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隨緣炮戰
- 1635南洋霸主
- 新釣的河
- 2550字
- 2024-05-17 09:00:00
“是,你的槍很好,結構簡單,擊發穩定,但又有什么用呢?你甚至找不到一個愿意聽你說話的投資人。”
為首的騎士聽的耳朵都要起繭了,對于這個侄子他也毫無辦法,少年人總以為憑借才華就可以改變世界。
可是真實的世界并非如此運行,就像馬兒不會停下來聽一只螞蟻的贊美,那幫貴族們也同樣不會聽一個貧民的嘰嘰喳喳。
“他們只會在你靠近的時候呵斥你,嘲笑你不會說地道的西班牙語,或者法語,僅此而已。”
“所以我才和你出來做傭兵,總會有人愿意聽我說話的。”
“我的天,真希望你少看些騎士小說,真正的傭兵可不會人人發財、各個授勛,那都是騙傻子的玩意。”
騎士大聲抱怨,鷹隼般的眼睛四處打量。
這是他們被迫進行的第三次抵近偵察,同前兩次的順利不同,這次剛一靠近他的三人小隊就損失一人,幸好這個人不是他的侄子,否則他真沒臉回家了。
但是情況也不容樂觀,追擊他們的斥候明顯更熟悉地形,技術也十分出眾,遠不是雇傭他們的維瑟·拉特格所說的什么原始土著人。
“該死的騙子維瑟!”
像是對他咒罵的回應,兩聲槍響一前一后傳入他的耳朵。
等會,為什么是兩聲槍響?
騎士沒有率先查看自身,而是趕緊轉頭看向自己侄子的方向,可是看到的場景卻讓他的心當場涼了半截,只見那匹馬上分明已經沒了人影。
“媽的,見鬼!”
騎士趕緊調轉馬頭,沿著來路奔向正在地上哀嚎不止的大侄子,還好沒打到頭,起碼現在人還活著。
“投降!我們投降了!”他扔下槍,雙手高舉。
......
朱燁把玩著手中的卡賓槍,其上的擊發裝置結構簡單,同現在騎兵常用的那種復雜花哨的簧輪卡賓槍對比,簡直是一股槍中清流。
這是一把典型的U型簧片配合冠狀擒縱機構組合而成的早期撞擊式燧發槍。
燧發槍確實是下一波槍械革命的風口。
但是技術難度說實話并不高,隨便一個鐘表匠就可以設計出不錯的結構,要知道現在流行的簧輪手槍其實就是燧發槍,只不過結構太過復雜不利于大規模列裝而已。
主要還是需要更好的鋼材來制作槍管,更好的錳鋼來制作彈簧,其他都不算麻煩事。
所以這兩人作用有,但也不至于就有多大,在哪干傭兵不是干,條件合適先收下也不是不行。
這人能設計出這樣的槍械也算是高端人才了,讓他跟著折師爺中西交流一波也不錯。
想到此處,朱燁果斷開口問那被俘虜的騎手道:
“你說這把槍就是他制作的,他還是個鐘表匠?”
朱燁作為縱橫南洋的大海商,西班牙、荷蘭和法語他都會一點,再加上記憶帶來的只能半截用的英語,多少也算得上語言通,所以對話并不成障礙。
“領主大人,千真萬確!我們雖然拿不出贖金,但是可以打工贖身,您看...”
這人表現了自身的價值,另外就要考慮穩定性和安全性,所以朱燁接著問:
“他是你什么人?”
騎士趕忙回道:“領主大人,他是我的侄子。”
怪不得作為傭兵這家伙會主動投降救人,倒也合理,朱燁點了點頭:
“希望你提供的情報屬實,帶回去先行看管起來,醫生可以給他處理傷口了。”
通過這個傭兵,朱燁總算是弄明白荷蘭人的軍事部署。
其實和他們最先探查到的大差不差,只是多了20人的傭兵騎士,這20個人都是熱蘭遮新任軍事主官,一個叫維瑟·拉特格的家伙私人從巴達維亞招募的。
看清了對方的底牌,朱燁排兵布陣就更加從容。
又打退一波纏上來騷擾的雇傭斥候,荷蘭人的軍陣才終于出現在丘陵下面。
“朱頭領,讓我帶人先沖一波吧!”
朱燁正在用單筒望遠鏡查看對方的布置,耳邊炸雷一般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不用回頭,他就是知道說話的是蔴豆社的頭人蔴猛,這是個相當有趣的人。
他出生東番的土著社區蔴豆社,這是個除開占據中西部平原的大肚聯盟以外,東番第二大的社群。
老頭人和陸上的聯系不少,算是漢化程度相當高的土著社群,所以蔴猛小時候也是接受了一段時間儒家教育的。
只是可能相性不合的緣故,他對此興趣不大。
反倒是對明朝的花花世界十分向往,等接手社區之后更是和荷蘭人多有沖突。
隨著朱燁強勢加入戰場,蔴猛果斷投靠了過來,現如今兩家幾乎融為一體,生產上相互幫助,戰爭也互為奧援。
蔴猛也很滿意現在的角色,按照他的說法就是,他是個天生的將軍,但不是個好的頭領,管理社區實在是超出他的能力范圍。
朱燁沒給蔴猛當外人,當即就拒絕了他的請求,隨后解釋道:
“你的社員火器裝備率太低,即便裝備了新式投矛器可是射程依然不如火槍遠,直接沖鋒肯定死傷不小,等咱們先用火炮打平他們的士氣再說。”
荷蘭人火炮只帶了兩門,炮車十分笨重,需要兩匹馬拉著后面還要幾個人在推,火炮陣地更是隨便,扔下炮彈和火藥桶就算布置完成。
那個叫維瑟·拉特格的指揮官似乎對如今不利的地形也很是棘手,正努力將擠成一團的軍隊慢慢梳理展開。
逐漸分出中軍和中軍兩翼的各七八個騎士,然后就是400來人的新溪社區社兵,也分成了兩部分舉著盾牌長槍,總共從三個方向包圍而來。
“這個指揮官倒也不是草包。”武師爺接過望遠鏡觀察后如是說道。
土丘雖然占據高度的優勢,可是受限于面積不夠大的緣故,部隊是無法展開線列寬陣的,因為兩翼的火槍射界會受阻,影響火力投送。
所以朱燁的布置是從土丘的高處分別向下的縱深列陣,對方繞后進攻的話就形成了反斜面,雖不至于完全打不到,但是射界受阻也是不可避免的。
“讓蔴猛攔住后面那一路?”武師爺出主意道。
后面那一路看裝扮應該是新溪社的社兵,身上連甲都沒有,只裝備了藤牌和刀劍長矛,應該不是裝備胸甲投矛和少量火槍的蔴豆社社兵的對手。
朱燁又確認了后方那路兵,也覺得沒什么問題就同意下令。
得益于新式炮車的機動靈活,他現在正在教手下前出的炮兵們怎么用大拇指來跳眼測距。
準備先打掉對方的火炮,之后再壓制步兵,通過炮擊一步步摧毀對方的士氣。
雖然現在的火炮都不成規格,游隙也是亂七八糟,火藥質量更是參差不齊,但有個大概的距離估算,再多打幾炮快速修正落點,總歸是要比硬吃經驗的隨緣彈道稍稍科學那么一些的吧?
“媽的,狗屁的科學!”
事實證明17世紀的火炮質量摻雜了太多未知因素,遠不是朱燁那半吊子科學可以算明白的。
他指揮4門火炮對著對方的火炮陣地連打三輪,除開歪打正著的一發打入對方步兵方陣,其他炮彈都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而換老炮手過來,也不見他如何測量估算,只是擺弄著炮架上的螺旋絲桿調節火炮的角度,隨后一發修正再來發微調速射,成功入魂直接將對方一個炮組徹底報銷。
剩下那個炮組竟然直接跑路了,就扔下一門火炮孤零零的留在炮位上。
“嘿嘿嘿,船主你發明的這新式炮車真是牛,現在調炮可省力太多。要把剩下那門炮也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