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知道的?”蕭姚捋著她的后背問道。
蘇七葉說道:“朱有爝告訴我的呀!”
那朱有爝八成是和盤托出了,蕭姚故意逗她,說道:
“唉,可憐啊可憐,可憐我大正月的還得下江南,長路路漫漫,很是寂寞呀,得去八魁樓叫兩個小娘子路上唱曲兒啊!”
蕭姚話還沒說完呢,蘇七葉跟鯉魚打挺似的直起身子,搖著蕭姚的胳膊,不依不饒的說道:
“不行!不準!你不準帶那些個窯姐陪你去!要陪也得我呀!”
蕭姚壞笑道:“那你說說,你都會陪什么呀?”
蘇七葉不暇思索的說道:
“陪吃,陪喝,陪睡覺!”
好家伙,三陪呀!
“吃喝睡,你肯定不是人參變的,你就是母豬精!”
蕭姚說完就要去襲蘇七葉的癢。
“你才母豬精呢!你才母豬精呢!”蘇七葉氣的小臉通紅,跟蕭姚你來我去的打鬧起來。
這時天暗了下來,瀏陽的煙火終于在京師的夜空中綻放。
璀璨的煙火如迸開的水花,在夜空里炸出一個又一個絢爛的水滴。
蕭姚和蘇七葉這一大一小,就那么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
那攤子的老板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扁食,卻駐足了一會。
有道是人也羨,神也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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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您點的扁食來啦!”
老板招呼一聲,散發著微微香氣的扁食端了上來。
蕭姚拿起筷子,夾開一個,羊肉醇厚濃郁的香氣鉆進他的鼻子里,扁食的斷面,羊肉混合著蘿卜的汁水溢出來,像是手擠的檸檬一樣。
“蕭姚,你拿筷子的姿勢好奇怪哦~”蘇七葉突然盯著蕭姚的手說道。
正常人都是拇指和食指捏住一根筷子,中指再抵住另一根。
蕭姚則是用中指食指在上,拇指在下,三個指頭捏住一根。無名指與其說是抵住,不如說是挑著另一根筷子用。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蘇七葉的,饒有興趣的說道:
“喲呵,你別說。還真是這么回事!有趣有趣,我自個倒真沒留意過!”
蘇七葉抿著嘴想了想,眼睛一亮說道:
“嘿呀,我知道啦。這不是你拿針的手勢嘛!”
“兩位,聊的挺好?。 ?
蕭姚正跟小丫頭聊的樂呵呢,突然感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蕭姚回頭一看,這人長得清秀俊朗,眼眶頗深,頭發披散著,領子上掛著一串用馬牙制成的項鏈。
那人見蕭姚沒認出他來,倒也不惱,也搬了個馬扎坐下,說道:
“在下,綽羅斯·伯顏帖木兒。蕭姚安答,你不記得我了嗎!”
蕭姚這才想起來,這不是也先的小老弟兒嘛,這大過年的不在草原上吹風,怎么跑北京來了?
蕭姚趕緊抱拳回道:“原來是伯顏兄弟,這夜里昏暗,我眼神不濟,沒認出安答來呀!此番除夕良宵,怎的有空來我大明?”
帖木兒心寬,自然不會在意這些,他說:“我一早就來大明了,哥哥今年派我來這兒參加朝會。”
他說到這,蕭姚就有點納悶了,疑惑的問道:
“既然是參加朝會,為何那日沒在鴻臚寺卿見過兄弟?”
伯顏帖木兒知道蕭姚就要問他這事,便說道:“鬼手先生應該是沒去過草原,這羊走的可比馬慢多了……”
蕭姚心道,嘿嘿,原來如此,這蒙古人朝會沒別的東西能帶,只能帶上幾千幾萬只羊了,這一路上趕著羊顛沛流離,當真不容易。
沒想到這小子當了幾千里路的羊倌兒。
蕭姚說道:“伯顏兄弟不去參加朝會,到這等地方來作甚?”
他現在最疑惑的是,這么大的北京城,他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帖木兒瞥了一眼扁食攤的老板,發現那人正在安心的制作吃食,便放心的對蕭姚說道:
“我們聽說今天這里有煙花可看,所以就聚到這里了,也是湊巧瞧見蕭先生的?!?
伯顏帖木兒用眼神向四周示意,蕭姚順著看過去,周邊果然有不少蒙古裝束的人,都在聚精會神的看著天空中的煙花。
“蕭侍郎,蕭侍郎,祖宗喲,可算是找到你啦!”
馬蹄聲隨著高呼聲漸漸逼近,為首的正是北鎮撫司都指揮使馬元。
“馬指揮使,除夕快樂呀!”蕭姚沒心沒肺的跟馬元打招呼道。
馬元沒好氣的說道:“快樂個屁!皇上讓你速速進宮,元旦大朝會,你這鴻臚寺卿如何能不在場呢?”
朱瞻基那小子估計臉都氣的黑轉白了,蕭姚心道,還是不能玩的太大,真把皇帝惹惱了,在北京指定沒有他好果子吃。
蕭姚做最后的掙扎道:“馬指揮使,我不會騎馬呀!”
蘇七葉就在剛才蕭姚和伯顏帖木兒說話的功夫,把自己碗里的扁食加湯水,鯨吞牛飲般吃光了,她見蕭姚那碗只吃了一個,就悄悄地把那碗也挪到自己眼前,也吃了個干凈。
蕭姚這正想趕緊吃兩個扁食就跟著進宮呢,低頭一看,別說扁食,碗都沒了。
“我碗呢?!蘇七葉!”蕭姚佯怒,瞪著小丫頭說道。
“我餓嘛,再給我買一碗好不好,我想吃那個韭菜餡的,好不好嘛,好不好嘛?!碧K七葉推搡著蕭姚,耍著賴皮說道。
蕭姚這回堅決不能上這鬼子的當了,他穩定了一下心神,說道:
“買個屁,皇上傳我進宮呢,我連馬都不會騎,還得跟著跑回去,吃什么吃,還不趕緊起來!跟我走!”
蘇七葉拍拍胸脯,說道:“嗨呀,我當是什么事情,不就是騎馬嘛!”
于是乎,今夜的京城出現了一道非常詭異的光景:
一個身材極為嬌小的女孩拉著韁繩騎馬,身后有一人高馬大的男子像個娘們一樣摟著女孩的腰身,駿馬飛馳,給原本就寒冷的冬風又加了個速,在烈烈寒風中,傳來一個充滿驚嚇的聲音:
“慢——慢點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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