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藝術(shù)家總以作品表達情感
- 從都市怪談開始的密教之旅
- 林中蛾
- 2052字
- 2024-06-04 17:30:00
伊索的作畫水平并不算太高,雖然得過一次校園比賽第十一,但那次更多還是因為他耍了點小手段,用前世的一些繪畫流派,靠新奇博得了那個位子。
如果沒有新奇,那他的作畫水平就只能說中規(guī)中矩,能靠這個吃飯,但出不了名……即使是死后作品也不可能被人炒起來的那種。
“你的基本功很扎實,但你的作品沒有靈魂,感覺只是在模仿,而不是在創(chuàng)作?!?
大學(xué)美術(shù)老師的評價猶在耳邊回響,而伊索看著桌上的畫紙,不由得陷入沉思。
整幅畫卷上都是神秘的氛圍,伊索無法從這副畫中讀到任何密傳,但他能感覺到畫中人的驚憂與恐慌。
剛剛得到的安逸似乎在消弭,那仿若要摧毀心智的恐懼再次攀上意識之海。
“哈,那東西還沒消失嗎?”
伊索將目光從畫紙上移開,半弓腰背,扒著桌角,不住的干嘔。
這是一副有靈魂的畫,是伊索從未畫出的東西。
畫上的東西有著驚人的感染力,除非是對藝術(shù)毫無鑒賞力,否則定然能從畫中感到無言的戰(zhàn)栗,至于是否感同身受,那就得看個人。
至少就伊索自身來推斷,心中有恐懼的人看了這副畫大概率會像先前的他一樣得到一層恐懼。
“我的畫技又進步了?”
伊索深吸一口氣,靠著尚存的安逸將恐懼撫平,隨后握起筆,按著鏡中的自己做了一幅簡單的素描自像。
平平淡淡,沒有任何感覺,甚至和那副隱藏著恐懼的畫比起來有著異樣的僵直。
依舊是沒有靈魂的描摹。
“我剛剛是怎么做到的?!?
伊索回憶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試圖抓住那一抹靈光。
這樣一來即使沒過詛咒的判定,他也不用擔(dān)心疊的恐懼過多,直接面對司辰神貌。
“靈感具象情緒,激情壓過理智,將一切交由本能去行筆。”
伊索試著勾連腦海中的情緒,那安逸至極的情緒并無一絲動作,若是能將其擬人,伊索相信它肯定與它的含義一樣,懶洋洋地趴在某處,甚至連眼都不愿意抬起。
筆尖停在紙上,幽藍墨跡從觸面孕開,伊索握筆的手并不顫抖,反而及其放松,似乎即使畫不出來也沒用任何關(guān)系。
“這樣下去我總有一天成精神分裂?!?
伊索笑罵一句,凡是參雜了無形之術(shù)要素的情感都是如此,能感覺有問題,但卻控制不住這些問題,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感覺也會被情感麻木,最后成為情感的俘虜。
伊索現(xiàn)在就是如此,知曉如何將情緒移入很重要,但無論是身體還是其他都在說:“沒必要,放松不好嗎?”
怎么可能好啊!
“我剛剛到底是怎么做的?要不再去看看那本詩集?看書得靈感再去畫畫,總感覺怪怪的。”
伊索整個人癱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看著左手上的紗布,眼中流光萬千,不知在想些什么。
“差在哪里呢?既然畫畫能將情緒轉(zhuǎn)移,那想想看其他名家怎么樣!”
伊索挺直身體,從書架的角落中取出一本半積灰的筆記本,吹去上邊的灰塵,慢慢閱讀。
筆記怎么可能只有一本,大學(xué)多少課啊,即使礙于時代比后世少了不少專業(yè),但四年下來,差不多也足夠用掉三四十本不薄的日記本了。
只不過在警局和醫(yī)院打工時期的日記正好和物理課筆記被記在一本上罷了。
一位位名家的創(chuàng)作經(jīng)歷以及當(dāng)時對大學(xué)教授的采訪稿從伊索眼底掠過,越看伊索的表情也越發(fā)奇怪。
“想讓一幅畫有靈魂與感染力,我很難和你表達進入這種境界的方式,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可能是想到什么畫什么?”
“線條?色彩?明暗?學(xué)派?這些對繪畫的至高境界來說都不重要,將你的自我融入畫中,讓畫成為表現(xiàn)你心中世界的道具,這才是該做的。”
“經(jīng)過我的了解,大多數(shù)畫作具備驚人感染力的作家在生前經(jīng)常因為行事作風(fēng)過于狂放而不被人理解,以至于他們的曠世巨著也無人愿意多觀,直到出于人道主義為他收攏遺物時才被人發(fā)現(xiàn)其價值”
“窮困無名而有才,富貴盛名卻薄棺,似乎大多數(shù)藝術(shù)家的宿命都是這樣,我可不想這樣。”
采訪和大學(xué)時期的日記讓伊索陷入沉思。
在畫出這副蘊含著恐懼的畫之前,他并不能理解那些教授說的放棄教條與理性。
如果不在意線條與形體,那豈不是火柴人都能成為名著,如果不在意色彩和明暗,那一個單薄的紙片人能給人什么樣的感觸?
甚至你讓一個抽象派畫家去畫印象派的畫,或許他能畫,但畫出來真的會符合印象派的原教旨主義嗎?
所以伊索以前一直以為是那些教授喜歡打啞迷,或者專業(yè)水平可以,但教書能力有限,很難用學(xué)生理解的話言說他們的理論。
但當(dāng)伊索畫出來這么一幅畫以后,他好像有些理解老師們的難點了。
因為他好像真的是按照他們的說法畫出來的,但這種畫法感覺已經(jīng)不是繪畫理論能解釋的東西了。
“放下理性,讓自己成為畫,我不是在畫畫,我是在畫我?!?
伊索閉上眼睛,長嘆一聲,放空思維,沒有試圖故意勾連安逸,反而將自己沉入其中,陷入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
筆尖開始在紙頁上游走,每一條線條都像是活物般在游動,透露出生命的活力,散開的墨水若巧妙的設(shè)計,為畫填上朦朧的夢幻。
安逸似乎在沸騰,理智再一次被壓制,而伊索卻不在在意,反而面容和緩,只在某些時候表露恐懼,隱喻那為難消散的詛咒。
畫面上,殘破的村莊被飄揚的大雪覆蓋,似乎有一只大手隱藏在夜空向著村莊中的主角伸來。
而村中的小人則穿著與伊索相同的服飾,舉起手中的火把,高昂頭顱,直面天穹,仿佛那微弱的火光能將恐懼擊散,帶來拂曉。
這或許是預(yù)言,或許是妄想,又或許是情緒的暴動,但無論如何,這位初窺繪畫之道的畫家已經(jīng)沉入夢中。
再踏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