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因為用處不同有著不同的分類，晉升祭祀儀式，無形之術銘刻儀式，奇物制造儀式，按照伊索目前的了解，基本上都可以劃分成這三種。

其中祭祀儀式必須需要神秘知識，銘刻和制造則沒有那么大的要求，要求到了就能用，不過知識要是不夠，可能儀式有問題都不知道。

就比如制造昆蟲人的蛻皮儀式，雖然伊索無法逆推出這個儀式原本應該是什么樣的，但他知道這個儀式哪里有問題。

“不過我是真沒想到你會隨身攜帶這些資料。”

伊索翻閱著手中的資料，將長刀開在皮帶間，不時抬眸審視在前方帶路的中年學徒。

資料是從陰影中取出來的，內容比較簡單，只是看了幾眼后就有了些大致的了解。

按照用處命名的話，這兩個儀式應該叫陰影儲物和收斂氣息，其中后者是蛾準則的儀式，祭品要求天然就減少了一大半，伊索光是走在路上都能收集足夠的材料，花半刻鐘把儀式布置完。

不過和晉升儀式比起來，銘刻類的儀式就沒那么大動靜，伊索只是感覺靈魂深處傳來一陣悸動，就自然而然學會了如何去收斂氣息。

“那些獵犬最近不知道發了什么瘋，天天盯著我們博格區，聽說其中有幾個甚至會偷偷潛進別人家里，我這不是小心嗎，啊，到了。”

中年人停下腳步，而伊索則隨手理齊手中的文稿，夾在腋下，走到中年人身邊，打量著面前不停閃爍的燈牌，低聲呢喃。

“喬瑟夫俱樂部？你們選這？”

喬瑟夫俱樂部，博格區的頂級酒吧，最近幾年因為貝爾利亞肺癆病發病率上升的緣故，可能受到了些許沖擊，但燈牌能變成現在這副向外冒火星的情況還是挺讓伊索驚訝的。

“俗話說的好，當你趴在劍齒虎的肚子下，最危險的反而成了它。”中年人摸摸腰包，眼中閃過一絲心痛，“警察不常來這，聽說是因為這家店后邊站著一個伊澤區的老爺。”

黑檀木制的大門緩緩推開，透露出其中明媚的燈光。

玻璃制的吧臺與酒桌，看樣子來自帝國南部的羊皮紅沙發，一架紅木唱片機正在放映較為典雅的樂曲。

貝爾利亞除了工廠外的任何頂尖設施都不屬于普通市民，音樂自然也是如此，不會有激昂向上的打擊樂，也不會有憂愁的藍調，只會是適合貴族的舞曲，供他們夜夜起舞，一晌貪歡。

至于他們是否真的如此喜歡這種古典樂。

伊索的目光從舞池中激情相擁，忘我到連他這個帶刀者入門都全然不在意的年輕男女與每一個設備邊緣鑲嵌的，有些格格不入的金色花紋處掠過，果斷下達定義——又是一群附庸風雅的家伙。

“約翰，我的朋友，你又來了，讓我猜猜你又給我帶來了什么！哦！一個新人，真是讓人意想不到，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新鮮血液了。”

一個約到伊索腰間的小老頭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他留著一副雪白的山羊胡，一對精明小眼，雖然看起來和上了年紀的商人一樣，但皮膚卻很好，幾乎沒什么皺紋和老年斑，用伊索前世的話來說，應該叫鶴發童顏。

老頭對著中年男人，也就是約翰張開雙臂，重重抱了一下，同時對著伊索頑皮地眨眨眼睛。

“看起來約翰這小伙子已經把儀式交給你了，呀，真是想不到，這小伙子居然還有主動拉人的一天，你一定很優秀。”

老頭對伊索伸出一只手掌，目光從伊索腰間的長刀上掠過，笑道：“你可以叫我凱亞，四相心學徒，暫時負責作為這里的接引使。”

“您可以叫我索伊。“

伊索伏低身子，握住凱亞的手，順勢輕輕擁抱一下。

“我想您應該不介意我的失禮行為。”

“當然不介意，我還以為你是什么地道的貝爾利亞人，特地按照他們的方式來呢。”

“我是貝爾利亞人，但我對其他地區的習俗有著一定的了解，我想面對前輩，我們總得有些尊敬，不是嗎？”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反正沒人知道伊索的真實身份，隨便編一個也沒人能看出問題。

“哈哈，真是個嘴甜的小家伙，看你的樣子，約翰應該把存燭藏影儀式和蛻蛾殘息儀式交給你了，那我就跳過教導階段，直接帶你進去吧。”

跳過教導階段？

伊索微不可查地蹙起眉頭，瞥了約翰一眼，卻見這個中年男人正側過腦袋，看向中央的舞池，不時發出嘖嘖的聲音。

賺差價是吧。

“約翰前輩不和我們一起進去嗎？我畢竟人生路不熟，還需要一個長者好好引路。”

伊索特地在“好好”上發出重音，用凌厲的目光看得約翰遍體生寒。

“他呀，嘖嘖嘖，暫時不會來，我也還有些其他事情要做，看到那條道了嗎？走到盡頭就是了。”

凱亞向著右邊側轉身體，直到這時伊索才突然發現在凱亞原先站著的地方不遠處，一個幽深的臺階正靜靜躺在金邊掛鐘正下方，向下不斷延伸，仿佛深淵。

“哦對了，刀具得暫時放在我這，咱們有些客戶最見不得這些東西了。”

凱亞攤開手掌，示意伊索把匕首和長刀放到他手上。

好熟悉的感覺。

伊索暗自吐槽一聲，將刀具放到凱亞手上，對著約翰擺擺手，徑直向著隧道走去。

一路上他已經旁敲側擊，甚至用匕首恐嚇審訊了數次，最后的結論都是這里是一個純粹的集會地點，沒有任何問題，因此他倒不怎么擔心被約翰坑害。

畢竟這個中年人不知道被誤導符文誤導出了什么東西，對他怕的不得了，似乎是沒膽子搞這種東西了。

但，在這個沒有金屬探測儀的時代，總有地方可以藏刀。

伊索轉轉有些不太舒服的手腕，行走在被燭火照耀的幽深隧道中，抿唇輕笑，眼中閃過一點戲謔。

“讓我猜猜，接下來是哪個幸運兒會遇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