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引擎的尖嘯撕裂雨幕，陳晝在 4秒內掠過 300米直道，食指連撥換擋撥片，啞光黑的「暗影獵鷹」超跑時速突破 380km/h。狂風如利刃刮過碳纖維車身，將路邊廣告牌的塑料膜掀起，在空中扯出凄厲的尖鳴。

“快看！那車是不是飛起來了？”

圍觀人群中爆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有人握緊手機鏡頭，有人下意識后退半步，卻見那道黑色魅影在雨霧中劃出流光，眨眼間已竄出百米開外，輪胎與積水摩擦出的藍焰照亮路人震驚的面孔。

“這是「暗影獵鷹」概念車吧？全球限量五臺！”

“瘋了！這種天氣敢開這么快？”

陳晝戴著全覆式頭盔，卻仍能感受到風壓對下頜的壓迫。他余光掃過儀表盤，紅色轉速表指針逼近紅線區，視網膜邊緣的淡紅色倒計時突然波動——原本空白的遠處街角，浮現出零星的紅色問號。

是能力生效了？

他狠踩油門，時速飆升至 460km/h。此刻超跑的轟鳴聲在耳道里化作低頻震顫，雨珠撞擊擋風玻璃的軌跡清晰如慢動作，連百米外交通信號燈的閃爍頻率都變得可計數。陳晝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從肉體抽離，像漂浮在數據流中的幽靈，同時捕捉著數百個動態細節：右側護欄外，三只流浪貓正在垃圾桶旁逃竄；前方立交橋下，積水深度已達 22厘米......

“別分神！”

身后的林夏突然收緊手臂，將身體更緊密地貼向他的后背。作為「銀翼集團」的技術顧問，她當然知道陳晝在測試什么——兩年前集團秘密實驗室的報告顯示，極端速度可能觸發能力者的“涌現態”，使其感知范圍呈指數級擴張。

陳晝喉頭發出悶哼，左手輕推方向盤，超跑在積水路面做出完美的漂移動作。他想繼續加速，卻發現油門行程僅剩三分之一，車頭卻已出現輕微上翹——顯然這輛改裝車的懸架系統被人為調整過，限制了極限速度。

“該死......”

他迅速換擋，利用發動機反拖制動減速，在環城高速入口前穩穩停住。雨刷器高速擺動，掃開不斷砸來的雨滴，陳晝盯著后視鏡里自己泛紅的瞳孔，心中復盤：500km/h的時速維持了 0.8秒，視網膜倒計時覆蓋半徑從 200米擴展至 350米，但距離“全知視角”仍有差距。

“還要再試幾次。”他轉頭看向林夏，后者正摘下頭盔，濕漉漉的短發貼在額角，“你可以在涼亭等我，接下來可能更危險。”

林夏甩了甩頭發，嘴角揚起一抹笑：“少看不起人。海衫資本的地下賽道，我閉著眼都能跑完。”她明知故問地望向遠處山巒，“不過這荒郊野嶺的，風景確實‘不錯’。”

陳晝掀開頭盔面罩，露出微汗的額頭：“抓緊了。”

引擎再次轟鳴，超跑如黑色流星折返直道。這一次，圍觀人群的反應更加狂熱：有人扯開襯衫揮舞，有人用礦泉水瓶敲擊護欄打節奏，甚至有老車迷掏出鑰匙串當哨子吹。當「暗影獵鷹」第七次掠過人群時，不知誰喊了句“這是在挑戰音速吧”，引發一片哄笑。

“他到底在練什么？”

“管他呢！比看 F1還刺激！”

在第 12次往返沖刺時，陳晝突然感覺后頸發麻。那種熟悉的刺痛感涌遍全身，視網膜上的倒計時數字突然變得晶瑩剔透，像懸浮在空中的紅色水晶。他看見：2公里外的警車里，警員正在調整狙擊鏡；500米外的樹冠上，一只夜鷺正展翅起飛；甚至林夏腰間戰術包里的對講機頻率，都以波動圖形的形式顯現在視野邊緣。

【00:00:03】

【00:00:02】

【00:00:01】

陳晝屏住呼吸，放任超跑沖向直道盡頭的雨霧。在時速達到 520km/h的瞬間，世界突然安靜。他看見自己的手在油門上的細微顫抖，看見林夏睫毛上凝結的雨珠，甚至看見三公里外永夜大廈樓頂 Joker舉起的信號槍——扳機扣下的瞬間，視網膜上的倒計時歸零，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綠色箭頭：登塔路徑已解鎖。

“林夏，通知 Joker放繩。”他的聲音異常平靜，仿佛置身事外，“坐標：東經 118.325，北緯 24.587。”

“你怎么知道精確坐標？”林夏一邊操作手機，一邊驚訝地發現陳晝的瞳孔已恢復正常，唯有眼角殘留的血絲證明著剛才的瘋狂。

“因為我看見了。”陳晝摘下頭盔，雨水順著發梢滴落，嘴角揚起自信的笑，“所有的一切。”

遠處，永夜大廈外墻垂下一道熒光綠的速降繩，在雨幕中晃如游蛇。陳晝將超跑切入空擋，任由引擎怠速運轉，目光投向云層深處——那里有什么東西正在蠢蠢欲動，而他終于觸碰到了那層名為“涌現”的薄膜。

“上車。”他拍了拍后座，“這次，我們要飛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