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小蔣，讓你看到我們這兩個老東西失態(tài)的一面了。”

蔣佳佳眨眨眼，困惑道：“主編，您在說什么？”

“剛才我不是出去給你們復(fù)印東西去了嗎？”

“難道是我出去的時候，有發(fā)生什么？”

視線在兩人的身上來回轉(zhuǎn)動，配上語氣恰到好處的疑惑，差點讓兩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懷疑，自己是否進入了月讀的幻境中。

“咳咳，那看來是我搞錯了。”

趙智慧干笑一聲，隨后神色莊嚴(yán)的從其手中接過散亂的稿子。

虔誠的目光宛若朝圣！

“那什么，小蔣啊，你先回去繼續(xù)招待言木老師。”

“等我們看完了，再來找你們。”

“好的。”

蔣佳佳點點頭，腳下如同抹油般，一溜煙的跑掉。

看得出來，呆在這里她的壓力很大。

等到蔣佳佳從房間離開，張文軒輕笑一聲，感慨道：“這年頭的小年輕的胃口可真大啊。”

“10%的版稅就算了，還要作品的版權(quán)。”

對于一個沒有任何作品的新人而言，版稅能到8%都已經(jīng)算是幸運。

10%的版稅普遍針對業(yè)內(nèi)已經(jīng)擁有一定名氣，過往作品銷量不差的資深作者。

新人想要拿到10%，不說絕無可能，但也困難無比。

“如果作品真的優(yōu)秀，版稅、版權(quán)給這小子又何妨？”

趙智慧一臉的不在意。

從事這個行業(yè)這么多年，什么情況沒遇到過。

一時的利益，長遠(yuǎn)的發(fā)展，該如何選擇，實在是再簡單不過。

“別廢話了。”

“耽擱我看書。”

張文軒失笑，搖了搖頭，同樣將目光放回到手中的作品。

很快，屋里只剩下平靜的呼吸，還有那“沙沙”的翻頁聲。

一個多小時后。

兩人幾乎是同時放下手中那疊厚厚的A4紙。

有些泛紅的眼角，無聲述說著他們那并不平靜的內(nèi)心。

稍微平復(fù)下情緒，張文軒感慨道：“還是頭回見到這般不一樣的故事。”

“與其說是悟空傳，倒不如說是以悟空的角度，揭露那個悲哀的世界。”

趙智慧認(rèn)同的點點頭，話語中同樣滿是感慨：“原以為妖便是那些作惡多端的怪物，不曾想還能從這個角度去詮釋.......

「原來像神仙沒法管的東西全都有個名字，叫做——妖。」”

“真是讓我這個老家伙開了眼啊！”

“豪邁而又悲壯，并非一人的故事，每個角色都充滿了魅力。”

感慨著的張文軒忍不住道：“你說這么多年，怎么就沒人想過這樣的角度？”

趙智慧想了想，搖搖頭道：“肯定是有人思考過這種可能的。”

“只是最終沒能朝著這個方向衍生下去，并且構(gòu)思出一部像這樣完整的作品罷了。”

“說的也是。”

張文軒點點頭，喜歡猴哥的人何其之多？

原著的故事本就有不少地方能讓人充滿遐想。

比如真假石猴的一難，就有不少人提出過，猴哥在那時已經(jīng)死去，后續(xù)跟著唐僧前往西天的是六耳獼猴。

網(wǎng)友在網(wǎng)上討論時，發(fā)表的各種陰謀論本就不少。

只是苦于沒有相關(guān)的同人作品，以至于這個方向非常的小眾。

就好像寫小說，一個小眾題材在被大神帶火之前，只有那群固定的真愛粉在堅持。

等到這個題材被帶火后，流量池就會迅速的擴大。

只要能最先乘上這股東風(fēng)，就算作品質(zhì)量一般，也能恰飽飽。

“感覺再過段時間，整個風(fēng)向都會朝著這個方向調(diào)轉(zhuǎn)。”

這般感慨著的趙智慧，促狹道：“怎么樣，要答應(yīng)那些條件嗎？”

張文軒撇撇嘴，不屑道：“呵。”

“你當(dāng)我是那些目光短淺之輩？”

“叫小蔣帶言木老師上來吧。”

......

“牧言，你說他們會答應(yīng)你那些條件嗎？”

聽到蔣佳佳的問題，牧言臉上露出一抹無奈：“這種問題不是應(yīng)該我這個作者擔(dān)心嗎？”

你作為公司的編輯是鬧哪樣？

想要倒反天罡？

“誒，我不是覺得這作品很好嗎。”

“感覺簽下來絕對不虧。”

蔣佳佳憤憤的舞著小拳頭，像是在埋怨對方居然還要懷疑自己的衷心。

“可惜，我就是個實習(xí)生。”

“人微言輕。”

這般說著，忍不住搖頭嘆氣。

大有一副總編、金牌編輯已經(jīng)年老昏聵，馬上就要做出不明智的決定。

看得牧言有些忍俊不禁。

說笑間，兩人很快來到主編辦公室門前。

敲了敲門，里面跟著傳來一聲“請進”。

看到蔣佳佳身旁的牧言，兩人眼中同時閃過一抹震驚。

就算提前得知對方很年輕，親眼看見，又是別樣的感受。

不過兩人都是老狐貍，很快收斂心中的各種情緒。

“沒想到言木老師這么年輕，現(xiàn)在果然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言木老師，這本《悟空傳》寫得太好了，我這個小老頭兒已經(jīng)完全被你折服，你能說說是怎么想到創(chuàng)作這樣一部作品的嗎？”

話落，牧言還沒什么表示，張文軒已經(jīng)開口，語氣帶著不滿。

“老趙，你怎么回事？這種事不能放到私下說？”

牧言面帶微笑，看著兩人完全沒有開口的打算。

見狀，張文軒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還是主動道：“抱歉，言木老師。”

“老趙這家伙就這個性格。”

“一上頭就不看氣氛，你可以不用管他。”

眼見沒有戲看，牧言露出遺憾的神色，點點頭：“沒事。”

張文軒：？？

趙智慧：？？

叫你不用管，你就真不管了？？

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這樣不按套路出牌？？

兩人的拙劣演技，牧言又怎會看不出來。

他明白，對方問出這個問題是出于什么心理，但他不想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可以解答，但沒必要。

見牧言完全沒有開口的打算，張文軒在心底嘆了口氣，只能主動接過話題。

“關(guān)于你剛才跟小蔣提出的條件，我們這邊剛才也已經(jīng)仔細(xì)商討過。”

“以《悟空傳》的優(yōu)秀，10%的版稅沒問題。”

“不過版權(quán)這塊的話，只能給你漫畫和動畫化的版權(quán)。”

“好的。”

“你先聽我解釋，以我的權(quán)限只能決定這部分，再多就要上董事......等等，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沒問題，漫畫和動畫化的版權(quán)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