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了兩個多月后，在周瑤又一次靜心修煉嘗試打破瓶頸時，猛然感覺到了瓶頸的松動。

一種冥冥中的感覺告訴她這是突破瓶頸的最好機會，錯過就得再等幾個月甚至更長時間。

她抓住此時的感覺，從儲物袋中掏出幾塊靈石攥在手中，壓縮全身靈力，向明明不存于現實的瓶頸沖去，靈力如驚濤拍岸一般拍打在屏障上，屏障如山壁一般穩固。

在嘗試幾次發現無法打破屏障后，周瑤繼續對靈力進行壓縮，直到靈力呈現濃稠的霧氣狀后，才再次運轉靈力朝屏障重重地撞去，這一次，她仿佛聽到玉碎般的破裂聲。

周瑤見狀大喜，繼續沖擊幾次之后，在靈力的洶涌沖擊下，屏障“轟”地一聲徹底碎裂開來。

龐大的靈氣一瞬間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灌注全身，奔騰的靈力在經脈中瘋狂運轉，全身上下都在靈氣的重壓下劇痛不已。

她控制著全身靈力，如鯨吞吸水般將席卷而來的靈氣煉化歸入氣海，然而她煉化的速度卻趕不上靈氣灌注全身的速度，她漸漸感覺到身體的脹痛，兩側太陽穴鼓脹，眉心一跳一跳地抖動。

就在她感覺自己要堅持不下去時，所有的壓力如同找到一個發泄口般驟然緩解，她的神識猛然突破身體的桎梏，自由地向外延伸。

這一切都是強大而新奇的，就像是第一次將靈力匯入氣海時那般宏大而震撼。

氣海中的靈力再次被壓縮，變成厚重的霧氣，匯聚在氣海中心，雖然只占據了中心一片小小的區域，其中的能量卻比煉氣三層時要強大很多。

周瑤抓住這次靈氣匯聚的機會煉化靈氣，等到周圍的靈氣漸漸恢復平靜，她才睜開眼睛，感受到自己變得更加強大，靈力、神識和身體，都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神識，神識第一次離體帶來了奇特的視角。

在神識覆蓋的范圍內，一切事物如同直接映在腦海中一般，纖毫畢露，原本需要天眼術才能看到靈氣的痕跡，現在也清清楚楚地映射到腦海中。

這種體驗十分奇怪，原本人的雙眼只能看到前方，如今卻仿佛能直接看到前后左右上下所有東西，卻像是有無數眼睛在幫她盯著身邊的一切，連一絲靈力的流動、一片灰塵的舞動都不會錯過。

她沉浸地感受著這種新奇的視角，努力適應這種新的觀察方式。

但這種觀看也對她的神識產生了壓力，沒一會兒她就感覺到精神疲憊，不得不收回神識。

周瑤根據剛剛看到的范圍估算了一下距離，大約在兩尺五寸左右。

按照授課殿所傳，剛突破煉氣四層時，根據每個人元神的強大程度不同，神識探查范圍在五寸到三尺之間，這么算下來，她的神識還算不錯，就是不知道這二尺五寸范圍內有多少是望月訣的作用。

算下來，她修煉望月訣已經三年了，這幾年她精神比以前好了許多，記憶力也提升了，但是她無法確定這是修為提升的成果，還是望月訣的效果，亦或者是兩者共同起作用，只能如盲人般摸索著前進，希望望月訣不要辜負她。

接下來，周瑤拿出赤炎劍，突破之后再拿起這把劍，她感覺到與之前不一樣的輕松自在。

在神識的控制下，她將凌云劍法三十六招演示一遍，之前因為沉重而力有不逮的招式現在也能自如操控。

最后赤炎劍撞上天窗邊緣，狠狠插入山石之中，從上面掉下來一塊拳頭大的石塊。

周瑤接住這塊石頭，運轉望月訣緩解神識的激蕩，雖然仍然無法避免神識波動，但卻大大減少了壓力。

繼續熟悉體內靈力的變化后，她站起身來，對面陣盤上的靈石不知何時已經化為粉末，只留下一塊靈石晶體，陣法光幕早就消失不見。

周瑤取下靈石晶體，拿出十二塊靈石重新換上，重新啟動陣法。

進入煉氣四層消耗靈氣更多，不知道這十二塊靈石又能堅持多久，還有日后突破煉氣五層時的消耗，想想就讓人頭疼。

不過此時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周瑤將這些煩心事扔到一邊，來到洞口，看著外面天朗氣清，風輕云淡，再也壓制不住進入煉氣中期的喜悅，她對天長嘯一聲，大笑著攀上了山頂。

就在她曬著太陽靠在矮幾上放空自我時，沒一會兒，周靜萱師姐也攀上山頂。

一上來，周師姐就拱手祝賀：“恭喜師妹，賀喜師妹。”

周瑤起身，同樣拱手祝賀道：“恭喜周師姐，賀喜周師姐。”

在她閉門修煉的這段時間，周師姐也突破了煉氣四層，而且比她還早。

接下來，兩人癱坐在矮幾左右，周師姐拿出她珍藏的梨花釀，邀她共飲。

周瑤沒有拒絕，端出兩碟瓜果，兩人碰杯對酌。

沒多久，一壺酒空。

周瑤沒飲幾杯，此時放任酒意上頭，那種飄飄然微醺的感覺讓她漸漸放松下來。

這些年，為了不落人后，她時時刻刻都緊繃著向前追趕。如今也算是實現了第一個小目標，可以坐下來休息休息，緩一緩了。

周靜萱師姐看著她，笑著問她：“這醉酒的感覺還不錯吧，之前請你喝酒，你還不愿意。”

周瑤點點頭，“偶爾這么小醉一場，也是一番美事。”

“何止是小醉，等過幾天，咱們多買兩壺好酒，再整些下酒菜，到時候大醉一場，不醉不歸。”

周瑤聞言看向她，“哎~，我可以陪你喝酒，但是大醉一場就免了。小酌怡情，醉酒傷身。”

“哈哈哈哈，你啊……”

兩人吃著瓜果，聊著宗門內的趣事、傳聞軼事，交流修煉的心得，看著太陽從最高處慢慢西沉，直到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吹著清涼的晚風，再看看看高掛空中的明月，周瑤已經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沒好好欣賞過夜景了，近些年的記憶里，每逢月明如水的夜晚，她都在抓緊時間修煉。

戌時，周師姐告辭離開，周瑤目送她離開，望著月色下起伏的山脈和銀緞般的清水河，漸漸沉靜下來。

月下江流靜，云散遠山空。

稍等片刻，周瑤揮手收起桌上的雜物，返回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