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詛咒對沖
- 從都市怪談開始的密教之旅
- 林中蛾
- 2172字
- 2024-06-14 12:00:00
灰蒙蒙的光亮從伊索眉心飛出,不知是不是錯覺,伊索甚至覺得他那已經愈合的傷口似乎裂開了一瞬,不過既然沒在臉上感受到什么東西在流下,那大概是沒有問題。
“混沌的光芒混淆視聽,遮掩蛻變的奧秘。”
灰色的光亮開始分化,沿著并未改移的那部分儀軌匯聚在替身之皮與那至今未醒的老人身上。
無光的黑暗從儀軌之外的地方涌來,纏繞在伊索身邊,將他的氣息收斂,仿佛此地除了一個奇怪的法陣和倒地的老叟外并無人在。
而在小巷外的小尾巴則是驟然一驚,拔住墻角,死死注視著那片比以往更加幽深的黑暗,揉揉眼睛,不敢相信她看到了什么。
伊索并不知道會有一人湊巧撞到他運轉儀式的現場,在他的檢測過,那兩個警探早就切切實實的醉倒了,不是裝出來的虛偽。
“心總隨著光的指引而祈禱,無論相隔多遠,萬物總有連結之時。”
靈魂上的轉嫁實際上是代表死亡、寂靜與終末的冬之準則更為合適,但正因涉及到領域過于高深,越是害怕死亡的人反而越是難以去理解冬的奧秘。
所以萊斯利維送了伊索另一本名為《月照兩鄉人》的言情小說,說從其中讀出的知識能幫他完成儀式。
故事簡單,一對情侶分隔兩地,一人在海邊向著水中的圓月祈求,一人對著天穹的皓月祈禱,希望月亮能讓二人在月中相會。
不過讓伊索感覺有意思的是,這對情侶是姐妹……是的,姐妹。
水與月,此為【雙生女巫】與【雙生巫女】這兩位司辰的象征,伊索不太明白這二位間的關系,只能按照小說的情節,推測她們也是一對姐妹。
她們創造的道路是連結與結合,包含準則介為心、蛾、杯,只是前者強調欲望的杯,后者強調活力的心。
連接著人皮與老人的灰光開始凝實,若有若無的聯系在伊索心底躍動,讓他在感知中隱約能看到這兩個物件。
確認確實能建立聯系后,伊索緊繃的身體也不由得放松幾分,至少他現在肯定能把詛咒轉移過去了。
意念一動,作為聯系的灰光纏上詛咒的絲線,伊索清晰感覺到詛咒不滿地動彈了一下,但可能是因為時候將至,反而又沉寂了下去,一副一會兒給你好看的樣子。
“不應存在的光芒喚起潛藏在苔蘚下的心之偉力,而生機帶來雀躍的活力,與摧垮理智的詛咒對峙。”
伊索輕打響指,一道流光飛入祭品位的苔蘚,在光的刺激下,苔蘚開始瘋漲,甚至爬入人皮之內,充當它的骨,填補它的肉,最后變成一個臉型像是伊索和老人結合后的產物。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說好離開井邊就會飛快失效的苔蘚在醒時世界能存在那么久,但多虧了這個特性,不然我還真不一定這么容易。”
伊索感知著詛咒降臨的時間,卡著即將降臨的最后一刻,飛速念出最后的咒文。
“我已了然蛻變之道,褪去傷痛之道,褪去疾病之道,亦是尋求不可能之道。”
黑暗中傳來潮水的響聲,不再是如同形容詞一樣的翻涌,而是真真正正有一片海水降臨在了此處。
咸咸的海風拍打著臉頰,伊索突然覺得腳下的大地在晃動,好像現在正在一艘處在風暴中的船只,稍有不慎就會落入黑暗之海,化作骸骨。
無言的恐懼從海洋中鉆出,似乎有一個龐然大物在其中掩藏,透露出不可直視亦不可言說的恐懼。
而只是看向大海的那一刻,腦海中就用一個意識在告訴伊索,這只是來自漫宿的投影,那位司掌恐懼的司辰還未醒來,也無意去觀賞他這么一個不行于恐懼之道的小蟲子。
那已經昏迷的老人不知何時突然瞪大眼睛,張開嘴,看樣子想要發出尖叫,卻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黑暗中似乎有一只木筏在海上漂泊,其上有一具黑中帶白的人骨在執著船槳擺渡。
而只是看到那具人骨,地上的儀軌就猛然發出亮光,將已經被嚇到肝膽俱碎的老年人移到伊索面前。
一只骨手在老人肩膀上輕輕一拍,身邊傳出一陣什么東西燃燒的味道,伊索扭頭一看,那被苔蘚充滿的人皮此時居然被劃出了道道裂痕,就連其中的苔蘚都干癟了幾分,像是被恐懼生生壓滅了生機。
這不對勁,他查過資料,涸魂詛咒的強度不應該這么高才對。
生機在不斷被磨滅,滴滴汗水從伊索身上滲出,幾乎打濕了他的衣衫。
對死亡的恐懼在不斷加深,而這一次伊索甚至連揮刀的勇氣都失去了,因為他心里清楚,這只是一個投影,他的攻擊不起作用。
替身人皮上的缺口逐漸增多,最后從四肢,到頭顱,每一個部位都一寸寸的碎裂,變作連灰塵都不如的粉芥。
而在人皮碎裂的剎那,骨手的方位一轉,隨意一拉,一道漆黑的、仿佛在不斷嘶吼碎裂的靈魂就從老人軀體中被抽出,向著擺渡人手中飛去。
黑黢黢的眼眶就這么無聲的盯著伊索,就好像在看一只如沐而冠的猴子,做著自以為精妙絕倫的算計。
但擺渡人也只是看著,沒再出手,只是捏著已經被恐懼浸染地魂靈,隨著波紋回到漫宿。
“這算什么,不介意我耍些小聰明嗎?”
伊索重重的往地上砸了一拳,過了幾個喘息的功夫才緩過神,將心緒重新平復。
“呵,這是把我當長期飯票了……但我還真不敢去和他賭命。”
伊索攥緊拳頭,將尸體重新丟回影子中,隨后看著已經空無一物的小巷,撩起因為汗水而下垂的頭發,搖搖晃晃地向巷外走去。
……
街道的拐角,跟蹤者看著伊索遠去的背影,緊繃的身體突然放松,以至于癱軟在地上,沒了站起來的力氣。
“剛剛,那是什么東西。”
她只不過是在夜間巡邏的時候正巧路過小巷,發現里面有些聲音久躲起來觀察而已,怎么久看到那種超自然的東西。
“這能和道格拉斯前輩說嗎,到時候他又要說我再講胡話了。”
跟蹤者緊張地咬著手指甲,好不容易有了站起來的力氣,卻突然感覺手背上落了幾滴水珠。
月色正好,不是雨天。
于是跟蹤者機械般的抬起腦袋,看著頭頂上面無表情的人影,僵硬地擠出一抹笑容。
“晚上……好?”
“晚上好,緹婭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