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浙江的女孩

這次，浙省訪蘇貿易代表團全程硬臥；整整一節車廂內都被浙省代表團包圓了。

整個代表團成員，四十歲以上的達六十人，其中三十歲以下的就兩人，一是金銘，還有一位女孩，是省外貿公司的俄語翻譯，叫戴靜。

在分配臥鋪時，年青人睡上鋪；金銘在整個代表團內年齡最小，自然享受上鋪待遇。

整個代表團只有外貿公司的四人會俄語，除了戴靜之外，還有代表團領隊、省外經貿委副主任、外貿公司副總經理戴正義，省外貿公司辦公室副主任張天明、業務處副處長夏晶顯。

戴總要掌握全盤，外貿公司將訪問團人員編為二十三、二十四人一組進行活動。分別由張天明、夏晶顯、戴靜三人帶領。

恰好，也許是巧合，金銘跟戴靜倆不僅分配在一個編組內，還睡在上鋪面對面。

不過，兩人畢竟是男女有別，在那個還不是很開放的年代，彼此之間除了少量的眼神交流，并沒有說過話。

金銘有個想法，就到戴正義那里。戴領隊是三號下鋪。

金銘坐在三號下鋪對面走廊的單座上，聽著戴領隊跟幾個大廠的廠長聊天。

一位看起來五十余歲的開頂老者說：“戴局長，若是我們廠這次能拿到訂單，價格上，還請外貿公司手下留情。”

戴正義哈哈大笑，說：“省里這次組織貿易代表團訪蘇，就是為了擴大生產，讓省內的工業得到長足的發展；外貿公司肯定會按照省里的意圖，除了營業稅之外，僅僅提存百分之五的管理費。這點，請王總放心！”

那時，只有外貿公司有對外貿易權，國內所有公司出口貨物，都只能由外貿公司簽約、訂單管理，外匯收入只能打入到外貿公司。外貿公司還要提取一些管理費用。

王總這家公司是做皮具的，除了皮大衣、皮鞋之外，還做足球。是浙省出口的王牌之一。

金銘聽出來了，這些人跟自己一般，都是第一次出國；都問一些簡單、基礎的問題。

金銘雖然沒有去過蘇聯，但后來得到了很多資訊，因而有個大致的了解。

快到吃飯時間了，中國人有獨特的組織紀律；按照代表團的規定，各組按照第一組、第二組、第三組的順序分別去餐廳吃飯。

其他人陸續離開去吃飯了。

金銘在第三組，恰好戴正義也在第三組。

戴正義看到金銘在這里坐了很一會了，并且，他手里有代表團名單，也許他對別人一下還記不住，但年齡最小的金銘，他是第一時間就記住了。

他問道：“小金，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這次代表團的行程，都在行程表內，發給每一位成員了。一般人都不會有什么額外的問題。

金銘問道：“我們這次除了去莫斯科展示產品，還能私下里活動嗎？”

戴正義知道金銘是義烏小商品公司的；并不知道他還是海南投資開發有限公司的，因而，在聽到金銘的問話之后，反問道：“你到蘇聯，還有什么其他事嗎？”

金銘故意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撓撓后腦勺。說：“戴領隊，你能不能聯系我們跟莫斯科市的領導接觸一下？”

那時，莫斯科市的一把手就是幾年后的俄羅斯第一任總統葉利氫。

浙省這次訪問，就是省政府跟莫斯科市聯系的；若是真的要跟葉利氫見一面還是能做到的。

戴正義再度看看金銘，看到這孩子確實是只有二十三四歲，不過，他總感覺這孩子有些城府。

他又問：“你想跟莫斯科哪位領導接觸一下？”

金銘本來是投石問路的，根本沒有想過要跟老葉子見一面；看到戴正義這里有活動空間，便說：“若是能見一見市委第一書記葉利氫是最好。”

那時，資訊還不發達，若是蘇聯中央的領導人，中國人大多數知道；但莫斯科市領導的名字，一般人都不可能知道。所以，在金銘說出葉利氫的名字時，戴正義又高看了他一眼。

他問道：“你找他可有什么具體的事？”

金銘搖搖頭，說：“我只是很佩服他，想跟他見個面；若是能熟悉一下，今后也許能對推銷產品有好處。”

戴正義內心里是很震撼的；畢竟，金銘才二十歲出頭；能拿到這個貿易代表團的名額，就說明這孩子不一般。至于怎么不一般，他還沒有想清楚。

他說：“我盡量安排；看看葉利氫第一書記能否接見我們一次。”

金銘連忙致謝；隨后他問道：“戴領隊，我們這次有自由活動的時間嗎？”

戴正義看出苗頭了，這孩子不是個安分守己的青年人，一旦放開了，就會出事。

他說：“沒有！”

金銘眼里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

盡管金銘的神色恢復得很快，但戴正義還是觀察出來了，他說：“你若是想去其他共和國，可以下次再來；我們外貿公司會派一個小組進駐蘇聯，辦公地點會選擇莫斯科，但業務會做到其他共和國。你跟著去，但費用自理。”

金銘心中大喜！他連忙說：“謝謝戴叔！謝謝……！”

金銘的老套路，只要是年齡稍大的領導，他先喊領導的職務，一旦稍稍熟絡了，就會進一步喊“叔”，自然拉近彼此之間的關系。

戴正義連忙舉手制止金銘繼續說下去，他說：“你先別忙著謝我，我要提前知道你的目的。并且，我還要認可你的想法才會支持你。”

金銘也知道，那時有句話叫“外交無小事”，國內的官員在對外交往中，都很小心翼翼。

他說：“戴叔，我向你詳細匯報……”

正在這時，第二組吃飯回來了。

戴靜走過來，看到戴領隊，正要說話，她看到了金銘在場，便說：“戴領隊、金總，去吃飯吧！輪到我們第三組了。”

金銘這才注意到戴靜，身高大約一米六二以上；長著鵝蛋形臉，皮膚白皙；身穿一件紫色和黃色相間的毛衣，是人工編織的那種；在當時，還是很時髦的。

外套是羽絨衫，在當時的社會上也是不多的。不過，她這時沒穿，留在鋪位上。

她既不是大眼睛，也不是柳葉眉，鼻子嘴巴長得也不突出，但是，在她臉上組合起來，就顯得十分耐看。

金銘在內心里給她打了八十五分。

但還有加分項，就是這女孩的氣質！

俄語專業畢業，顯然是名校畢業，因為一般學校很少有俄語專業。

金銘判斷，這女孩出身肯定不一般，身上有一種獨特的矜持之氣，既不是傲慢、也不是自視甚高；那種矜持之氣在一般女孩身上很少有體現。

這一條至少能加分五分以上。

她還有個加分項，就是她那能說話的、靈動的眼睛。

看起來，她年齡似乎比金銘小，但金銘知道，這女孩在名單上顯示是外貿公司辦公室職員，又是大學畢業生，浙江女孩顯年輕，年齡應該比自己大。

具體多大？結婚沒有？

金銘判斷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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