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總裁助理的新工作

范劍鳴來到慕天集團總裁辦前臺的時候，慕如雪的二叔，她父親慕懷璋的親弟弟、慕天集團董事副總裁，慕懷瑜正一臉愁容地坐在慕如雪辦公室談著他女兒慕晏冰的事情。

最近網上關于慕晏冰的負面消息，讓慕懷瑜操碎了心，女兒已經在娛樂圈聲名狼藉，必須退出娛樂圈，才能避免更大的網絡暴力。

慕懷瑜找父親慕老董長事給慕晏冰在集團安排個位置，慕老董事長卻讓慕懷瑜直接找慕如雪商量。

慕如雪和這個堂妹同歲，今年都是二十六歲，慕晏冰只比慕如雪小兩個月。這一對國色天香的美貌堂姐妹從小到大的關系并不好，慕如雪看不上慕晏冰的輕浮和虛榮，慕晏冰看不上慕如雪的冷傲和眼高于頂，兩人的一見面慕晏冰就忍不住要對慕如雪冷嘲熱諷，慕如雪大多數時候都無視慕晏冰的挑釁，但偶爾從嘴里蹦出幾個字反擊，能把慕晏冰氣個半死。

知道慕懷瑜的來意后，慕如雪并沒有表現出任何推諉之意，而是直接了當地問慕懷瑜：“二叔有什么想法？晏冰想去哪個部門？”

慕懷瑜嘆了一口說道：“哎—你妹妹不死心，還想在娛樂圈混，現在這個狀況，她也不會再有什么好機會了。我的想法是她沒有工作經驗，你先給安排個容易上手的工作干著，工作可以從基礎干起，邊干邊學，職位別太低，你妹妹那人你也了解，本事不大，自尊心還很強，哎——”

慕如雪略略思考，說：“您看這樣行不行，讓晏冰到集團掛個副總裁職銜，在官網上信息發(fā)布：分管集團公關部、廣告部、品牌推廣部。暫不負責具體工作，先讓部門總監(jiān)帶帶她。”

對慕如雪的提議慕懷瑜還是有點驚訝，她沒想到慕如雪這么大度，兩堂姐妹關系不好是整個家族都知道的，慕如雪沒有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看慕晏冰的笑話，還給她安排了一個相對合適又體面的位置，慕懷瑜本來以為還要費些口舌才能幫慕晏冰爭取到一個部門經理的位置，慕如雪直接給了一個副總裁職位，作為慕晏冰進入家族集團的定位，分管的部門也與慕晏冰之前的身份有些關聯(lián)。

慕懷瑜非常滿意，一直緊皺的眉頭終于舒展了些許，連忙點頭道：“行，就這么辦，晏冰這段時間在國外避風頭，我通知她馬上回來到公司報到。二叔謝謝你了，如雪！”

慕懷瑜暗自想如果女兒就此離開娛樂圈，到家族企業(yè)好好發(fā)展，以后成為集團高管，和慕如雪一起管理家族企業(yè)，也是一件大好事！總比在娛樂圈里瞎混要好得多。

將來把自己手里的集團股份轉給女兒，女兒獨立負責集團的一塊業(yè)務，提高在整個集團的話語權，也不至于家族第三代只有慕如雪一枝獨秀，而其他孩子都是可有可無的陪襯。

兒子慕思城實在是爛泥扶不上墻，只會吃喝玩樂和女人鬼混，家產給到他遲早敗光。女兒近來雖然緋聞纏身，這也是漂亮女明星在娛樂圈難免的事情，何況這次是被有心人盯上了，故意潑的臟水，但女兒并不是個傻的，而且還有頭腦、心氣高，離開娛樂圈進入商界，未必沒有一番作為。

忽然，慕如雪桌上的電話響起，慕如雪走過去拿起電話，前臺秘書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慕總，范劍鳴先生說有事情要見您，問您現在是否方便見他？”

慕如雪峨眉輕蹙，語氣淡淡地說：“讓他進來吧”

慕懷瑜看有客來，自己的事情也已經談完，就起身說：“那我先走了，你忙吧。”

離開辦公室時，和范劍鳴打了個照面，雙方是認識的。范劍鳴身上自帶一股貴公子的傲氣與自信，這是長期被人眾星捧月養(yǎng)成的目空一切的氣質。

范劍鳴很客氣地叫了聲：“慕叔叔。”

慕懷瑜滿腹心事，并沒有和范劍鳴多寒暄，只是點了點頭說了句：“如雪在里面，你們聊。”就匆匆離開了。

這還是范劍鳴第一次走進慕如雪的辦公室，上次過來送玫瑰花，慕如雪不在，連門都沒有進來，只好讓人把幾百朵玫瑰花鋪滿辦公室門口和過道，搞得動靜很大，卻讓慕如雪很惱火，不僅事后警告他不準再做這么無聊的舉動，還開除了當天給范劍鳴放行的值班保安。

能與慕如雪見面的地方就只有京城大學MBA的課堂，每個月在京大上兩天課，其他就是在一些政府、商會舉辦的活動中偶爾碰面，除此之外就很難見到慕如雪。

除了一兩次MBA同學聚餐外，單獨約慕如雪出來吃飯從來沒有成功過，范劍鳴毫不掩飾自己對慕如雪的愛慕，卻很難找到與她相處的機會。

慕如雪站起來從辦公臺后面走到沙發(fā)區(qū)，淡淡地說道：“范總怎么有空到我這里來？請坐吧。”

然后自己也坐下來，慕如雪穿著一穿灰色長裙，高貴而優(yōu)雅，腳上穿著白色軟底的拖鞋，肉色絲襪下，美足雪白瑩潤，腳指甲上涂著紅紅的指甲油，美不勝收，讓范劍鳴看了心神蕩漾。

范劍鳴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美人，一下子沒有了之前的從容和自信，滿臉堆笑地說：“如雪，不管怎么說咱們現在可是同學，你這范總、范總地稱呼是不是太沒有同學情誼了？”

慕如雪忍著心里厭煩，稍微緩和了一下語氣，略帶譏誚地說：“那么范同學找我有什么事呢？”

對于慕如雪這種始終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范劍鳴也是很無語，自己年輕、英俊、多金，美女們見了自己哪個不是上趕著巴結，昨天晚上還和第一次見面就滾了床單的市電視臺剛大學畢業(yè)的實習女播音主持人在五星級酒店里纏綿了一晚上，為什么慕如雪就這么難搞？

秘書阿黎拿了一小瓶依云礦泉水放在范劍鳴的面前，無聲無息地退出了辦公室，對于慕如雪辦公室的來客，如果沒有慕如雪的特別交代，阿黎就會直接送上一小瓶礦泉水。阿黎是慕如雪的專職生活秘書，負責慕如雪辦公室的打掃、整理以及安排慕如雪每天的備用服飾、工作餐等事務，公司的保潔員是不允許進入慕如雪辦公室打掃的。

范劍鳴本來還算英俊的臉上，有一絲暗白，那應該是長期縱情聲色掏空身體的疲態(tài)。

他的目光在慕如雪身上游移，很晦暗、時常不自覺地流露出淫邪之光，讓慕如雪更加反感。

范劍鳴收回停留在慕如雪小腿上的目光，也收起剛才片刻的邪念。他舉起手上的請?zhí)首鳛t灑地說：“奉我們家老頭子的命令，給你和慕爺爺送請?zhí)！?

慕如雪并沒有伸手去接，淡淡地點了點頭說：“行，到時候我會去的，至于我爺爺能不能去你直接找他說吧。還有別的事情嗎？”

慕如雪已經擺出了有事說事，沒事送客的態(tài)度。范劍鳴也不介意，他把請?zhí)旁诓鑾咨希缓竽闷鸬V泉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口，一副沒打算走，想長聊的樣子。

正在慕如雪要直接下逐客令時，茶幾上的手機響了，慕如雪看了來電顯示，竟然是她的另一位MBA同學，省電視臺經濟頻道主持人汪海濤。

慕如雪接通電話，說了聲：“喂，汪師兄，有事嗎？”

范劍鳴聽見慕如雪的稱呼就知道是汪海濤。

美人稱那個老白臉為汪師兄，稱自己就是范總，心里氣就不打一處來。

范劍鳴本來就對汪海濤這個潛在情敵非常忌憚的，此時，內心里來見慕好雪好心情，破壞怠盡。

作為MBA的同學，范劍鳴當然能看得出汪海濤也在暗戳戳地覬覦慕如雪，此刻心中升起巨大的醋意，目光中露出一絲狠厲。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一個很有磁性的好聽的男聲：“如雪，我通知一下你，今天晚上注意收看七點的華國新聞聯(lián)播和七點四十的全省新聞，你和慕天集團上了新聞，是公主訪問慕天集團的報道，另外今晚上八點半，省臺財經頻道會播出前兩天我給你做的專訪。”

對于這個消息慕如雪倒并不意外，她沒有表現出情緒的波動，只是淡淡地說：“我知道了，謝謝你！”

電話里，汪海濤似乎還有話，但沒說出來，沉默了幾秒鐘，慕如雪率先開口了：“沒有其他事，我先掛了。”

剛掛斷汪海濤的電話，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母親夏青荷的電話。

慕如雪接通電話說：“媽，有事嗎？”聲音依舊淡淡地，但能隱隱聽出一絲不一樣的溫情。

“小雪，今天晚上回來吃飯，我讓張嫂做了你愛吃的菜。”

夏青荷的語氣與慕如雪出奇地像，真的是一對母女，即使是讓女兒回家吃飯，語氣也是淡淡地，幾乎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慕如雪幾乎想都沒想，就說了聲：“好”

她已經不記得母親上一次打電話讓她回家吃飯是什么時候了。自從前兩天她晚上和母親睡在一個床上，早上醒來時睡在母親的懷里，她就感到母親對她的態(tài)度在不經意間轉變，逐漸少了冷漠神情，還若隱若現地表現出一些溫情，本來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而今天母親的電話證實了她的感覺，母親確實在變，變得不那么冷傲與排斥她的靠近，變得更像一位母親而不是一位女總裁、女王。

掛斷了電話，慕如雪的心情忽然變得好了起來，她站起來，甚至對著范劍鳴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說：“你看，我不能再和你說話了，我媽打電話讓我回家吃飯，晚上還要看新聞，有公主今天訪問慕天集團的消息。請?zhí)規(guī)湍戕D交給爺爺。請回吧，范同學。”

慕如雪稍縱即逝的笑容幾乎晃瞎了范劍鳴的眼睛，太美了！范劍鳴不自覺地跟著站了起來，跟著慕如雪走到門口。

慕如雪打開門，林婉剛好走到門口正欲抬手敲門，林婉看見慕如雪側身送范劍鳴出門，而范劍鳴還有一絲不想離去的表情，就大聲說：“慕總，我有重要工作要馬上向您匯報。”

慕如雪對著門口的阿黎說：“阿黎，幫我送一下范總。”

然后對林婉說：“進來吧。”

房門在范劍鳴的身后關上，阿黎領著范劍鳴走向電梯間，范劍鳴一邊走，還頻頻回頭看向已經關上的大門。

白小丁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登錄了公司內網，看見慕如雪給他推送過來的五個郵件，心里一陣無語。

從昨天被任命為總裁助理到今天，才一天時間，慕如雪就開始給他分配工作了，短信一直在提醒他內網上有待辦工作。

他看了一下，這五封郵件是五項工作審批，信息量非常大。

第一封郵件是集團投資部旗下一個產業(yè)基金擴容十個億的報告；第

二封郵件是集團審計部上報的集團下屬公司采購部經理伙同公司副總經理收取高額回扣，違規(guī)采購的處理意見；

第三封郵件是集團正在建設的科技產業(yè)園建筑工地出現重大事故，導致一死一傷的處理意見和賠償方案；

第四封郵件是集團下屬的地產公司上報的城東一塊兩百畝商業(yè)用地的開發(fā)策劃方案，這塊地皮屬于集團所有，地產公司請求集團把這塊地皮劃撥給他們；

第五封郵件是集團人力資源部關于海外事業(yè)總部業(yè)務一部經理安妮晉升為業(yè)務總監(jiān)的報告。

這五封郵件要求白小丁給出明確的批復意見。

白小丁看完這五封郵件頭都大了，什么情況都沒有搞清楚，公司的規(guī)則也不清楚，兩眼一抹黑，就讓他給出明確意見，這不是開玩笑嗎？

現在他可真知道什么叫拔苗助長、自生自滅了。

他心里暗罵慕老頭和那個冰山美人慕如雪腹黑，是不是在故意坑他？

反復看了幾遍這五封郵件，越看越抓狂，越看越氣憤。其實白小丁還真錯怪慕如雪了，慕如雪已經處理了這幾封郵件，推送給白小丁并沒有特別選擇，只是信手為之，目的是考察一下白小丁面對不熟悉的工作的應變能力和綜合判斷能力，同時也考察一下白小丁的大局觀和學習能力。

慕如雪每天要處理這樣的郵件上百封，耗費了她幾乎全部的精力，集團發(fā)展到今天，已經成為了一個龐大的商業(yè)帝國和巨型企業(yè)航母，作為這艘航母的掌舵人，即使再怎么放權，每天也會有大量重要而緊急的報告呈送到她這里審閱。

她急需一位或幾位可靠的助手能幫她分擔一些，把她從文件海洋中解救出來。

沒辦法，白小丁只能找出林婉給他的內部高管通信錄，開始給每封郵件的發(fā)件人和相關人打電話，了解更多的情況。

一圈電話打完，終于把這幾封郵件的背景情況和各方面意見態(tài)度搞清楚了，然后開始批示這些郵件。

第一、第二封郵件在總裁辦公會上已經討論出結果，發(fā)郵件時為了完善審批流程，直接批復同意。

第三封郵件集團和園區(qū)管理公司在處理意見上不一致，死者的父母、兄弟和配偶為公司賠償金跑到園區(qū)工地上拉橫幅鬧事，影響很壞，網絡大V們也跑來推波助瀾，一時間網絡上各種消息漫天飛，真假難辨。園區(qū)建設指揮部和項目管理公司已經失去了對這件事的掌控力，無論發(fā)什么聲明和公告都會引來網上的一片罵聲。這件事已經不是給錢壓下去了事了，必須要公開公正穩(wěn)妥地解決，給廣大吃瓜群眾一個滿意的交代。白小丁批復由集團派出工作組，全權負責解決此事。

第四封郵件白小丁直接批示：不同意。因為他看了地產公司對于這塊地皮的開發(fā)策劃案后，感覺非常一般，根本沒有任何亮點。這幾年房價上漲很快，只要是地段好的樓盤開出來很快就能售罄，仿佛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所以地產公司才敢拿這么爛的策劃案來糊弄集團，想輕輕松松把這塊地要走？想得美。這一瞬間，白小丁已經把自己代入到了總裁的角色。

第五封郵件白小丁問了人力資源部總監(jiān)張陽，知道對安妮的晉升是慕如雪親自提議的，人力資源部發(fā)郵件走一個任命前的流程。白小丁本來對安妮的印象就很好，批復了同意。

白小丁用了半個小時，搞清楚并批完了這五封郵件，全部回復給慕如雪，并簡要說明了原因。

同時也給慕老董事長發(fā)了一份，不忘加一句抱怨：“看看您老給我找的事，不知道我上輩子做了什么孽，讓你們祖孫這么坑？”

白小丁剛剛伸了個懶腰，桌上的電話響了。是林婉打過來的，讓他現在去一趟慕如雪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