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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貧道只需略微出手

今天,紀安比平時都早出門,公交車上也沒有太擁擠。

等紀安來到學校時,才發現班級里也只來了三人。

舒爽的清晨,安靜的教室,時不時傳來書頁卷動的聲音。

紀安經過教室前排,自然注意到了正端坐的沈時熙,在他的印象里,對方不是住校生,但基本都是最早達到的幾人。

“看來她也住在學校附近。”

紀安猜測道,畢竟按照她家的條件,直接買套學區房也不是不可能。

經過沈時熙座位旁時,紀安也微微側頭一瞥。

不得不說,她是非常驚艷的美人,論顏值足以稱得上紀安所見最美的女性之一。

沈時熙有一張典型的瓜子臉,皮膚溫潤如玉,臉頰線條柔美,勾勒出高貴的氣質,整個人仿若初晨的白色玫瑰。

黑白分明的眸子,沒有一絲雜質,此刻正專注地看著錯題集。

經身而過,帶起幽蘭的清香。

紀安不由得感嘆,何為“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的絕色。

他回到座位,依舊拿出了英文書,他正在一點點梳理出高三所有的語法,力求趕在周四“一診”前都過一遍。

大多數語法紀安掃一遍心里就有數了,但有些刁鉆古怪的就很費腦,例如:

“在主語從句中,只有用it作形式主語時,whether和if都能引導主語從句,否則,也只能用whether。”

紀安曾無數次吐槽,人家老外飆起話來真的會考慮這么多?

“時熙,你來啦!”

“這是我特意在‘7-11’給你買的奧爾良雞腿堡,還有你最喜歡的美式咖啡~”

一個痞里痞氣的男生出現在教室門口,1米73左右,個子不高,但卻拽出了一副老子是校霸的氣勢。

他一手提著塑料袋,一手拿著咖啡,殷勤地將東西放在了沈時熙右側的空位上。

沈時熙面無表情,并不說話。

那男生也不尷尬,轉而以懇求的語氣說道:

“時熙,我今天專門早起,生怕來晚了。”

“你就吃一口吧,雞腿肉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已經吃過了,謝謝。”

沈時熙只冷漠地回復了一句。

誰知男生又繼續道:

“那你把咖啡喝了吧,正好背書提提神。”

沈時熙眉頭微皺,不再說話,將注意力強制集中在昨天做錯的大題上。

但痞氣的男生不依不饒,直接半蹲在了桌前,一直細細碎碎地說著。

紀安記起了這個男的,名叫馬寧遠,是平行六班的一個刺頭。

家里做建材生意,零幾年是賺得盆滿缽滿,屬于小暴發戶類型的。

這個痞里痞氣的刺頭男,之前不知道在學校里打了多少次架,但因為家里使錢,愣是沒記上一個大過。

據說馬寧遠在校外還結識著某些勢力,因此二中基本沒有人敢去招惹他。

這個期間,班上又陸續來了幾個人,其中不乏有脾氣的,一直聽見前排傳來的說話聲,一清早叫得讓人心煩。

剛想抬頭罵娘,結果發現竟然是那個刺頭。

只能換了個發泄點:

“時熙,你就吃了吧,大家都好上早自習。”

言下之意,人是你惹過來的,憑什么老子要受氣。

“欺軟怕硬。”

紀安心里默默點評道。

剛剛發言的黃文杰,剛上高中時追求過沈時熙,不出意料地被她直接拒絕,之后有意無意地和沈時熙不對付。

這種心胸狹窄的人,社會上也不少見。

記得十幾年后的同學聚會,黃文杰從其他人口中得知紀安創業失敗時,那嘴臉快咧上天了。

整個聚會都高舉著酒杯,指點江山般點評著。

最后,得知紀安除了銀行卡里躺著的幾千萬,就一無所有時,臉頓時煞白。

他黃文杰說破天,也不過是個月入幾千的小職員,連正股級都算不上。

“時熙,你就喝一口吧,這樣我就算再累也心滿意足了。”

馬寧遠柔聲道,臉上流露出款款深情。

沈時熙神色僵硬,眸子中流露出一絲無力感。

她是真的很厭煩這個馬寧遠,但每次報告給教導處后,對方安靜一段時間后又糾纏起來。

明明被騷擾的是自己,班級里那些無關痛癢的人卻一個也不敢吱聲,反而幫馬寧遠起哄。

“時熙,你……”

馬寧遠看著手表,發現還夠自己呆一段時間。

“我艸,大清早的你一直在那狗叫什么?”

紀安出手了,他確實是被對方嘰嘰喳喳的聲音擾出了火氣。

當年山上,就算是大師兄他都敢打,更何況一個小痞子。

“小子,你再說一遍?”

馬寧遠一臉吃驚,他從沒想到還有人敢這么跟自己說話。

他對紀安倒是有點印象,以前自己每次來找沈時熙,這小子也和班里大多數男生一樣,只敢遠遠地掃一眼,就又低頭做自己的事。

其實,馬寧遠挺看不起實驗班的這些男的。

成績好又怎么了?做男的沒脾氣沒膽量,考再多分有屁用?

他仰著鼻孔,朝紀安步步逼近。

“把剛剛那句話再重新給我講一遍,今天時熙在這兒,老子不想打人。”

馬寧遠惡狠狠地盯著紀安,期待著對方流露出的慌亂失措。

然而,紀安并未表現出一絲驚慌,反而松弛地坐在椅子上打量著馬寧遠,眼神中躍著戲謔。

戒條其一,不可以武犯禁,今天貧道就先破點戒。

當然,這還是在學校,紀安不可能肆意動武,略施招式還是可以的。

“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敢跟本座這么說話?”

“清晨我喜歡安靜,不想聽狗叫。”

紀安都懶得抬眼。

此時,周圍陸陸續續來人,不少同學都聽見了,紛紛駐足望向兩人。

他們都很好奇,平時沉默本分的紀安,怎么今天敢當面硬剛馬寧遠這個刺頭的,關鍵還罵得挺難聽的。

“我日**!”

馬寧遠額間的血管一下子就鼓出來,上前一把扯住紀安的領口。

他的身高還要比紀安矮半頭,所以只能昂著頭厲聲道:

“老子立馬弄死你信不信?”

結果,馬寧遠卻看見紀安波瀾無驚的眸子,以及無聲的唇動,非常經典的問候語。

馬寧遠眸子瞬間變紅,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個直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紀安的肩頭。

他看著后者“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臉色“扭曲”,似乎很痛苦。

“老子的坨子怎么樣?以后……”

馬寧遠忽然停止了說話,他感覺到了來自手腕的不適,剛開始還隱隱約約,接著馬上就火辣辣的劇痛。

他顫巍巍地抬起手,發現手腕處已發紅,肉眼可見地鼓起包塊。

有經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手腕在巨力下受挫而引起的軟組織損傷,就跟崴到腳差不多。

“我……”

馬寧遠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眾目睽睽下,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他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

“咳咳,不愧是馬公子,這一拳怕是有二十年的功力了。”

紀安捂著肩,神色“痛苦”道。

事實上,剛剛的一拳對自己當然沒有造成半點傷害。

像太極、八卦等武術,對于練武者肩部的功夫要求非常高。

馬寧遠剛剛使出的崩面直拳,紀安不過一招“縮肩震腕”就輕易化解,對方的拳勁也是加倍奉還。

當然,這些在還是門外漢的同學看來,都認為紀安被得連連后退。

然而,即使如此,依舊沒人敢站出來。

這時,沈時熙起身猛拍書桌怒道:

“馬寧遠,這里是學校,你要再這么繼續鬧下去,教導主任不行,那警察管不管得住你!”

不知是不是被沈時熙的話鎮住了,馬寧遠只是沖著紀安撂了句“別讓老子看到你”,就腳步虛浮地離開了教室。

看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紀安不由得感嘆道:

“每次離開都是裝作輕松的樣子。”

馬寧遠的這場鬧劇結束后,吃瓜人群也紛紛回到座位上復習起來。

“那個,你沒事吧。”

沈時熙走了過來,白皙柔美的臉上,神情些許微妙:

有點愧疚,又有點關切,還有點不知如何表達的謝意。

“無礙。”

紀安笑著擺擺手。

他確實沒事,方才示弱只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要是放在社會上,馬寧遠這種人也就是一個巴掌的事。

“好。”

沈時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紀安看出來了,對方顯然是想來道謝的,但似乎那倆字對她來說就是很燙嘴似的。

死傲嬌。

紀安默默吐槽,出聲叫住了正想轉身的沈時熙:

“既然你不吃,就把雞腿堡給我吧。”

“可以嗎?”

沈時熙回頭道,接著她又點點頭,將座位上的雞腿堡遞給了紀安。

接著她又聽到紀安說,

“咖啡也給我唄,干吃漢堡噎得慌。”

雙手拿著咖啡,沈時熙看紀安騰不出手,便放在了后者的書桌上。

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紀安,沈時熙忽然想起對方和自己過去中的印象相去甚遠。

和班級里大多數男生一樣,紀安和她基本沒說過話,而且對方之前也不是一個那么性格外放的人。

所以,剛剛他為什么要幫自己?

回到座位上,同桌徐子欣正在提交作業。

見到沈時熙來了,徐子欣眨眨眼,將對方拉了過來:

“熙熙,我剛才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

沈時熙露出疑惑的神色。

“紀安不怕馬寧遠報復,也要為你出頭,我說真的,剛剛紀安的樣子好帥。”

“雖然他最后還是被馬寧遠打了。”

徐子欣補充了一句。

“所以呢?”

沈時熙翻出了錯題集,握住自動鉛筆準備繼續復盤。

“所以我說,紀安是不是喜歡你啊?”

對于同桌的發言,沈時熙只覺得天方夜譚,她和紀安根本就是身處兩個世界的人。

“你想想看,紀安昨天不才拒絕了李洛瑛的表白嗎?那真是果斷。”

“而且,后者又私下找紀安和解,結果又無功而返。”

“今天紀安又為你挺身而出,這是不是愛是什么?”

徐子欣信誓旦旦地分析道。

這樣一說,還真就有點聯系,畢竟命運是有邏輯的。

除了喜歡,還有什么能讓一個男孩斷然拒絕其他人,為你突然變得勇敢呢?

“子欣,少看言情吧。”

沈時熙沒好氣地說道,她只覺得同桌的猜測有些荒唐。

她正想繼續解題時,卻發現筆芯不知道什么時候斷了,波光盈盈的眸子盯著紙面上那截斷芯看了好一會兒,安靜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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