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圖只覺一股大力順著短刀涌來,險些握不住刀柄,暗自驚駭道:“這小子是怎么練的功夫!”勉強握住短刀,不免退后一步,此時另一個少年已然搶上,一拳轟向寧霄胸口。
寧霄畢竟頭一回運使兵器,招數不免生疏,只得連退三步,那少年得勢不讓,進步連環,一拳一拳的砸落,寧霄足下自然而然使出龜蛇十三勢之步法,進退趨避之間,少年招式盡數落空。
寧霄打起全副精神,只覺丹田熾熱,真氣游動之間,勁力勃發,手中斧頭也似輕若無物,大開大闔之間,斧光接連閃動,忽聽一聲慘叫,那少年踉蹌而退,一只手掌已被短斧砍斷!
衛圖大驚失色,斗志全無,全靠人多勢眾,會幾手拳腳功夫,欺壓良善,遇上寧霄這樣的狠茬子,立刻沒了脾氣,心膽皆喪之間,竟是掉頭就跑!
寧霄本想一鼓作氣,砍死那衛圖,無奈體內真氣恰在此時告罄,丹田空空,只得放棄,眼見衛圖跑的無影無蹤,將斧頭別在腰上,正要離去,想了想,運起力道,將余下少年雙臂雙腿盡數踩斷,這才揚長而去。
寧霄上了獨樓,戴信便已現身,瞧了一眼兀自呻吟的幾個少年,冷笑一聲,道:“若非你們還有用……”吩咐了兩名弟子將他們抬回醫治,只往獨樓看了一眼,閃身不見。
寧霄喘息幾聲,胸腹、后背與四肢俱是冰冷一片,當是先天寒毒發作,唯有丹田附近溫和如常,他早就打定主意,狠狠教訓衛圖等人,要的便是威懾之力,果然只要不出人命,戴信也未理會。
寧霄打坐了一夜,靠先天純陽功真氣溫暖臟腑,抵御寒毒。功行漸深,已能感覺出道道寒意縈繞經脈穴竅之中,驅之不散,唯有以純陽真氣緩緩煉化。
自定中醒來,渾身冰寒之意總算退去,回想昨夜之事,忖道:“戴信不禁弟子爭斗,但不可鬧出人命,衛圖不足為慮,只小心其兄衛雄便可。還有先天純陽功也不可荒廢修行,要及早驅除寒毒才是,想不到穿越一場,我倒成了某位明教教主了!”
寧霄放下心思,一意苦修,先天純陽功真氣盤旋于腦宮百匯一竅已有十余日,真氣越發強壯,郁雷森森,引而不發,滾蕩不已。
寧霄打坐之時,時時可感耳邊雷發,此雷乃生發之氣,沉積良久,正可一鼓作氣,沖破督脈,直達任脈。貫通百匯,就在今日!
寧霄又緩緩打了數套龜蛇十三勢的動功,拳意綿延,節節貫通,精氣神皆已飽滿,這才五心向天而坐,神意冥冥,引導真氣在百匯之中徐徐轉動,依照先天純陽功道訣運轉,待得九轉已畢,忽然自百匯涌出,一路直下!
驚雷炸響!寧霄于定境之中,恍如天雷貫頂,身如古松,絕無動搖,任由天雷響徹,三聲雷發之后,忽有甘霖天降,如蘭似麝,眼前遍地黃芽盛開,那一股真氣自百匯降下,過十二重樓,縷縷不絕,最后直落丹田。
先天純陽真氣歸于丹田,寧霄渾身一震,只覺身體輕快,有飄飄欲仙之感。純陽真氣壯大,又自丹田涌出,過任督二脈,循環周流,如此方為一小周天。純陽真氣每流注一個小周天,便壯大幾分,初時猶如小溪,到后來如大河奔涌,一浪高過一浪。
這一坐便是一日夜過去,晨曦已明,寧霄振衣而起,只覺體內真氣澎湃,舉手投足之間,皆具極大力道,忍不住大笑一聲。
獨樓之外忽有人喝道:“寧霄可在?”
寧霄打通小周天,體內真氣如潮,信心爆棚,當即喝道:“寧霄在此!”飛身飄落!
一人立在獨樓之前,見寧霄飛身而落,本是微笑的面上微微一凝,拱手道:“我乃衛雄,今日此來,是為昨日舍弟得罪閣下之事,特來賠罪,還望閣下海涵!”
寧霄見那人身形瘦長,與衛圖雄壯之樣大相徑庭,拱手道:“原來閣下便是衛雄,寧某聽說你已打通了大周天,可緣慳一面,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既然衛兄前來說項,令弟之事我也就不為已甚了!”
衛雄微微一喜,道:“寧兄果然豪爽,我觀寧兄面色如玉,當是修煉有成,真乃可喜可賀!戴長老得知,必有厚賜重賞,真真令人羨煞!”
寧霄暗道:“果然!衛雄必定來興師問罪,恰逢我打通小周天,心存顧忌,才肯罷手言和!”淡淡道:“不過略有進境罷了。”
衛雄又盤桓片刻,掉頭而去,七拐八拐之間,來至一座小樓,衛圖與幾個手下正在等候,忙即圍上,叫道:“大兄,你可將那廝……”
衛雄沉聲道:“昨日之事一筆勾銷,再也休提!”
衛圖一呆,叫道:“大兄打通周天,拿捏那小子易如反掌,為何不出手?”
衛雄道:“你懂什么!寧霄已然打通小周天,又精通龜蛇十三勢,不可小覷。我若動手,必出全力,難保不傷他性命,戴信必然阻止,不如握手言和,彼此留下一分薄面。畢竟此地是蔡焱真人做主,我等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罷了!”
衛圖陰沉著臉不答,衛雄嘆了一聲,道:“為兄修成大周天,只怕不日就要被派去做那件事,讓你謀奪龜蛇十三勢之秘,是為了然讓你有個保命的資本,寧霄不好惹,就不要再去得罪了。”
衛圖一呆,叫道:“不是說只有筑基圓滿,才會被派去做那事?為何這般急切!”
衛雄道:“我比你等早來一年,見過三四位天資極佳的前輩,一年修成筑基圓滿,結果被派去之后,一個也未回來,尸骨無存!那件事定是兇險之極,這些時日戴信劉化等輩出去劫擄男子更多更急,必是出了什么差池,逼得蔡焱不得不提前發動!”
衛圖心亂如麻,結巴道:“這、這……”
衛雄道:“我若一去不回,你也不必再修煉先天純陽功了,大不了被戴信滅口,在蔡焱淫威之下,還想活命么?”昂首大踏步而去。
蔡焱端坐法壇之上,向下望去,問道:“那些人修行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