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瑤到坊市買了一些水果,特意向謝清韻道謝,要不是她送來的請柬,她也沒機會參加這次小會,自然應(yīng)該表示一下。
謝師姐有些驚訝,隨即熱情地歡迎她進(jìn)來,看到她送來的水果,親昵地抱怨她過來玩還帶什么禮物,上次聚會就是。
周瑤玩笑著說:“就是上次看你喜歡吃這果子才帶過來的。你要是不歡迎我,我下次不來了。”
“那哪成啊,你難得來一回,咱們正好說說話。”謝師姐接過果籃,推著她坐到座位上,讓她在這休息一會兒,她去倒茶。
周瑤坐在長凳上,看著謝師姐屋里的擺設(shè),有些自慚形穢。
謝師姐的屋子和她的布局相差不多,卻布置的十分漂亮。四方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擺著四個茶杯,對面的博古架上錯落有致地擺放著書籍、筆墨、花盆和擺件,角落里還有一個矮幾上面擺著一盆花草。朝著床鋪的方向,擺著一架屏風(fēng),影影綽綽能看到里面的床鋪上掛著紗帳,床前有一條腳凳,衣柜上貼著字畫。窗戶上掛著幾樣小裝飾品,書桌上擺著紙筆和看到一半的書籍。仔細(xì)一聞,房間里還有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回想自己那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房間,堆著各種筆記和雜物的書桌和置物架,四方桌上從來沒擺整齊過的茶壺茶杯,衛(wèi)生全靠凈塵術(shù)保持,空氣全靠開窗通風(fēng),不由得汗顏,自己屬實有些不修邊幅了。
謝師姐一手端著果盤,一手拎著茶水,“這是我自己收集的雪菊花茶,你嘗嘗。”
周瑤接過茶杯,淡黃色的茶水散發(fā)著淡淡的菊花香氣,味道清香淡雅,單是味道就很好聞,她嘗了一口,入口微甘,口感溫潤,她眼睛一亮,不愧是謝師姐的茶。
謝師姐見她的確喜歡,就說等會給她包一些,周瑤矜持地推拒了一次,就答應(yīng)下來。
兩人就著茶水,吃著果子聊起這次云卓小會。
說著說著,周瑤提起了那位孫明遠(yuǎn)師兄,說實話,她對這位號稱外門歷練經(jīng)驗最豐富之一的孫師兄還是有幾分好奇的,尤其是他在藏書樓的表現(xiàn)明顯配不上這個名頭。
謝師姐很顯然知道些什么,又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就跟她講了這位孫師兄跌宕起伏卻又悲催的修煉生涯。
這位孫師兄曾經(jīng)在白鶴書院啟蒙,是外門資質(zhì)最好的一批人,當(dāng)時他們那一批弟子里,他也是一名風(fēng)云人物。但是當(dāng)時明榕書院出了一個天賦異稟的弟子,雖然資質(zhì)一般,但是劍法、法術(shù)都練得精湛,與其他弟子比斗從未輸過。
本來倆人也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不知為何就起了沖突,有人說是孫師兄看他太過狂傲不順眼,有人說是這個弟子想要出人頭地拿孫師兄當(dāng)墊腳石,還有人說是他們是被人暗算才惹出爭執(zhí)來,如今時間太久,當(dāng)年知曉內(nèi)情的弟子也沒人出來解釋,誰也說不準(zhǔn)。
總之兩人鬧出不小的動靜,當(dāng)時這位孫師兄心高氣傲,就下了比斗邀約。孫師兄盛名在外,而那弟子只有明榕書院出來的一些人追捧,大家都以為這位孫師兄會贏,還有不少人暗中設(shè)了盤口,但沒想到最后結(jié)果卻是那名弟子贏了,而且贏得干脆利落,這讓不少押注孫師兄的人輸了不少靈石。
孫師兄落敗后,本就心情不好,又被這些人在背后奚落,氣憤之下與那名弟子又比試幾次,但奇怪的是一次都沒贏過。
這下更是讓別人指責(zé)他沽名釣譽,身為白鶴書院弟子卻連一個普通弟子都比不過,甚至有人懷疑他和坐莊的人勾結(jié),故意認(rèn)輸來賺取靈石。
其實孫師兄雖然沒贏,但是他的實力在外門還是頂尖那一撥,但受此影響,心緒不穩(wěn),在修煉時就出了差錯,受傷很嚴(yán)重,養(yǎng)了很長一段時間。
后來傷好之后,一位很欣賞他的師叔見他無心修煉,就讓他外出歷練一段時間再回來。誰知他這次外出半年,再回來卻是重傷在身,而且是被那位弟子送回來的。
據(jù)說兩人在外面遇到妖獸,孫師兄是為了救人才身受重傷,那名弟子對他頗為敬佩,后來還送來不少療傷的藥。
這次受傷,孫師兄養(yǎng)了一年多才恢復(fù),連續(xù)兩次受傷讓他的修為落后于其他弟子。當(dāng)時與他齊名的弟子有的已經(jīng)筑基成功,他才準(zhǔn)備筑基。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受此影響,他兩次筑基都沒成功,反而落下了傷。
據(jù)說孫師兄不止筑基過兩次,后來他又嘗試過筑基,但是看樣子也沒成功,后來他估計不想再待在外門,就干脆常年在外歷練、完成宗門任務(wù)等,一直到十幾年前他年老體衰,才待在藏書樓。
周瑤聽完謝師姐講的故事,心中很是不妙,這故事像不像廢柴流的打臉升級套路,而孫師兄就是那位被打臉的弟子。
“那位師兄后來怎么樣了?”周瑤忍不住問道。
“筑基成功,進(jìn)內(nèi)門了。”謝清韻扔下手中的果核,擦了擦手道。
“可惜了。”周瑤感嘆道。
“是有點,不過只能說他缺了一分運道。”
要是真如她所想,這不是一點運道的事。
“不過孫師兄好端端地為難我們這些新弟子做什么?”周瑤直到現(xiàn)在也不理解,為難他們有啥意義嗎?覺得開心?
“誰知道呢。”謝清韻不以為意,“說不定就是看我們不順眼唄。”
周瑤一想,也是,誰知道他現(xiàn)在什么想法。
普通人年老體衰后都會有各種各樣古怪的脾氣,這些經(jīng)歷過血雨腥風(fēng)的修士年老后出現(xiàn)什么脾氣都不奇怪。有些接受不了年華老去、生命消逝的修士為了最后拼一把,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這么一對比,孫師兄竟也算情緒穩(wěn)定的了。
說完孫師兄,兩人又說了云卓小會的其他事情,話題有意無意地繞到了朱寧身上。
自從入宗門以來,周瑤和朱寧就見過這兩次,而這兩次見面也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謝清韻對朱寧的事情沒有多說什么,周瑤本想問問巧兒的事情,見狀也就沒開口。
周瑤看外面天色不早,今天還有事要做,就告辭離開了。謝清韻一路把她送到門口,目送她離開后才回去。
不得不說,與謝清韻交往起來挺舒服的,性格不錯,態(tài)度親和,沒什么架子,無論聊什么都說得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