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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斗秦軍清塵下計重創(chuàng) 攻渡口安王險被射殺

清晨的陽光穿透了薄霧,一身銀甲整齊的清塵站在中軍帳前,感嘆道:“霧也散得太快了,不然,我還要趁著天地混沌去敲敲秦階的腦門子……”

宣恕的聲音從他身后慢悠悠地飄過來:“算了吧,霧散得早,那是老天可憐你爹,昨晚一夜未睡,這會兒才合上眼,你又要出兵,他還睡得著?別鬧騰了……”

嘻嘻,清塵笑著轉(zhuǎn)回來:“宣伯伯,你想出好法子沒有?”

鬼精靈,自己想不出了,又不肯認(rèn)輸。宣恕說:“我聽你的呢。”

“總是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兵丁懸殊太大,而且我們的給養(yǎng)也成問題。”清塵蹲下來,仰視著宣恕:“能難倒我的問題,是難不倒你的,對不對?”

宣恕定定地望著他:“只有一條路可走,但是你不會去走。”

清塵眨了眨眼睛,站起身來:“那就一路打下去!”

“報!”士兵跑過來:“秦軍已經(jīng)開拔,向知樟縣集結(jié)。”

清塵看了宣恕一眼,面色陰沉下來。

“看來你爹沒覺睡了。”宣恕輕輕地轉(zhuǎn)動了輪椅。清塵手快,一把拖住他:“別吵我爹,我有辦法。”

宣恕回過頭來,只見清塵悠然一笑,仿佛勝券在握。

如同昨日一樣,秦軍大軍壓境,密密匝匝而來,一路毫無遮攔地過了知樟縣。

“這一路也太順利了,”秦虎對秦階說:“爹,你看,沐清塵就是把我們逼退了二十里,以他的兵力,也守不住這么寬的地,昨天退今天進(jìn),也就是費(fèi)我們一些腳力而已。”

秦階冷冷地說:“太順利小心有詐,這個沐清塵可不是省油的燈。”

正說著,部隊已經(jīng)臨近蒼靈渡,即將進(jìn)入高山夾壁之中,秦階一擺手,軍隊停止前進(jìn)。

“先派探子過去,確保無虞方可進(jìn)入山谷,”秦階思忖道:“分批進(jìn)入,每次五千人馬,隔半個時辰后,再入五千,其余人等,就地休息待命。”

“進(jìn)來了?”清塵問士兵。

“是,”士兵回答:“分批進(jìn)入,間隔半個時辰,每次五千。”

呵呵,清塵笑道:“小心駛得萬年船,秦階倒是學(xué)乖了。”他手里捏著棋子,看著棋盤,半天都沒有下手,卻說:“他這十一萬人馬,啥時候才能都進(jìn)來?”

“你連我的子都吃不了,還妄想吞他十一萬人馬?”宣恕將棋子一擺:“將軍!你輸了。”

清塵放下棋子,轉(zhuǎn)向士兵:“現(xiàn)在進(jìn)了幾萬了?”

“加正在行進(jìn)中的,共三萬。”士兵回答。

清塵默然片刻,自語道:“軍備不足啊……”他抬起頭來,沉吟道:“三萬也夠了,一口吃不成胖子,還是穩(wěn)妥起見!”一扭頭,吩咐:“這三萬全部進(jìn)入峽谷后,四處布防全部同一時間啟動。”

隨即起身,戴上頭盔:“宣伯伯,我去了!”

宣恕反手一把拖住他:“急什么,午時了,吃了飯再去,耽誤不了你打仗。”

“你就知道吃!一個時辰后,我就回來陪你安安心心吃這頓飯!”清塵輕輕地?fù)荛_他的手,快步出帳,一躍上馬,飛鞭而去。

宣恕默默地望著他的背影,輕笑中帶著苦笑,沉沉地嘆了口氣。

安王正在吃午飯,忽聽遠(yuǎn)處似乎傳來喊殺聲震天。他放下碗,急匆匆地往城墻趕,才上了一半階梯,就看見肅淳和刺竹一前一后地下來了,安王疾聲問道:“怎么回事?”

“探子還沒回來,”肅淳看到父親過來,趕緊折身又往上走:“我們正要去找你呢。”

安王急切地站在城墻頭,遠(yuǎn)眺過去,卻不甚分明,為了看清楚對岸的情形,他急得身子都探出了城墻外面。

“估計是秦階反撲了。”肅淳說。

可是那邊強(qiáng)大的陣勢也就維持了半個時辰的光景,忽地偃旗息鼓了。

肅淳莫名其妙地望向刺竹:“沐家軍這就敗了?”

“那怎么可能!”刺竹不屑道。

安王眺望了好一會兒,才背過雙手,在城墻上慢慢地踱過來,踱過去,不停地轉(zhuǎn)著圈子。

“父王,探子沒這么快回來,我們先去吃飯吧。”肅淳說。

安王沒有答話。

“王爺,我們先吃飯去,”刺竹頓了頓,又說:“肯定是沐家軍占了上風(fēng)。”

安王別過頭,看刺竹一眼,嘴角浮現(xiàn)笑意:“走,吃飯去。”

這頓飯大家都吃得默默無語,各自想著心事,但是所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就是這一仗,沐家軍到底是怎么打的?

“報——”聽到這聲長諾,安王、肅淳和刺竹三個人都站了起來。

“沐家軍再勝一局。”士兵說。

“怎么贏的?”肅淳瞪大了眼睛,充滿了期待。

士兵回:“沐家軍在山谷頂上和夾壁上設(shè)伏,正面同時迎敵,三面夾擊,打了秦階的三萬軍隊,已經(jīng)出谷的兩萬五人馬和正在谷中行進(jìn)的五千人馬全部被殲滅。”

“秦階剩下的八萬人馬呢,為什么不救援?”肅淳問。

“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因?yàn)椴恢焦戎械那闆r,怕再中伏擊。”士兵說。

“沐家軍此役出動多少人馬?”安王問。

“一萬。”士兵回答。

“此役由誰指揮?”安王又問。

士兵回答:“沐清塵。”

“沐家軍損失多少?”安王再問。

士兵說:“傷亡未到一千。”

“好一個沐家軍!”安王一拍桌子,大聲贊道。心底同時沉沉一句,好一個沐清塵……

刺竹沉吟片刻,問道:“沐家軍現(xiàn)在在干什么?”

“他們在收拾尸體上和山谷中的羽箭。”士兵答。

“就急著打掃戰(zhàn)場?萬一秦階這時候進(jìn)谷,沐家軍不是等著挨打?”肅淳大感意外:“為什么不在山谷上繼續(xù)等待秦階進(jìn)來,或者,又像昨夜一樣殺將出去,逼退他們?”

安王忽然大笑起來:“兵者,詭道也!”

刺竹點(diǎn)點(diǎn)頭,笑著重新坐下來,端起碗。

“哎呀,說說嘛,也讓我學(xué)學(xué)。”肅淳扯著刺竹的胳膊,不讓他吃飯。

緩緩地放下碗,刺竹沉聲道:“秦階雖然人多,但是這三萬進(jìn)去,不明不白就消失了,他當(dāng)然心有畏懼。昨天他已經(jīng)被逼退過一次,士氣本來就比較低落,這時又遭受一次重創(chuàng),他決計不敢貿(mào)然進(jìn)犯。而且,他知道沐清塵氣盛,喜歡乘勝追擊,所以這個時候他最擔(dān)心的,就是谷頂還有埋伏。沐清塵就是摸準(zhǔn)了他的心態(tài),所以大大方方地到谷底來打掃戰(zhàn)場,而不擔(dān)心秦階會突然殺進(jìn)來。”

“憑著這一仗,今天都不會再有戰(zhàn)事了,白天都遭了伏擊,晚上秦階更加不敢動作。沐家軍又可以好好休整,并且從容地準(zhǔn)備戰(zhàn)備。”刺竹說:“不過,我估摸著他的軍備已經(jīng)差不多了,所以這一仗,他打得短小精悍,必然是從山頂密集發(fā)射羽箭,所以這會兒,他必須盡量把羽箭回收,以備后用。從這一點(diǎn)來看,長久戰(zhàn)沐家軍耗不起,必然要另尋他法。”

“恩,短小精悍,說得準(zhǔn)確。要論心機(jī),秦階遠(yuǎn)不是他的對手。”安王點(diǎn)頭:“沐清塵,確實(shí)詭詐異常。”

“難道戰(zhàn)局這樣發(fā)展下去,沐家軍就會吃了秦軍?”肅淳好奇地問。

刺竹搖搖頭:“胳膊擰不過大腿。”

“那沐清塵這樣死戰(zhàn)到底是為了什么?”肅淳低聲道。逃不了最終的失敗,何必以卵擊石?

“為了羞辱秦階,為了報復(fù)淮王,”刺竹沉吟道:“也是為了尊嚴(yán)。”

“同時也是向我們示威。”安王補(bǔ)充道。

肅淳恍然,點(diǎn)點(diǎn)頭:“看來,沐清塵是個非常傲氣的人。”

“他……”此刻,刺竹想起了清塵挺直地坐在雪塵馬上,蔑眼看自己的神情,好像在藐視一切,刺竹說:“他有一種骨子里的清高,仿佛與生俱來……”幽聲道:“沐廣馳也是這樣,寧可玉碎……”

“這父子倆……”肅淳咂吧了一下嘴,無言。

蠟燭邊,清塵在擦劍。

沐廣馳默默地盯著他,眼光緩緩地落到精光四射的劍刃上,低聲道:“你真刺了他?”

“就是用的這柄劍。”清塵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劍,沒有看父親,又低頭擦劍。

“你用他送你的劍刺了他?”沐廣馳默然地望著清塵。

“是。”清塵抬頭,看著父親。

“你用了那招瞞天過海?他不會知道你的用心……”沐廣馳垂下眼簾,沉聲道:“這樣也好……你離他遠(yuǎn)些……”

“他知道。”清塵放下劍,說:“他始終是我?guī)熜郑嚽八黄鹫校胰绾蜗碌昧耸郑浚 ?

“你離他遠(yuǎn)些。”沐廣馳加重了語氣。

“我知道你的意思,”清塵低聲道:“你放心,他始終都只是我的師兄。”

沐廣馳緩緩地坐下,不再說話了。

宣恕趕緊岔開話題:“清塵啊,明天你打算怎么對付秦階?”

“嗖”的一聲,劍已入鞘。清塵沉聲道:“故技重施。”

“羽箭耗費(fèi)過半,你要省著點(diǎn)用。”宣恕提醒道。

“明天不用羽箭。”清塵甕聲回答:“明天秦階會兵分三路,兩路分別上兩側(cè)的峽谷,避免我們伏擊,然后中間會集中所有人馬快速集中山谷。所以,明天的戰(zhàn)備我們要調(diào)整,重兵不放在正面,而放在兩側(cè)谷頂,務(wù)必保證谷頂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今夜兩邊谷頂各上一萬人馬,正面五千。”清塵說。

“可行。”沐廣馳點(diǎn)點(diǎn)頭:“再來一次甕中捉鱉。”

“爹!”清塵忽然叫了一聲,沐廣馳看過來,清塵細(xì)聲道:“明天我們的傷亡會增大。”

沐廣馳默然片刻,輕輕一笑,柔聲道:“打仗么,哪里會沒有傷亡?!”

狹長的山谷里,秦軍正在奔跑著,飛速通過,忽然,頭頂上轟隆作響,惶然間一抬頭,無數(shù)的飛石滾下來——

山谷里頓時炸開了鍋,馬的嘶叫聲,人的慘叫聲,連成一片,在塵土飛揚(yáng)中到處是抱頭鼠竄的秦兵,無處可躲,只能任由飛石傾砸!滿眼不是石頭,就是血肉橫飛!

無數(shù)的士兵從山谷中跑出來,跌跌撞撞,丟盔棄甲;而那兩頭,山谷上,連滾帶爬的,也是自己的手下。秦階望著面前飛塵漫天的峽谷,繃著一張鐵青的臉,仿佛連刀都砍不進(jìn)去。

終于,山谷內(nèi)消停了。

“報!”士兵跑過來,頭盔都歪了,一邊扶正,一邊說:“將軍,山谷里的路已經(jīng)被飛石堵住了……”

“統(tǒng)計一下,傷亡多少?”秦虎吩咐左右。

片刻,回報,粗略統(tǒng)計,傷亡近三萬。

秦階站在山谷前默然片刻,狠聲道:“打掃山谷通道,繼續(xù)前進(jìn)!”

我今天就是要看看,你要滅我多少兵馬在谷里!

谷頂上,沐軍將領(lǐng)在喊話:“主帥有令,石頭丟完,火速撤回大本營!”

通州城內(nèi),滿屋的將軍坐著。

安王默然地望著杯中的茶,那一盅白瓷中的淺綠,像極了蒼靈渡的江水。

“爹,我們可以發(fā)兵了,此時不動,更待何時?”肅淳稟請。

淮王府內(nèi),王妃跪在堂上,所有的文官都跪在院子里。

淮王坐在正堂椅子上,面色沉郁。

終于,他發(fā)話了:“你們以為,我真的不想救沐家軍?”

“我得讓秦階知道厲害,也得讓沐家軍領(lǐng)我的情,要讓他們雙方都知道,沒有我淮王,他們就得兩敗俱傷。必須在沐家軍敗一次的時候,必須在秦階無法收場,盼著我出現(xiàn)的時候,我才能發(fā)令,讓他們兩邊都解脫……到那個時候,我才是救世主!”淮王說:“從此后,依舊是平衡,但絕不會是從前,他們都必須對我俯首帖耳,而不是各有居心!他們必須知道,沒有我淮王,他們中的一方就不可能存在!我留下了他們兩方,他們兩方就都得對我感激涕零!”

淮王妃緩緩地低下頭去。

眾文官聽得他如此說,也都慢慢地退下了。

“我要看看,安王會怎么辦。”淮王輕輕地拉起淮王妃:“他若是不出兵,或者出兵來救沐家軍,就可以證明,沐廣馳這次被捉,或者已經(jīng)跟他達(dá)成了某種協(xié)議。如果他出兵來進(jìn)犯,我必然令秦階共同御敵。我拖這么久,其中一個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看沐廣馳到底有沒有背叛我……”

“有些肉,是必須要割的,雖然痛,卻可以免了日后腐蝕其他部位。”淮王的話里,透出濃濃的陰狠:“秦階打不過沐家軍,沐家軍讓他重創(chuàng)又何妨?他有的是錢,可以重新招募兵勇。淮南地廣人多,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我都想過。”

“但是沐家軍不敗,我絕不發(fā)令停戰(zhàn)!”淮王小而圓的眼睛里,滿是寒光。“我必須保證,沐廣馳是死心塌地跟著我的。”

“你別只記掛著沐清塵,”淮王看著王妃,凜聲道:“如果他對你不是死心塌地,娶了依琳,你更加焦心。”

“婦人之見!”淮王冷冷地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報!秦階又輸了!”許是有些興奮,士兵的嘴出奇地快:“沐家軍在山谷里就地取材,用石頭再次伏擊了秦軍。秦軍從兩側(cè)上山谷的兵丁兩萬,跟沐家軍谷頂埋伏的兩萬人馬短槍相接,沐家軍不但殲了全部,而且用飛石阻斷了谷底通道。”歇了口氣,又一句接著一句,跟著不停地稟告起來:“秦軍損失人馬三萬,沐家軍傷亡六千有余。現(xiàn)沐家軍已經(jīng)全部撤回大營,秦階正清掃通道,勢要強(qiáng)進(jìn)山谷,直逼蒼靈渡。”

“估計秦階清理通道需要多久?”安王端起了茶杯。

“只要挪開石頭,能夠通行便可,最多一個時辰。”士兵回:“秦階大軍預(yù)備邊清理通道邊進(jìn)發(fā)。”

安王緩緩地站起身,說:“出兵。”

刺竹剛要開口說話,安王犀利的眼光已經(jīng)射了過來,威嚴(yán)不容他抗拒:“刺竹打頭陣。”

“將軍!”士兵急匆匆沖進(jìn)大帳:“對岸有動作!”

沐廣馳與清塵對視一眼,臉色微變,問道:“什么動作?”

“兵丁正在登船,岸邊的十六艘大船都準(zhǔn)備起錨。”士兵回答。

沐廣馳默然了。

清塵斜一眼宣恕,卻看見他正在喂鴿子,于是走過去,一把抓起鴿子,說:“馬上飛鴿傳書給淮王,說安王出兵來犯!”

“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宣恕慢悠悠地說。

清塵的嘴角狠狠地抿著,稍稍一抽搐,眼珠子一轉(zhuǎn),計上心頭,說:“我去對付!”

“你要多少人馬?”沐廣馳一把扯住他胳膊。

清塵回頭:“二十人,能開動一艘船就行。”

“清塵……”沐廣馳還在喊,清塵已經(jīng)跑得沒影了。

沐廣馳想追出去,在秦階大軍隨時可能到來的關(guān)鍵時刻,身為主帥又不能離開中軍大帳,他不知道清塵意欲何為,只擔(dān)心清塵帶的人少有危險,當(dāng)下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莫想了,”宣恕淡然道:“一切自有天意。”

沐廣馳一愣,徐徐地坐了下來。

安王站在帥船的船頭,望著對岸。身后,十六艘大船一字排開,在寬闊的江面上緩緩進(jìn)發(fā)。

刺竹和肅淳站在安王的身后,肅淳激動得摩拳擦掌,刺竹卻按著刀柄,一臉心事。

忽然,對面的江面上,慢慢地駛過來一艘船。漸漸地近了,刺竹一眼就看見,高高掛著的“沐”字旗下,傲立的銀甲將軍。

沐清塵!他居然毫無遮攔地站在船頭桅欄下,最顯眼處!真是不怕死!他是怕人家看不見他還是怎么地?就滿心期望著人家用箭射死他啊?

刺竹忽然氣不打一處來。沐清塵,你平素的聰明勁都到哪去了?要顯擺自己的傲慢自負(fù),也不在這時候啊。

沐字大船近了,卻停了下來。猛聽得清塵一聲大喊:“安修!”脆脆的音色甚是悅耳,雖然帶著敵意和蔑視,還有惱怒,但是逆風(fēng)從水面上送過來,那話語的激動就淡了,距離一遠(yuǎn),更是消去了語氣的力道,變得有些綿軟,跟戰(zhàn)斗的緊張氣氛非常不搭調(diào)。

安王又一次想起了沐清塵通州城下索要父親的第一次叫陣,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小娃娃,別來無恙啊。”

“我是無恙,你可有恙了!”話音一落,沐字大船忽地往后退去。

安王一驚,正尋思著是否有詐,猛地看見對面那“沐”字大旗晃動了一下,繞著桅桿飛快地轉(zhuǎn)過來,旗幟之后竟是一塊厚厚的木板,木板上,攔腰綁著沐清塵,此刻,他已經(jīng)搭起了弓,引起了箭,正對著安王。

安王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清塵的羽箭已經(jīng)出弦——

“嗖”的一聲,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身影在安王跟前一晃,只聽“啊”的一聲慘叫,重力一偏,便壓著安王倒下了。

周圍的人都喊起來:“保護(hù)安王!”

就在眾人慌亂之間,沐清塵的聲音再次傳來:“安修你這個小人!今天算你命好,找了個替死鬼!總有一天,我要射死你!”

“世子!世子!”眾人七手八腳地去拉地上的人,慌成一團(tuán)。

安王知道倒在自己身上正是肅淳,不由得著急和心痛起來,大聲喊道:“快救肅淳!”

肅淳一動不動。再一看,清塵的箭射中了肅淳的背部右邊,若不是肅淳擋得及時,安王就要被沐清塵一箭穿心,老命就此休矣。神射手穿楊將軍的箭法名不虛傳,安王雖然身經(jīng)百戰(zhàn),此刻還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王爺,他跑了。”身邊將軍著急地問:“我們要不要追上去?”

“他只身誘敵,只恐有詐。”刺竹沉聲道。

安王想了想,心有不甘又顧慮重重,無可奈何之下,只得慍道:“退兵!”

通州城內(nèi)。

“雖然傷得很重,但是沒有性命之憂。”御醫(yī)輕聲道。

此刻肅淳也醒了,臉色雖然有些蒼白,卻還是神志清醒,他虛聲道:“父王,我沒事,戰(zhàn)事要緊,趕緊去跟將軍們合計,不用照看我……”

安王輕輕地嘆了口氣,拍拍肅淳的肩膀,說:“戰(zhàn)事,還是先放一放吧。”

沐清塵這一箭,射得他膽戰(zhàn)心驚,不僅僅是因?yàn)椴铧c(diǎn)讓自己一箭穿心,也不僅僅是因?yàn)椴铧c(diǎn)讓肅淳一箭斃命,而是這箭下的緣由,令他擔(dān)憂。

他分明記得,上回叫陣,清塵親口說道,是沐廣馳有囑咐,不得傷及安王及其家眷,但是為什么上次清塵能遵守,這次就置父親的囑托于不顧了呢?難道,是從前沐廣馳有歸降之意,所以手下留情,這下看自己出兵進(jìn)犯,心意已決,是不肯再歸降,所以取消了從前的禁令,才讓清塵此番痛下殺手?!這一次出兵,毀了自己對沐廣馳表現(xiàn)出來的誠意,也讓沐廣馳決然地選擇了背離?!

除了心里感嘆沐清塵小小年紀(jì),性情如此彪悍,讓人生怖。其實(shí)他的心里,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想法,但是,誰又如何能體會他的苦心呢?

安王長嘆一聲,陷入更深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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