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辯厥證·針藥聯用法·第三
- 大明醫學指南
- 振魂石i
- 2083字
- 2024-07-24 20:36:01
他跟著王振進了宮才知道,原來是朱高煦這老小子昏迷了。
這會朱高煦已經被人抬進了一間正殿里,蕭姚一看,正在床上裹著被子打抽抽呢。
“蕭姚,請你務必救起二叔!”朱瞻基臉上少有的緊張,張太后那日說的話,他至今猶在耳邊,朱高煦與先皇的死有著莫大的干系。
既然張太后不愿意說,那么他就親自問,所以,朱高煦不能死!
蕭姚沒搭理朱瞻基,他一旦進入診療狀態,就無比的專注。
“蕭姚,他手心好多冷汗呀!”蘇七葉雖然不像蕭姚那般醫術精湛,但是見多識廣,也知道一個基本的道理。
【治厥先看汗】!
朱高煦這種癥狀,很符合《傷寒》里面所說的【厥證】,而在厥證的診斷體系里,出汗的多少,四肢的冷熱是最重要的診斷指標。
蕭姚仔細的在朱高煦的身上【切診】,他發現朱高煦軀干溫熱,但是四肢厥冷,手心足心都有冷汗冒出。
“來了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原來是吳訥,他手里拿著一份處方箋。
蘇七葉替蕭姚過來,蕭姚低頭一看,原來是方才朱高煦的診療記錄。
“桂枝湯?!真是蠢材!”蕭姚都給氣笑了,漢王久病體虛,衛表不固,自汗而出,若是復感風寒,是決不能用桂枝湯的!傷寒的原文明確的說著:
【傷寒脈浮,自汗出,小便數,心煩,微惡寒,腳攣急。反于桂枝湯,欲攻其表,此誤也。】
“漢庶人先前有小便頻數的情況嗎?”蕭姚開始問診了。
韋氏說道:“有的,自從害了那卸甲風以后,夫君溲便頗多,不分晝夜。”
那就沒錯了,朱高煦的這個病,是一個典型的桂枝湯誤下,引起的厥證。
方當用【四逆湯】!
蕭姚心中有譜,不疑有他,快速的在紙上寫下方子:
『炮附片一兩;干姜半兩;生甘草一兩;
一劑,上三味,以水半升,炮附片先下,武火急煎一刻鐘后再下其余藥。至五成水,瀝渣溫服』
“寶貝,就交給你了哦!”蕭姚把藥方遞給蘇七葉,揉了揉她的秀發。
蘇七葉接過藥方,朝他聳了聳鼻子,做了個鬼臉就出門往御藥房走了。
朱瞻基神情緊張地問道:“蕭姚,二叔情況如何?”
在場的諸位里,除了韋氏以外,朱瞻基是最不希望朱高煦死的人了。
此等危重急癥,蕭姚也不敢打保票,也只能謹慎的說道:
“漢庶人有【虛勞】在先,又有【桂枝湯誤下】在后,還復感風寒,多病夾雜,臣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只能治著看吧。”
朱瞻基似乎是早就想好了,隨即回道:
“你若是此番治好二叔,朕便下旨,讓你進入內閣!”
旁邊的王振聽了直接倒吸一口涼氣,韋氏也是目瞪口呆,一旁打瞌睡的張太后也被嚇醒了。
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進入內閣?這在大明的歷史上從無先例。
王振吃驚的地方在于,朱瞻基已經不是第一次說讓蕭姚入內閣了。
難不成這年頭內閣成了公共廁所了?想進就進?
而我們的主人公蕭姚呢?全然不為所動。
閣臣?能吃嗎?蕭姚對當官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現在身兼的這三個職位,哪個不是被硬按上去的,就連這來到京城,都是被人打了一悶棍,然后綁架過來的!
想到這,蕭姚就氣啊,當初的事還沒找眼前這小子算賬呢!
朱瞻基見蕭姚不為所動,接著說道:
“朕再加封你為太子少保,領正一品!”
好家伙,正一品,那可是只有王爺這等皇親國戚才能得到的品階。
蕭姚心道,你可拉倒吧,孫貴妃還不知道懷了個什么呢,萬一懷了個宋高宗,他豈不是要當秦檜?
王振可是個人精,他在一旁拉了拉朱瞻基的衣袖,小聲的說道:
“皇上,給錢,給他錢呀!”
朱瞻基這才恍然大悟,眼前這個名滿京師的神醫對當官全無興趣,人家是個財迷!
“是朕糊涂了,這樣吧,你若是將二叔治好,朕許你進入內帑倉庫,任意挑選三件皇家藏品,如何?”
這還用問嗎?!蕭姚眼里都快冒激光了。
“臣必當竭盡全力,救活漢庶人!”
這會在等著蘇七葉煎的湯藥,蕭姚自然也不會閑著,他前世可是針灸學碩士,精通針刺急救,這會自然是到了他的用武之地!
“吳院使,需要的針具和艾條帶來了嗎?”蕭姚問道。
吳訥連忙回道:“帶來了帶來了,蕭先生,請用!”
蕭姚前段時間就托工匠制作了一套兩寸半的紫銅毫針,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因為,他要使用一種【寒厥】急救的針法——燔針!
所謂燔針,在后世有個非常通俗的說法,就是火針!
在蕭姚生活的年代,有一位叫賀普仁的針灸國醫大師,專門從事火針的研究,蕭姚有幸隨賀老學習過一段時間,沒想到這會派上了用場!
蕭姚在借鑒【賀氏火針】的基礎上,又加上了自己的理解。賀氏火針原本是用一種【鎢鋼火針】。這種火針的粗細和牙簽相仿,蕭姚善用【毫針】,所以他發展出了一套屬于自己的毫火針刺法。
蕭姚讓韋氏解開朱高煦的衣物,露出雙腿和雙臂,再命左右點燃油燈,他取一枚火針,將針尖燒至火紅微白,迅速的在朱高煦的雙側【足三里】、【合谷】、【復溜】六穴直刺進針,并且雙手捻針,在兩側【足三里】上使用【捻轉法】運針。
朱高煦下肢的足三里周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泛起紅暈,蕭姚知道,這兩穴已經【得氣】,于是他摸了摸朱高煦的腳心,發現足心的汗已經止住。
他如法炮制,在復溜穴、合谷穴再如上法操作,六穴留針半刻鐘便拔出。
手足心的汗,漸漸的減少了,只是仍然不溫。
在這寒冬臘月,蕭姚累的是滿頭大汗,韋氏連忙取過帕子,在蕭姚的額前擦汗。
“呼——”蕭姚長舒一口氣,說道:“冷汗已經止住,他的陽氣便不會再外泄了,剩下的就得等我們的湯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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