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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白書記怕卞總再次提到卞虎,引起大家傷心,破壞了這歡樂的氣氛,忙舉起酒杯說:“古書記口福淺,以后有機會了給他弄點別的補償一下。小景已經(jīng)有規(guī)矩在先,我們還是照章行事。來來來,請酒——”他率先仰脖干了。把杯子倒立起來,在景秀春眼前晃一晃。景秀春也清了酒,把杯底亮給白書記看。再從白書記處開始,一一把酒斟上。

卞龍意猶未盡,繼續(xù)說:“這道菜,我怕一般人做不好,把好東西糟蹋了。特請金夢酒店名廚來掌勺。這幾道菜,除了紅參大棗蒸團魚外,其余都是我們?nèi)f佛寺土生土產(chǎn)的——”

他正說著,手機響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零點過了,他咕叨一句,“都啥時間了!還打個啥電話?”掏出手機一看,是礦部總管打來的。說道:“白書記你們請繼續(xù),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白書記:“不客氣,請隨便。”

這個電話,卞龍接了很長時間。接完電話進來,他一臉嚴肅,說:“真對不起,礦上出了點事,我得親自去看一下,恐怕一時半會回不來。小景,我把客人暫時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照護。”

白書記忙打斷卞總的話:“你好啰嗦。快去快回。我們喝多少,都讓小景記錄在案,等你回來了,再把你漏喝的補起來!”

卞總慌慌忙忙地一走,一下就沖淡了歡樂的氣氛。景秀春道:“都把筷子放下干嘛?來來來,先嘗嘗,這可是難弄的好東西。我倒是沒進過大山,聽卞總說,這東西聰明的很呢!要想搞到它還真不容易。如果一槍兩槍撂不翻它,它就要撲過來抓人呢!”其實,雖說白書記離開農(nóng)村都二十多年了,可他是在萬佛寺出生長大的,對于山里的野生動物要比景秀春了解的多得多。景秀春只是聽卞龍向她談了些山里的趣事兒。卞龍所談的這些趣事兒大多又是從卞虎口里得來的。景秀春是為了借話題活躍一下氣氛罷了。她請白書記和梅主任清了杯,又斟上。白書記說:“這家伙聰明是聰明,可聰明反被聰明誤,畢竟也有愚蠢的時候。聽山里人說,每當秋天,苞谷尚未成熟,熊黑子就下山偷吃。山里的村民點燈籠,放爆竹,在樹上掛兩只破薅鋤讓風(fēng)搖,想了很多辦法都治不住它。有個獵戶,把苞谷地邊茶壺粗的板栗樹鋸了,留下一人多高的樹樁,樹樁上楔一塊大楔子,使樹樁張裂開一條縫。熊黑子吃飽了,渾身發(fā)臊,就抱住樹樁搖木楔子。木楔子被它拔掉了,張開的樹樁縫子猛往回收,熊黑子的兩只卵蛋就夾在樁縫里拔不出來......”

景秀春笑得花枝亂顫,梅主任也跟著笑。

景秀春笑的喘勻了氣,說:“怪不得你們縣城里主干道兩旁綠化帶里都栽著粗大的樹樁呢,原來是用來治熊黑子的。”

白書記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不信就算了。”

景秀春笑說:“我信,我信!不然的話,哪有那么碰巧,一夾就是個公黑子?因為公黑子具有號召力嘛!”

白書記說:“母黑子也喜歡抱樹樁搖木楔子呀?它把木楔子拔掉了,樹樁的縫子往回收的時候,當然夾不住它什么東西咯!所以,母黑子就常常嘲笑公黑子笨嘛!”

景秀春正要笑辯,白書記說:“我現(xiàn)在跟你說正經(jīng)的。這東西是發(fā)臊的,可不敢貪嘴吃多了!尤其是小景,正值青春火旺的時候,更不敢多吃。前年,我也是在一個山區(qū)搞調(diào)研,一個在山西繁峙縣義興寨包金礦發(fā)了財?shù)睦习鍍赫埼页粤艘活D。他還不是這么清蒸的。是把熊掌和豬蹄子燉在一起,里邊放了幾片紅參和幾粒枸杞,將它燉成胨羹。他們勸我吃了這么三小勺兒,晚上覺都睡不成了。渾身臊癢,脹的難受,起來沖了兩次涼水澡才消乏。那東西摻了假尚且如此,這純蒸出來的,怕就更厲害了。”邊說,邊拿眼睛瞅景秀春。景秀春閃了他一眼,忙給每人第一張餐巾紙。

梅主任:“卞總連這道菜嘗都未嘗一口就走了,礦上該不會出什么大事吧?”

白書記說:“開礦經(jīng)常出點事是正常的。小景讓廚師把這道菜分些出來給卞總留著。我們都把門盅酒飲了下席早點休息。明早得抽時間去醫(yī)院看望一下古書記。馬上凌晨兩點了。小景一會兒打電話問問,如果沒多大的事,卞總明天也跟我們一起去醫(yī)院吧。”

景秀春安排房間休息。

趁著上樓的機會,白書記在景秀春的屁股上捏了一把。上到三樓樓梯拐角處,景秀春突然停住了。用手在褲口袋里摸,“哎呀,看我!就喝不了酒的。對不起,稍等等,我把鑰匙忘餐廳里了。”轉(zhuǎn)身下樓去。

梅主任站在三樓門口樓梯過道上等著。

“哎,小心!來,我給你照亮。”白書記轉(zhuǎn)身跟了下來。手按住了景秀春的肩,卻提高了聲音喊:“你能看見嗎?當心摔倒了。”景秀春悄聲對白書記說“四樓”,也高聲應(yīng)道:“呃,白書記,你不用過來!我找著了。”她從腰間取下鑰匙扣兒攥在手里,另一只手把白書記向樓上推了一把。上到三樓,先給白書記開了房門,再去給梅主任開門。說:“條件不好,將就住一宿啦。要洗刷,里邊有衛(wèi)生間;要用電腦,自己開。我酒喝大了,頭有些昏。不打攪你們了。”說罷,她咚咚的腳步聲響到了樓下。白書記洗完澡,打開電視,大多頻道都關(guān)閉了,電視屏幕上像天上流星雨似的一片麻點或紅黃橙綠各色條碼。只有少數(shù)頻道播放著沒完沒了清湯寡水的連續(xù)劇或球賽。一看表,已是凌晨三點多了。白書記起身輕輕將門拉開一道小縫,梅主任的鼾聲已從他房間里悶悶擠了出來。白書記返身回去關(guān)閉了正在轉(zhuǎn)播球賽的電視,僅留下床頭上鵝黃色壁燈。他擰上防鎖閂,輕輕把門關(guān)上,躡手躡腳上到四樓。見一房門虛掩著,留有拇指寬的縫兒。門縫兒里彌漫著粉紅色柔和的微光。白書記心中狂喜,輕腳悄手推門進去,隨手反鎖了門。景秀春正面向里裝睡呢。

卞龍接到礦部總管打來的電話,告別白書記等人,開著自己的勞斯萊斯,在高速路上狂飆了半個多小時,在白沙西下了高速。又跑了十多分鐘,把車開進墳園坪礦部大院。

時間是凌晨兩點零七分。

礦部總管帶著他的管理團隊在礦部大院里焦急地翹首企盼多時了。

卞總見這三更半夜時候,總管領(lǐng)那么多人在室外等他回來,一定是出了大事!心里不免有些緊張。“嘎呲”一聲,將車踩了急剎,車頭往前一躥,車尾也隨之往上一翹。車尚未停穩(wěn),卞總便跳下車,問:“么事?這般嚴陣以待!”

總管疾步上前扶住卞總,“走,進屋說。問題可能有些嚴重。”

“說,啥情況?”

“南95#巷道透水了。”總管匯報說,“前幾天,炮工反映說,風(fēng)鉆桿兒潮濕,他們就不敢再往進打了,班長說沒事。就在昨天晚上的夜班,班長給南95#巷道安排了五個炮工,其中兩個炮工各自的一個炮眼沒打畢,坐地抽了一會煙,沒到下班時間,就偷偷溜走了。剩下三個炮工打了兩個炮眼,也沒按要求打夠炮眼深度就草草裝藥放炮了。一茬炮沒打來多少煤,大部分都是渣塊兒。鏟子工沒煤裝罐,炮工怕班長過來罵他們,就沒敢提前下班,又忙著補了一茬炮,還是沒打下煤來。卻有指頭粗一股水從渣矸縫里往外冒。他們也都沒在意,只催清理巷道的鏟子工把水泵窩子挖深些。可是,這水越來越大,越涌越兇猛。并且,同時又增添了好幾股這樣的水。有人懷疑是把仙人渡水庫打透了,就亂跑。找的找班長,找的找技術(shù)員。技術(shù)員來了,掏出指南針看看,說沒事,就再也找不著人了。”

“技術(shù)員一跑,所有的人就慌了神。也不顧井下還有眾多礦工正在作業(yè),他們就搶罐籠升井了。據(jù)跑上來的幾個礦工說,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那水柱就有茶壺粗了。轉(zhuǎn)瞬之間,南95#巷道就灌滿了水。水還在繼續(xù)往上漲,現(xiàn)在已經(jīng)淹了好幾條巷道了。”

總管畢竟沒下過井,所以,匯報起來頭緒不是很清楚。卞總也很少下井,對井下情況也不太熟悉,對這起事故的嚴重性自然就大打了折扣。但卞總還是越聽心里就越發(fā)慌。要求總管直接把從井下逃上來的班長叫來問話。班長心想出了那么大的事,卞總?cè)绾文芊胚^他?嚇得小便都失禁了。總管把他領(lǐng)進來,一見卞總,一個趔趄,雙膝不由自主的跪下,哆哆嗦嗦地說:

“那、那水,水來的實、實在太突然、然了。”

卞總說:“我不懲罰你們。別急,坐起來慢慢說。”

班長慢慢站起來,卻不敢坐。他調(diào)勻了氣,說:“我上來的時候,95號巷道已經(jīng)跑不出來人了。別人的班我不清楚。我班上68個人,連我才跑出來7個......”

“為啥不趕緊組織水泵抽水?”

“不是地下滲水,的確是把水庫打穿了,卞總!”總管代班長回答,“水庫那么大,透水的部位又基本上打在水庫的底層。那水的壓強可能比一顆原子彈爆炸所釋放的能量還大!”班長插話:“開始被倒灌的是十七層巷道。當我們爬到第五層罐臺時,前后還不足一個小時,水就漫上腳后跟,已經(jīng)淹到第12層巷道了。”

卞總渾身開始發(fā)顫。他努力使自己鎮(zhèn)靜,但顫抖的大腿不由大腦控制。

“不能堵住水頭嗎?”

“堵水頭?剛才說了半天,卞總還沒弄明白:幾千萬方水儲積在一起,一個地方有了泄孔,一齊都擠向一處向外噴射,誰能堵......”

“別激動!好好說話。”總管提醒性急的班長。班長臉一紅,嚇得把臉擰向一邊吐舌頭。

“現(xiàn)在,井下還有幾個班在作業(yè)?”

“六個班全都上了。已經(jīng)淹了兩個班。這兩個班已經(jīng)逃出來一小部分人,其余的人都被淹在井下了。”總管說,“正要請示,上部各層的工作面,是不是趁現(xiàn)在水還沒漫上來時,全部暫停,趕緊先撤人?”

卞總像個木偶,全然沒有什么反應(yīng)。

總管猶豫了一下,又把剛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并憂慮地補充說:“這會兒,井下透水倒灌煤倉的事,正在上班的礦工大多都還不知道。這個時候撤人,我又怕一時引起整個工隊的惶恐和混亂!”卞總點點頭,總管拿不準卞總是同意先撤人呢還是繼續(xù)對正在作業(yè)的礦工隱瞞瞬息萬變迫在眉睫的災(zāi)難。

總管等不到卞總的決策,自己當機立斷,立即給各井口打電話,通知把守井口的礦工聯(lián)系井下班長緊急組織工人升井。要求主井全部停止提煤,把主要工作放在提升礦工這方面來。

為了不致引起礦工慌亂,使得井下撤退工作井然有序,總管暫不直接告訴礦工為什么要停止作業(yè)。

卞總終于下定了決心。他對總管交代道:

“這里的事,該怎么處理,由你全權(quán)決定,無須再請示我。我馬上去尋求外部力量來營救井下被困的工人......”

話還沒有完全落音,他已經(jīng)匆匆走出門外,摘下扣在腰間的車鑰匙,對著他的勞斯萊斯指了一下,車燈“嚓”一下就亮了。卞總鉆進車,車一旋轉(zhuǎn)調(diào)過頭。他降下車玻璃,頭伸窗外,吩咐送他出來的總管:

“你把各工隊的安全礦長、各班的班長都叫到一塊兒開個會,共同商量一個對策。一定要防止從井下上來的和還沒下井接班的礦工鬧事,做好礦上維穩(wěn)工作。凡是想走的工人立刻結(jié)賬發(fā)錢,讓他們趕快走人。有人找我,就說去市政府求救去了。我很快就回來......”

總管唯唯諾諾,其實,此時此刻的他早已沒有任何主見了。

卞龍駕著勞斯萊斯一路狂奔,僅用了三十二分鐘就返回安泰高新區(qū)那幢樓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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