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誠意
- 綜武:家師張三豐
- 奔雷手周星星
- 2294字
- 2024-06-08 10:45:38
今日的東廠,比起往日來要安靜了不少。
當然,忙還是一樣的忙,進出來往的人依舊是沒有減少半個。
但就是安靜。
誰都知道,當今陛下統共就兩個愛好:福王和銀子;如今福王就藩,那皇帝便一心一意地愛銀子了。
可銀子又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張居正死后,大明收入眼瞅著是一天不如一天,如今已經只有那張太岳活著時候的一成了。
這不,剛剛戶部和皇城里同時送來了公函,不為別的,兩個字:
要錢。
要錢,那就得找東廠。
沒有為什么,誰讓皇帝叫太監們把持住了大明各地的礦監呢?各部各寺監得六成,陛下和公公們分四成,這就是大明如今的財政分配方法。
往年來倒是好說,但今年情況卻有些不同,去年播州土司楊應龍叛亂,朝廷拔了二十四萬大軍過去,如今叛亂倒是平了,但賞銀一發,從上到下便有些吃緊了起來。
皇帝可不管這些,縱使天塌下來,他的錢也不能少。
還是在大堂里,三個太監各有各的思緒。
雨化田就不說了,他一向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劉喜則滿腦子都在鼓搗他那勞什子隔空吸功,到頭來,這些煩心的事情還是落在了曹公公一人的身上。
豬隊友,若不是六扇門和護龍山莊欺人得厲害,曹公公巴不得一腳踹開這兩人,離得自己遠遠的才好。
“這銀子的事兒,你們倒是出出主意啊。”
上月剛摘來的福建大紅袍,比起云南的那粗茶確實是鮮了不少,不過也沒人喝就是了。
見他們兩個沉默著,曹正淳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都不想管,那咱家也不管了,這燙手山芋就等它擺著罷,到時候陛下若問起來,咱家請罪告老便是!”
“或者咱們尋個由頭,把這礦監鹽茶的活計交出去好了,省得叫內外都盯著,吃力不討好的破差事!”
“還想著與朱無視斗,能斗得過郭不敬嗎?能斗得過東林黨那群臭文人嗎?”
他吼得大聲,本來就安靜的東廠衙門,如今是里外都更安靜了。
“你急什么?”
雨化田頭也不抬:“你們說,大歡喜女菩薩都擒不下來的人,該是個怎樣的高手?”
“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去想那江湖上的事!”
說著這個曹正淳就來氣:“當時咱家就說了,花些銀子請人去做,舍不得,舍不得,現在好了,事沒辦成,葵花派沒了,連那個……”
說到這兒,曹公公干嘔了兩聲,方才接著道:“連那個胖婦人也不見了!白白供奉了她那么多年,眼下連半點忙都沒幫上,合著忙活了半天,全他娘的都是白費!”
他性子一向儒雅,如今竟罵了臟話出來,足見心頭的不滿之意。
“不對……”雨化田搖了搖頭,“宗師以上的高手統共就那么些,不說全部,九成九的名字都該記錄在冊。”
“我找人查過了,沒有符合動手條件的。”
兩人像是在各說各的,曹正淳心里頭憂心著火燒眉毛的事,他卻還在惦記著郭不敬的女兒,曹公公氣得臉色通紅,在原地踱步了好幾圈,終于是忍不住,雙手聚氣,將門口的石屏給打了個稀爛。
如此一來,這大堂便正對著東廠大門了,進出的人愣了一愣,便很快反應過來,趕緊散得遠了些。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這事兒能籌到銀子?”
“你怎么也和他一樣莽撞?”
劉喜見雨化田盯著自己,回擊道:“咱家一句話也沒說,干咱家屁事!”
雨化田才不理這莽夫,自顧自的道:
“那地方離洛陽不遠,怕是福王的意思。”
這話總算是說到了點子上,曹正淳冷靜了下來:
“福王一直希望咱們站他那邊,他沒理由阻止東廠拿人。”
“但拿的是郭不敬的女兒。”
總算是安靜了下來,良久,曹公公才開口道:
“你的意思,是福王要賣郭不敬這個人情?”
“六扇門直屬三法司,三法司里頭可有不少的文人,昔日陛下立太子一事,不就是那些文人反對得最多?再者說了,那地方也只有福王有這能力了。”
劉喜一拍大腿:“好哇,好哇!那群殺才勾結藩王,十個腦袋也掉不夠的!”
“咱家現在便喚上北鎮撫司的人,去三法司問個明白!再把那群狗官的家給統統抄了,這樣既解決了郭不敬,又有了銀子,兩全其……”
還沒說完,曹公公便忍不住了:
“你還是住嘴吧。”
說著,又看著雨化田道:“到底是有了什么主意,快些說來,莫要再賣關子!”
“陛下乃天子,福澤自是深厚,但如今畢竟年長,咱們這群做奴的人,也早該尋個退路才是。”
“反正福王對咱們好意,不如暫且求他幫幫忙,畢竟這天下間,還有誰是比他更有錢的?他若從指縫里漏些油水出來,也足夠咱們交差了。”
做宦官的,最重要的就是對皇帝忠心。
別說福王不是太子,就算他還差一日登基,那就要懂得避嫌。
太監做到了這個份上的,這種道理三個人都懂。
懂歸懂,可眼下似乎也沒了別的辦法了。
“待價而沽待價而沽,若是等郭不敬先咱們一步投效福王,那日后我你我三人,終歸是要低他一頭。”
劉喜倒是無所謂,反正跟誰做奴都是一樣,他又不可能把鳥兒給再長出來。
但曹正淳可就不一樣了,他思量了好一會兒也無法做出決定,又見雨化田一臉的輕松,忍不住開口揶揄他:
“都說你與鄭貴妃關系匪淺,咱家還只當是傳言,今日看起來,你倒是早就傍上貴人了。”
三個太監里屬他最為年輕,長相也是陰柔,要說這也是人家的本事,羨慕是羨慕不來的。
雨化田臉色一滯:“做奴的,不就憑個主子喜歡。”
“東廠要賣也不是不可以,但得先瞧見福王的誠意才行。”
“什么誠意?銀子?銀子倒是簡單。”
曹公公搖了搖頭:“銀子確實是簡單,還請福王將助力那郭家小姐的高手交出來,如此,本督主心里頭才算是有了計較。”
“你也不是三歲孩童,置這般氣作甚?福王交了人,日后還如何籠絡天下好漢?再者說了,一個能抵擋宗師的高手,你拿來能有何用?現在是你要求人家!”
曹正淳目光堅定:“這便是誠意。”
雨化田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將桌上已經冷卻的茶端起來咂了一口,還別說,冷茶也有冷茶的味道。
“你是太子的人?”
“咱家是陛下的人。”
“你想剪除福王的羽翼?”
“福王經營洛陽,區區一個武林人士,能算作是什么羽翼?”
“你是讓我賭?”
“看你敢不敢。”
西廠督主看著這面色紅潤的老頭兒,‘嗤’地一聲便笑了出來。
“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