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波？”

冬青聽完名字后，隨即輕聲嗤笑了一聲道：

“他的歌跟人品一樣，都很爛。”

CoCo倒是聳聳肩，像是默認了冬青的看法。

“也難怪，我們校慶的宣傳曲去年就是交給他創造的，結果到現在都沒有成品出來。”

紀安了然地點點頭。

“是不是還臨時加價了？”

冬青問道。

“對，周一的時候跟校長他們又多要了20萬。”

紀安倒有些意外，看來冬青對程小波的了解還挺深的。

“這很符合他的性格，跟他那個經紀人都是貪得無厭的小人，而且沒有一點真材實料，全靠上些三流綜藝來蹭熱度。”

冬青撇撇嘴，語氣里全是不屑。

“到點了，我先上去了。”

說完，他便豁然起身到臺上開始調音。

“前幾年，冬青和程小波合作過一首專輯，等冬青完成了他那一部分后，程小波卻遲遲沒有交付，在唱片公司的deadline之前，他就忽然提出要多分一部分收益。”

CoCo看著臺上撩動琴弦，神情專注的冬青，輕聲說著兩人過往的糾紛。

“誒，玩音樂這一行水很深的，程小波那種小人如魚得水的，反倒像冬青這類的歌手卻很難適應。”

CoCO說著也不由得嘆了口氣。

紀安無言地抿了口酒，他對夏國的樂圈和影視圈倒沒有那么了解，但前世多多少少都不時能爆出一些烏煙瘴氣的內幕。

“這就是江湖啊，不只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世故。”

紀安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出聲道。

他個人是理解且欣賞冬青這類永不妥協、不同流合污的藝人，但前世的經歷也告訴了他，做人不能太直，也應躬身入局，借勢而為，從而實現自己的抱負。

“紀安，如果你搶了程小波的生意，他這個人可是睚眥必報。”

CoCo忽然出聲提醒道，眼神示意紀安看向一旁。

林羽清今晚的妝容很淡，相較于之前深邃的煙熏妝，今天她則是淺色的亞光眼影，質地柔和的色彩，非常適合她白皙光澤的膚色。

她穿上了一件淺紫色的襯衣，下身是黑色的半身長裙，非常具有韓式氣息。

稍稍有些一字領風格，微露出精致光滑的鎖骨，偏帶些青春期的小性感。

黑色的高馬尾被解開披在肩后，黑玉色的十字架耳墜子微微晃動。

今晚的她，實在是美得溫柔且清純。

“羽清，以前都沒見你這么化裝過，不過親愛的你真的好漂亮！”

CoCo眼睛閃著星星，饒是作為女性也不覺發出了感嘆。

林羽清之前的風格都是皮衣+深色妝容，清冽炫酷的朋克時尚風。

“你覺得呢？”

林羽清忽然看向了喝酒的紀安，眨眨眼，微微揚起了精致白皙的下巴。

“那我覺得，以后更不能讓你一個人來酒吧了，因為我敢打賭會有一大堆男的來找你搭訕。”

紀安微微一笑，語氣幽默道。

林羽清眸子盈盈，安靜地坐在了紀安身旁，神情依舊清冽，只是朱唇微抿。

“那你以后可要提高警惕了。”

CoCo對著紀安說道，隨即起身去吧臺，那邊新來的收銀員似乎還不太會操作。

紀安抿了一小口酒，身旁的林羽清已經拿出了單詞小本子認真看了起來。

少女的清香縈繞，紀安倒是順著CoCo之前的話思索了下去。

歌曲雖然是自己寫的，但是推出來唱的卻是林羽清，這也意味著程小波真要心胸狹窄的話，他首先盯上的會是林羽清。

但那又如何，對自己來說也不過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浪花罷了。

“怎么了？”

林羽清看向紀安，后者剛才似乎在發呆。

“我只是在想，等拿到了宣傳曲的預算，該給你買一個什么樣的項鏈墜飾？估計卡地亞的項鏈會比較適合你。”

紀安摩挲著下巴，看向少女光潔嫩滑的領口，青春美好的曲線一直延伸往下。

“怕是有36D吧。”

紀安忽然第一次考慮過這個問題來。

“這些裝飾品我都不需要。”

林羽清微微搖頭，卻又對著紀安微微一笑：

“但你送的，我都很喜歡。”

約莫二十分鐘后，林羽清換下了臺上的冬青。

果然，她一上臺后，下方的酒客都齊齊抬頭，眼神驚艷地看向這個女孩。

林羽清演唱先后演唱了三首曲風文藝的流行歌，她的音色真的很美，酒吧里的眾人都非常享受。

直到三首結束，不少酒客都叫喊著再來一首。

CoCo趕忙上臺接手，她的風格更成熟，相貌雖然沒有林羽清那么驚艷，但依舊非常耐看。

低沉深邃的嗓音響起后，酒吧里的騷動總算平復了下來。

之后好幾波都走來向林羽清搭訕，但都被紀安用簡單地“勸”走了。

“我只是證明脆弱的吸管，也可以穿透堅硬的木板而已，他們怎么都跑了。”

紀安無奈地攤攤手。

“可能他們覺得自己的身子骨沒有木板硬吧。”

冬青解釋道，拿過了紀安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駐唱歌手一般不會碰酒，但冬青最多開嗓前會注意一下，唱下來一輪后就懶得管了。

因此，冬青的嗓音總是略帶點沙啞，但這種音色非常適合輕搖滾和民謠。

時間很快到了12點，因為還是工作日期間，剩下的酒客也就四五個。

“冬青可以做鼓手，我可以負責貝斯，今天鋼琴手有事缺席了。”

CoCo有些發愁。

“我可以。”

林羽清出聲道，她從小就練習鋼琴，直到前幾年為了還債將鋼琴賣掉。

“沒事，你就負責好好唱，其他不用你分心。”

紀安擺擺手，自顧自地朝著鋼琴走去。

“你會彈？”

冬青隨即又點點頭，對方會作曲，當然彈琴也是理所當然。

紀安當然從沒學過，今晚之前連鋼琴都沒碰過，但直覺告訴自己他就是會。

林羽清看著對方自然地坐了下來，掀起鋼琴蓋子，手指靈活地跳躍在黑白琴鍵上，是一段非常流暢的開唱旋律。

她眨了眨眼，美眸渙渙地看向紀安，似乎這世上還沒有對方不會的東西。

歌曲的錄制很順利，但因為有兩首，眾人還是忙到了接近凌晨一點四十。

紀安也不矯情，對著冬青和CoCo兩人說道：

“周末請你們吃飯，地點隨便挑。”

“那可是你說的，我覺得‘翠苑’就不錯。”

冬青眉頭一挑，嘴角扯著笑意。

“冬青，你還真就獅子大開口了。”

紀安笑罵道，但也隨即答應了下來。

收拾了一會兒，他便和林羽清離開了酒吧。

“時間已經很晚了，紀安你就不用送我了。”

林羽清看了看手機，對紀安說道。

“確實很晚了，所以我更要陪著你回去。”

紀安點點頭，林羽清也被對方新奇的邏輯套住了。

等到了“望江小區”后，紀安又堅持要把林羽清送上樓，進了屋紀安又說唱了一晚口渴，糾著對方泡杯茶。

林羽清很想說整晚都是自己在唱歌，你口渴什么，還要喝茶晚上不睡了嗎？

但她最后還是順了紀安，給后者泡了壺較為溫性的紅茶。

等喝完了茶，時間已經接近了兩點半了。

紀安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已經換上睡衣的林羽清，他連打了幾個哈欠，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就在紀安要起身之際，林羽清神色一番思索，微微抿唇道：

“要不你就睡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