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兩難的抉擇
- 詭譎大明:從錦衣衛開始斬妖除魔
- 最怕深夜來靈感
- 2056字
- 2024-05-20 06:06:00
辭郎河。
朱懷義駐足在河岸邊,望著渾濁不清的河水,若有所思。
雖然他沒有李歸真那雙黑白眼,看不見河水里究竟是什么情況。
但是單單只是站在河岸邊,就已經能夠感受刺骨寒意。
就好似在太平間過夜,不僅僅是身體冷,心靈更是凍得發抖。
沿著河岸巡視一圈過后,朱懷義默默將盛有精血的竹筒打開。
頓時一股腥臭難聞的氣息迎面撲來,熏得連眼睛都難以睜開。
“咳咳咳……”
“咕嚕嚕……”
在臭氣熏天的精血影響之下,朱懷義連連咳嗽,流出火辣辣的淚水,堪比掉進茅坑般難受,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細孔都在痛苦哀嚎。
然而,辭郎河卻突然猛烈翻涌起來。
河面之上不僅冒出大量氣泡,好似沸騰的開水,咕嚕嚕直響。
而且還不斷沖刷污濁不清的河水,一浪接著一浪,使勁拍打著河岸。
顯然,河里的臟東西感應到了精血的存在,反應也隨之激烈異常,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害怕,還是興奮。
朱懷義沒有磨嘰,當即將竹筒傾斜,任由精血汁液從瓶口流出,化作一條墨綠色的絲線,一點點滲透進辭郎河,在水中慢慢泛開。
僅僅只是一剎那,原本還渾濁不清的河水,隨著精血的擴散侵蝕,竟然逐漸恢復成清澈見底的景象。
隨著精血擴散的范圍越來越廣,朱懷義也能單憑肉眼瞧清楚河底的狀況。
尸骸、殘肢、白骨……
這便是辭郎河底的真實景象。
一大堆尸骨沉放在暗無天日的河底,堆的密密麻麻,差不多有上百具之多。
難以想象,被囚禁在此的亡魂,究竟經歷了怎樣的痛苦。
類似活人被釘死在棺材里,沒有一絲絲光亮,沒有一絲絲聲響,終日都活在惶恐不安當中,無法掙脫也無法死亡。
“在那里!”
隨著精血的擴散范圍越來越寬廣,朱懷義總算看到了封魂陣所在的位置。
那里是河中心,一塊通體黝黑的巨大巖石,靜靜地躺在水里,似孩童沉眠。
巖壁之上刻畫著奇怪的符文圖案,整體呈圓形,但是看起來卻又像八爪蜘蛛。
并且陣法的中心位置還閃爍著淡淡猩紅光芒,呈現出七張詭異的女子面龐,陰惻惻地環顧四周,仿佛在咒怨著見到的一切事物。
初看到此陣法之時,朱懷義的臉色就黑得不像話,陰沉的都快要滴出水。
他一眼就瞧出了布陣之人的險惡用心,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說實話……
朱懷義其實對于陣法一道并不算精通,但是最基本的知識還是有了解的。
通常而言,陣法可以分為四個部分,分別是陣盤、陣紋、陣樞,以及陣眼。
就以此陣法為例,陣盤是黝黑的巖石,陣紋是八爪蜘蛛,陣樞則是那七張女子的臉龐。
說白了……
黑石代表鎮壓,可令河里的亡魂永不見天日,無法墮入輪回。
八爪蜘蛛代表詛咒,使得亡魂永遠活在痛苦當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復生前最難過的經歷。
而那七張女子的臉,僅僅只是觀察欣賞的窗口,僅此而已。
也就是說,始作俑者不僅要折磨這些亡魂。
同時還想要隨時隨地觀賞它們的痛苦,因此才會把自己的臉刻上去。
如此做法,用喪心病狂來形容,實在是一點都不為過。
當然!最重要的還有……
此陣沒有陣眼,朱懷義找了半天都沒有發現陣眼在哪里。
按理來說,摧毀法陣最高效的辦法,無非就是破壞陣眼。
只可惜,無論怎么找都沒有瞧見陣眼,
甚至讓朱懷義對布陣之人的道行產生懷疑,難道無需陣眼也能布陣?
最終,思來想去,他突然間明悟了什么,臉色也隨之變得陰沉難看。
“亡魂就是陣眼,殺光它們就能破壞法陣,亦或者摧毀法陣就等同于殺光它們,當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啊!”
很明顯,布陣之人對于河中亡魂的仇恨,幾乎達到連對方死了都不肯放過的程度,甚至要滅絕靈魂。
簡單來說,亡魂就是法陣,法陣就是亡魂。
一旦陣法被摧毀,那么這些作為陣眼的亡魂,全部都會魂飛魄散,壓根就沒有轉世投胎的可能性。
當然,同樣不得不承認,并不是沒有辦法解脫這些亡魂。
其實只需要破壞陣盤,也就是那塊巨大且黝黑的巖石即可,由此便可以令陣法停止運轉。
只不過這種做法并不代表陣法被徹底摧毀,僅僅只是故障而已,仍舊可以維修再使用,換一個陣盤即可。
同時這也代表,亡魂將獲得一部分的自由,但依舊無法墮入輪回。
并且由于沒有陣盤的鎮壓,它們必將以靈體形態,游蕩在人世間。
完全可以想象,這些被折磨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亡魂,一旦被釋放出來,究竟會對世人造成多大的傷害。
或許它們生前是善人,但是經歷了無數歲月的折磨,誰又能說得準現在會是什么心理,亦或者它們能保持正常理智嗎?
答案很明顯,一旦將亡魂放出來,周邊的城鎮肯定會大亂,將會有許多無辜之人遇害身亡。
所以,又是道德困境……
與之前蜘蛛女那一戰類似,要不要殺掉擋路的無辜者?
這次擺在朱懷義面前的是兩個選擇。
其一,摧毀法陣滅殺亡魂,讓它們魂飛魄散。
其二,破壞陣盤釋放亡魂,讓它們肆虐人間。
無論怎么選,朱懷義手上必將沾染無辜者的性命,只不過是多與少的問題。
當然,他還可以選擇第三種,那就是不理會不插手,就此離開。
只是如此一來,亡魂依舊活在痛苦折磨當中,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殘忍。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朱懷義雙眼無神的看著辭郎河,嘴里更是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稍微等了會過后,他的雙眼突然恢復神采,神情也變得愈發堅定,而后想也不想一躍縱身,一頭扎入到辭郎河水當中。
并且趨勢不減,如同飛魚般朝著法陣的方向游去。
很顯然,他做出了選擇……
他知道自己究竟該怎么做,該沾染誰的鮮血,終結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