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死亡是無聲的舞蹈
- 從都市怪談開始的密教之旅
- 林中蛾
- 2081字
- 2024-07-12 17:30:00
漣漪只是波動一瞬便消失不見,快的像是錯覺,不過伊索這次因為聚精會神的注視著鏡面,因此很肯定剛剛發生的不是幻象。
一盞破碗被伊索取來,從房東那里騙來一碗血,向著另一面完整的鏡子一潑。
沒有反應。
“關鍵不是血,而是那種舞蹈。”
伊索隨手撬開一扇門扉,輕打響指,示意房東跟著他走進屋內。
“來,再跳一遍。”
伊索指向鏡前的地面,繼續用誤導符文哄騙房東。
而房東現在也沒什么反抗心智,只是一個會聽從符文持有者指揮,偶爾會被本能催使的傀儡罷了。
雖然這種心靈存在漏洞的人屬實好騙,不過效果如此顯著確實是伊索所沒能預料到的,他用影響去催動吊墜不過是想進行一個實驗,沒想到搞出了這么一個人格摧毀器。
詭異的舞蹈再次在室內躍起,不過這次不再是獨舞。
伊索看著房東的動作調整自己的動作,準則經由蛻變之路反饋在身上的效果便是肢體靈巧,因此即使這些動作大多有些反人類,伊索也勉強可以接受,跟上對方的動作。
若有若無的聯系從鏡面中傳出,卻很渺茫,無法捕捉,甚至不僅動作一有錯漏就會中斷,有時即使做對也會消失,而一個動作才需要維持多久,不過幾秒又怎么夠呢?
最后到了擲血的動作,伊索學著房東的動作在掌心一劃,卻突然發現指甲不夠尖銳,做不到將皮肉劃開。
“指甲很硬,或者皮膚很脆。”
伊索心中為房東這類物種打上標簽,趁著感覺還沒消失,從陰影中取出一柄匕首,往掌心一劃將血灑向鏡面。
鏡面發出細微的光亮,不時傳出稀碎的響聲,仿佛似乎有什么即將沖出鏡面。
一張人臉從鏡面上閃過,那似乎是一位少女,而她現在的表情似乎并不愉快,甚至嘴唇還在無聲翕張,似在叫罵,似在怒號。
不可能出現在屋內的凜冽寒雪從鏡中吹出,如鋒利的刀刃向著面門拂來。
伊索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向著墻角一滾,驚魂未定地望著那被寒風擊中的石墻。
濃厚的白霜爬上墻面的每個角落,隨后轟然倒塌,激起一片塵土與夾雜著碎裂鏡聲的巨響。
隱約傳來什么東西被砍剁的聲音,伊索遲疑地探出腦袋,卻見寒雪纏繞在房東周身,撕裂著他的血肉,蠶食著他的骨骼,直到將之消磨殆盡后才消失殆盡。
鏡中的少女瞥向伊索,禮貌地一鞠躬,隨即在鏡中隱匿,只在鏡子的邊緣留下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紋。
“死了?”伊索走到房東消失的地方,半蹲下身,手指在地面上輕輕一劃,感受著上邊還未消散的寒意,眉頭略微皺起,但很快就放松了下去。
“看來需要的是他們的血,而不是任何一個人的血都可以,大概的原理是用血去祭祀那個鏡中的怪物?不,不像怪物,她有靈智,那些漫宿的原住民嗎?”
伊索手指略微碾搓,稀釋其上的刺骨寒意。
“但應該還缺了什么條件,他們每年舉行一次大祭,如果只是缺血,那大門應該早就向他們敞開了才對?!?
伊索回到鏡前,摸索著殘破的鏡子,剛想說什么,卻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踢踏的腳步聲。
“我親愛的朋友,看起來你又給我鬧了不小的麻煩?”
萊斯利維擺弄著手中的血肉手杖,饒有興趣地感知著空氣中的涼意,不時哈出幾口白氣。
“冬之殘留,雖然夠不上影響,嗯,還有些刃,你碰到什么了?”
“一個鏡子里的女孩,你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嗎?”
“鏡中少女?”萊斯利維的手指無規律地敲打著手杖的握把,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伊索一圈,“真是稀奇,你居然能在她們手里活下來,看起來你遇到了某些脾氣好且實力不足的小家伙。”
“她們很少見,且很強?”
“當然,我想我們可能確實需要重新評估一下這里的危險程度了?!?
萊斯利維拉起伊索,望向鏡子邊緣不斷延伸的裂紋,微不可查地舒了口氣。
“在那牡鹿之門的后邊,有一條以玻璃為路,刃為墻面的階梯,每一位通曉之人都能選擇去攀爬,即使那會使他們步步是血,稍有不慎就會被階梯下的天孽造物吞噬。
但對每一位通曉,特別是無望長生的通曉來說,那條道路卻是更近一步的希望所在,那為愿者與不愿者指引前路的神明在那條道路的盡頭賜下神恩,只要活著登臨絕頂,就將得到被司辰拔擢為長生的資格?!?
“所以鏡中少女就是這些被司辰拔擢的長生者?”
“不不不,你怎么會這么想?!比R斯利維詫異地望向伊索,“長生者的欲望怎么可能允許他們只吃一人?那些攀爬利刃階梯過半,卻在終點前死去的通曉若是沒有被那些孽物吞噬,就會化為侍奉終末與悲劇之司辰的鏡中少女。
換言之,每一位鏡中少女,都曾是通曉,且還是活的時間與見識都比你久的通曉?!?
伊索瞇起眼睛,越發覺得那個制造了鏡中空間的人不是正常的通曉,至于是不是長生,那不能肯定,畢竟無形學者延壽的手段大多不少,伊索都能借助林地苔蘚活到凡人正常的壽終,冬之準則的大概能活的更久。
只有理解死亡的人才最懂得怎么飛離死亡,道理大體如此。
“所以,朋友,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把這個家伙給召出來的,按照常理來說,她們應該在漫宿中歌頌終末的司辰,為祂上映世間的一切悲劇。”
“我問了這里的民俗?!币了髅飨掳?,突然反應過來,那個大祭也可能只是用來召喚鏡中少女的儀式,但都到這一步了,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從房東身上學會了一個舞蹈,然后就……”
伊索的聲音漸漸低沉,隱約察覺到一些不對。
他怎么會這么莽撞,即使最后都要自己上手,他也一定會找個替死鬼先試一遍才對。
“然后怎么了?”
萊斯利維扶正單片眼鏡,那鮮紅的鏡鏈閃過微光。
“我們應該毫無保留才對,不是嗎,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