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后，陳晝與林夏終于升至「永夜大廈」58層的空中花園。金屬絞盤的嗡鳴戛然而止，五張戴著撲克牌面具的臉突然從護欄探出——黑桃 J、方塊 K、梅花 Q、紅心 A，還有從未見過的“Joker”少女。

“歡迎來到俱樂部！”黑桃 J的面具后傳來沙啞的笑，他刻意將“俱”字拖長，尾音帶著病態的顫音。

林夏猛地收緊手臂，指尖幾乎掐進陳晝的戰術背心。盡管隔著防刺服，陳晝仍能感受到她的顫抖——這個在銀翼集團會議室冷靜分析量子力學的天才少女，此刻像被踩到尾巴的貓。

“怎么了，夜鶯？”陳晝低聲詢問，目光掃過天臺邊緣的全息投影圍欄。虛擬草坪上散落著 dozens of量子錨點裝置，與他在集團實驗室見過的違禁品一模一樣。

“他們...他們在用‘忒修斯之船’協議。”林夏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所有設備都是三年前銷毀的實驗品?！?

陳晝瞳孔微震。那是銀翼集團最危險的項目——通過量子糾纏技術，將虛擬物品實體化。他迅速掃過天臺：三個量子傳送門正在運轉，淡藍色的光暈中隱約可見槍械輪廓；環形軌道上懸浮著六架武裝無人機，機翼上印著黑桃會的撲克牌標志。

“新人，發什么呆？”方塊 K扔來戰術背心，金屬扣砸在陳晝胸口，“老 K我可是把壓箱底的‘裂空者 X-7’留給你了。”

陳晝接過裝備，故意露出困惑的表情：“這槍模我在《邊境突圍》里見過，現實中真能使用？”

“菜鳥就是菜鳥。”紅心 A掀開面具，露出染藍的短發，“歡迎來到‘新現實’，在這里，游戲就是現實?！彼牧伺难g的手榴彈，外殼上還帶著未干的 3D打印紋路。

陳晝假裝好奇地撫摸槍械，實則啟動視網膜掃描。當視線掃過“Joker”少女時，系統突然報錯：目標數據異常，量子態不穩定。更詭異的是，她身后的儲物間門口，漂浮著模糊的熱力輪廓——有人躲在陰影里，手中握著霰彈槍的熱能影像。

“老 K，”林夏走到全息圍欄旁，遠眺著暮色中的城市，“不覺得這里太真實了嗎？連空氣里的霧霾味道都和慶城一樣?！?

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語，“霧霾”代表“量子錨點”。陳晝注意到，當她說出“慶城”時，黑桃 J的手指在護欄上敲了三下——摩爾斯電碼中的“V”，背叛的信號。

咔嗒——

儲物間方向傳來彈匣上膛的輕響。陳晝轉身，看見梅花 Q正抱著一把熒光粉的狙擊槍，槍托處刻著“碎顱者”的涂鴉。那正是三小時前射殺警員的武器。

“這是給你的禮物，夜鶯。”梅花 Q拋來戰術目鏡，鏡片上閃爍著彈道計算的綠色數據流，“試試新校準的量子彈道，能穿透三重現實壁壘哦?！?

林夏接過目鏡的瞬間，陳晝的視網膜掃描突然捕捉到異常：梅花 Q的戰術腰帶上，掛著銀翼集團的員工牌——編號 0723，正是三年前參與“忒修斯之船”項目的研究員。

“軍備庫開放！” Joker少女突然拍手，身后的儲物間門自動滑開。陳晝瞳孔驟縮——里面堆滿了實體化的量子武器，從電磁脈沖手雷到納米蛛網發射器，甚至有一臺正在充能的反物質炸彈。

“哇哦，這把霰彈槍的后坐力模擬得真逼真！”陳晝拿起一把泵動式武器，故意在手中轉了個圈，實則用掌心的微型攝像頭掃描內部結構。當槍管對準儲物間時，他看見陰影中的人影突然舉起槍，視網膜上彈出警告：距離開火剩余 00:15秒。

“菜鳥，拿反了！”方塊 K大笑，扔來一盒菱形彈藥，“這是‘量子霰彈’，每顆彈丸都是獨立的量子比特，中槍的人會在現實與虛擬間來回震蕩哦。”

林夏突然指著窗外：“看！那架直升機！”

所有人轉頭望去。暮色中，一架涂著黑桃標志的傾轉旋翼機正從云層中鉆出，螺旋槳掀起的氣浪吹得天臺旗幟獵獵作響。陳晝趁機貼近林夏，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儲物間有內鬼，武器全是量子實體化的違禁品，他們想...”

“想把整個城市拖進量子疊加態?！绷窒慕涌冢曇舻偷孟駠@息，“就像三年前的實驗室事故?！?

陳晝猛地想起檔案里的記錄：2022年，銀翼集團量子實驗室爆炸，17名研究員消失在時空亂流中。眼前的黑桃會成員，或許就是那場事故的幸存者，他們用三年時間搭建了這個“新現實”牢籠，試圖將整個慶城變成量子游戲場。

“新人，發什么呆！”黑桃 J的聲音突然變調，帶著機械合成的質感，“該輪到你們執行‘清除程序’了——目標：地面所有穿制服的螻蟻?！?

陳晝看見，林夏的面具下，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她舉起狙擊槍，瞄準鏡的紅光掃過人群，卻在視網膜上彈出一串代碼：任務目標錯誤，清除程序已被篡改。

與此同時，儲物間的陰影中，霰彈槍的槍口紅光乍現。陳晝本能地推開林夏，量子霰彈擦著肩膀飛過，在他身后的全息圍欄上撕開一道時空裂縫。透過裂縫，他看見另一個版本的自己——穿著白大褂，正在實驗室調試量子設備，眼中滿是驚恐。

“原來如此...”林夏的聲音帶著頓悟的顫抖，“這里不是現實，也不是游戲，而是當年實驗室的量子殘影。我們都被困在了三年前的事故里，而他們...想永遠留在這里?！?

黑桃 J摘下頭盔，露出半張機械義體的臉：“恭喜你，夜鶯。但很遺憾，所有知曉秘密的人，都要變成量子泡沫——包括你，陳晝，或者該叫你...項目負責人 001？”

視網膜上的倒計時突然歸零，陳晝看著對方扣動扳機的手指，卻在此時聽見了熟悉的耳鳴——那是現實世界的量子信號接入提示。他笑了，將手中的霰彈槍對準天花板的量子傳送門：

“想困住我？別忘了，三年前那個雨夜，是我親手關閉了實驗室的量子錨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