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雞公煲是福建菜，不是重慶的，人家老板叫張重慶。”

秦怡月一邊吃得滿嘴都是，一邊聽程牧講重慶雞公煲為什么還有“不辣”的。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這是安寧市，入鄉隨俗，而且我吃不了辣！”程牧義正言辭。

秦怡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拿起來烤串往嘴里送，嘟了嘟嘴，烤串也是不辣的，哼！

但她依舊吃得很開心。

“你平時少吃這些？”

“嗯，家里有阿姨做飯的，哥哥也說這里比較亂，不讓我來。”

“你哥這是只顧自己爽，我不信他沒有在這里喝酒擼串。”程牧無語。

這個妹控在自己心里又難搞多一分，哪里有這樣子整的？

但你控任你控，老子可不客氣要出手了！

下一秒程牧擦擦嘴巴：“那個，小月子啊……”

“唔？”秦怡月抬頭看向程牧，眨巴著疑惑的大眼睛。

“那個，你要不跟我處朋友吧？”程牧咧咧嘴，笑著說道。

“啊。”秦怡月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她“啊”了一大聲，這是第二聲，代表疑惑，往嘴里送的食物都慢了半拍。

“咋了？跟我處朋友委屈你了？”程牧無語，但秦怡月這樣的反應其實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我……我還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呀！”

秦怡月委屈了，她想到自己的哥哥說男生請吃飯有目的性，她還以為是騙人的。

眼前這個家伙……

“哦那沒事，還沒有就是很快會有，你加快點速度。”

程牧擺擺手。

秦怡月呆了，這人咋回事兒？

她雖然在人際交往上比較笨，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那，那我還能吃嗎？”秦怡月放下了手里的烤串，眼睛還盯著“咕嚕嚕”的雞公煲，吞了一大口口水。

“吃吧吃吧。”程牧被逗樂了。

“你真是個好人。”

“不許給我發好人卡！”

“哦。”

秦怡月埋頭吃了一會兒，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又抬頭繼續開口：

“那，那個……我們還能聊天一起出來吃飯嗎？”

程牧又樂了，挪了挪身子，靠近秦怡月：“你都拒絕我了，我還舔著臉請你吃飯，跟你聊天啊，我是傻子啊我？”

“啊，可是——”

秦怡月嘴巴吃得鼓鼓的，像一只小海豚，低著頭想了一會兒，沒找到反駁的話。

對呀，這樣以后還怎么一起聊天，一起愉快偷偷出來吃大排檔？

她一下子泄了氣，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程牧笑瞇瞇地沒說話，這就是他的策略之一，像面對秦怡月這種女孩子，有時候你不能太“紳士”，當然不是指日常接觸的不紳士，而是在對兩個人關系的態度上，你得大膽往前一步，否則你會永遠停留在“朋友”的范疇里，時間越久，就越難打破出去。

這就類似于侵入性思維，一旦有了這樣的念頭，加上你又會跟對方的日常生活息息相關，那慢慢的這種思維就會變成主導，對方就真的會發生一些轉變，會觀察你這個人，越觀察越察覺到你的好和你的不一樣，于是事情反而會向著你希望的方向發展。

當然，這一套如果用在茶道中人身上的話，那顯然就不奏效了，會直接把自己貶為舔狗。

……

“那……”

秦怡月本來懨懨地，但突然間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我有辦法了，我盡快讓自己往那個方向去想，然后我們就還是可以一起吃飯，一起聊天啦！”

“好方法！”

臥槽！程牧心想，雖然這是我的設想，但你怎么就直接說出來了。

你這樣打直球，會讓我覺得自己是個陰暗的小人你知不知道？

“嘿嘿，其實在人際交往中我也很聰明的。”秦怡月喜滋滋地繼續開吃。

“不是，你沒發現這意味著什么嗎？”程牧甚至開始疑惑自己傳達的意思是不是有問題了。

“知道呀，處朋友呀，戀愛呀！漫畫里也會有的！”

秦怡月覺得程牧看不起自己，氣得像一只河豚，磨了磨牙齒。

“那這樣的話，就沒有辦法跟其他的男生聊天，吃飯，只能跟我玩了。”

程牧試探了一下，這屬于中年男人的多疑，畢竟秦怡月18歲，這才哪到哪……

“當然知道，哼！”秦怡月更不服氣了，“跟別人聊天吃飯肯定不好玩。”

“呵呵，呵呵……你說得對！”

程牧立馬贊同。

……

吃完飯，程牧看著還有點時間，他決定帶著秦怡月去逛逛。

附近是安寧市第五小學，零六年這一片有學生街，沿著河再往上走個幾公里才是鬧市區，那里則是酒吧的聚集地。

當然不可能去酒吧，程牧領著秦怡月拐進了學生街。

這個時間點很多店面其實關門了，零星開著幾家，零食文具一應俱全，但秦怡月有點害怕，畢竟有點昏暗，她想了想，伸出手抓住程牧背包的一個角，像是找到了安全感似的，大眼睛四處張望。

“不是，你沒來過這種地方？”程牧有點疑惑。

“小時候不在這邊讀書的，而且上小學初中有家里的老師教。”秦怡月說道。

程牧知道秦怡月家庭條件還可以，沒想到真的這么可以。

大概率爸媽是經商的，而且據平日里聊天程牧推測很可能是白手起家那種富一代，是最難搞定的。

等等？

我怎么想起這種事了？

還沒到那一步呢！

我怎么能動心？

萬一系統的主線任務后面讓我來個反差怎么辦？

完成任務，拿到獎勵，然后搞錢才是重點！

“咦，你拉著我書包干嘛？”程牧這才發現秦怡月的小動作。

“啊？”秦怡月一下子臉蛋紅紅的，不過她想了想說，“因為要努力往那個方向靠呀？”

“哪個方向？”程牧刻意逗她。

“更喜歡你的方向。”

“……”

程牧內心咯噔了一下，我擦被撩了！

程牧啊程牧，你怎么可以這樣墮落！

但下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塞進來一只小手。

他下意識握住，回頭一看，秦怡月大眼睛咕嚕咕嚕轉，顯得不在意的模樣打量著眼前這家“精品店”，但耳根子紅紅的，暴露啦！

秦怡月偷偷吐了一下舌頭，可惡！

……

最終秦怡月買了兩個小小的水晶球，放了一個在程牧的書包里，那是很流行的款式，晃動一下就有雪花“嘩啦啦”掉落下來，中間是一個小小的屋子，粉色的屋頂，很漂亮。

再逛完一圈，秦怡月手里又多了一包辣條，吃得滿嘴紅紅的，“斯哈斯哈”地繼續吃。

“該回去芙蓉大酒樓了，你哥要是知道你不是在同學聚會，而是跟我跑出來，估計要把我殺了。”

秦怡月“唔唔”地點頭，她正在努力消滅辣條，這種不健康零食在家里不出現的，各種添加劑太多，但很矛盾，這玩意就是因為添加劑多才好吃，她巴不得全炫到嘴里。

“慢點兒吃，前面就到了。”程牧看樂了，不過因為手忙腳亂吃東西，秦怡月跟他沒再牽著手，要不然這給秦浩天看到了，估計當下拿警棍執法。

“我只吃過幾次，都是偷偷吃的。”

秦怡月嘿嘿笑著，伸出手，意思是讓程牧幫她擦。

也是在同一時間，李卓信發了信息：

我們聚會結束了，你還吃東西不？給你順點兒？

程牧心想看來這狗東西吃得挺爽，沒怪自己把他丟下，還有空關心起自己來了。

程牧：不用了。

程牧：這么早？剛好我就在門口，本來還打算再上去逗弄一下張啟航的。

李卓信：不用逗弄了，他已經很慘了。

程牧：？

李卓信：他當場給林曉嬋告白，然后被拒絕了。

李卓信：不然你以為聚會怎么結束得那么快？

程牧：……

片刻后，程牧還在認真給秦怡月擦手，一群人就三三兩兩從大酒樓里走出來了。

“程牧！”

李卓信喊了一句，打著飽嗝走了過來。

他這么一行，一群人也都注意到了程牧和秦怡月，尤其是——

兩個人的動作還有點兒親密。

“我……”王一帆是最難受的，因為其余男生可能只是有點酸，幻想過但也知道實現不了，但王一帆可是叱咤風云的籃球隊隊長，他甚至散播過謠言說已經跟秦怡月在一起了，結果現在當場被暴擊。

“程牧跟秦怡月在一起誒~”

陳淑蓮生怕林曉嬋裝作沒看到，她就非要說這么一嘴。

“嗯。”林曉嬋點點頭，并沒有太多表示，只是攥著包的手緊了一點。

陳淑蓮笑了笑，她注意到了這個細節，這就對了嘛！

也就是說，事實上多少還是有點難以接受，喜歡自己的人就這樣突然配得上比自己更好的人了，只不過理智在告訴自己：

這是不可逆轉的事實，鬧也是沒用的。

這個跟林曉嬋嘴上如何說“男神”、“他優秀”并不沖突，哪怕是發自內心這么覺得的，也會更希望站在對方身邊的那個人是自己。

“感覺程牧跟自己想的不一樣啊……”陳淑蓮愈加好奇了，只不過程牧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她暫時還沒了解。

程牧沒空理會其余人的表現，他仔仔細細地幫秦怡月擦手，還順帶幫忙擦了嘴巴，這尼瑪的他可不想等下秦浩天到的時候警棍也隨之而來，仔細一點總沒錯。

張啟航神情落寞，他不想搭理程牧，站在路邊等車，想要直接走了。

就在這時候，程牧干完活兒，他心想這做戲得做全啊，在秦怡月身側有點膩膩歪歪的，等下他哥來了怎么整？雖說自己是正面硬剛的選手，但那是“朋友關系”的前提下，“更進一步”在這種時候還不適合攤牌的，他想了想，立馬走過去熱烈地摟住了張啟航的肩膀。

張啟航：？

程牧：“好兄弟，我知道你的感受，畢竟我也經歷過，都是為愛受傷的男人啊！”

程牧喟然長嘆。

張啟航無語了，你受傷個毛你受傷，你特么不是在那里玩人家的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