車子,推起來疾走幾步,腳下一踮,騎著車子狂蹬離去。
他看的直發愣,問聽到聲音趕出來的媳婦,“老二啥時候學會騎車了?”
李慧琴也是滿臉茫然,“夢里?”
陳樹堂被逗笑了,“他急急忙忙說他要去鎮上買東西,你知道買啥?”
“不知道啊,只聽說是啥好東西。”
兩人看到陳玉林身影逐漸消失,這才一起進門,“對了,我今天去的米家旺,那邊蕎麥和我們這邊差不多,葉子也都發灰。”
“也是嘛,那會不會這種蕎麥葉子就是灰色,我們是少見多怪?”李慧琴猜測。
“咋可能,我們又不是第一年種地,這蕎麥葉子好壞,難道還分辨不出。我估摸著,這就是一種傳染病,暫時還只是前期,不處理的話,后面還嚴重著呢。”
“有你說的那么嚴重嘛,”李慧琴用衣服襟擦干手心的水,略帶擔憂地說:“若真的那樣,那我們隊上,村里種了那么多,可咋辦,到時候顆粒無收,今年的日子可咋過……”
“就是說啊,也不知道農管所有沒啥好辦法,那些技術員不是都挺厲害。”
“那是……”說到技術員,李慧琴突然想起陳玉林,笑道,“哎我給你說,那會你兒子說蕎麥病他能解決。”
“玉森回來了?”
“什么玉森,是玉林,你小兒子!”
“他能有個屁辦法,他認識蕎麥嘛,就把蕎麥放到面前,他和草能分清楚?”
陳樹堂說的時候,笑呵呵的。
兒子沒出息,他已經習慣,早過了生氣的階段。
他時常和妻子李慧琴互相安慰,“不要想太多,至少兒子還活著,身體還沒殘廢,相比很多人的孩子夭折,已算是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