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趙無極跑下山去，三人心情各不相同。

沉默了許久，身后卻突然傳來一句話：“趙無極求問劍道，今得償所愿，若有自輕、慚愧、嫉妒等心魔，也合該他自解，與你無關。”

回頭一看，一位冷艷仙子不知何時已到眾人身后，清冷淡漠，宛若一輪新月懸于半空。

正是冷如月。

“我曉得。”江辰明白這段話是對他說的。

“峰主你出關了！”看到身后一襲白衣的冷如月，劉素簡的驚喜壓過了剛才的復雜情緒。

冷如月點點頭：“已至金丹后期。”

比她之前想得還要順利。

不僅僅是順利，就連到八層的地基也已經打好，接下來只要按部就班的修行，就能順利晉升，毫無瓶頸。

她把目光轉向自己唯一的弟子，灼熱靈氣太過神奇。

還有，剛才的劍招。

“那一劍，真的很不錯。”冷如月沉默了一下，還是夸獎了江辰。

剛才她鞏固七層之時，突然感受到似要撕裂天地的劍意，神識往這一掃，恰遇江辰一劍斬出。

平平無奇，又振聾發聵。懂劍者方知其震撼。

劍一，居然真的存在嗎？

冷如月過去一直以為，劍圖是推演劍招變化的工具，趙無極這種鉆牛角尖的去研究劍圖，純屬拿算盤當答案，風馬牛不相及。

直到今天，親眼見證了江辰的劍一。

冷如月完全能理解趙無極的心態。

她也一樣。

才剛剛接受自己徒弟的劍法天賦比自己強一些，轉眼間徒弟又爬上了她從沒見過的高度。

對于自詡劍道天賦頂尖的冷如月來說，這件事確實有點小屈辱。

“師尊，小倩她也想拜入你門下。”江辰突然開口。

小倩的拜師之事需要解決。

天煉峰上江辰認識的人不多，劉師伯只有練氣期沒有招收弟子的資格，想來想去，好像只有師尊比較合適。

冷如月把目光轉向一旁的葉小倩，怯生生的可愛模樣著實讓人心憐。

沉吟一下，冷如月說道：“入我門下，須經考驗，江辰當初也是通過考驗才入門。”

流云追月劍，江辰心中暗道不好，小倩七天內肯定學不會。

“回你院子吧。”冷如月美目一掃周圍環境，就算拜師也不是在這種地方。

四人離去。

過了一會兒，一道蒼老的身影浮現在這處空地，滿頭白發，腰背微弓。

若是認識的人看見，怕都會驚訝不已。

老者正是許久不現身的老劍仙，天煉峰目前唯一的元嬰老祖。

從上次天韻峰峰主坐化時露面起，老劍仙就再也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過，只有天煉峰的兩任峰主見過他。

九峰之中不少人懷疑老劍仙可能已經接近大限，開始閉死關了。

可他居然出現在這里。

老劍仙蹣跚挪動幾步，走到剛才江辰揮劍的位置，閉上雙眼，靜靜回味著江辰剛才的那一劍。

呆立半響，老劍仙渾濁雙眼微微睜開，嘆氣幾聲。

“老了啊，老了，竟也看不懂了……”

一邊嘆息，一邊步履蹣跚地離開，雖是老態龍鐘般的緩步挪移，卻一步十丈，幾下就離開了空地。

……

江辰的小院，冷如月坐在上席，看著葉小倩在院中演練長青劍法。

兩人倒不是第一次見面。

當初登仙大會，葉小倩在測出天靈根后，被冷如月搭著手腕測過根骨，也由此發現了其體質的特殊。

其它時間，冷如月幾乎全程待在房間內不外出。

按理說這種招收弟子的小事不該冷如月親自出馬，只是這幾年天煉峰弟子死傷頗重，人手不足。劉素簡當時又忙于其他事務，冷如月只得親去。

卻不想招來兩位絕世天才，這一趟真不算白跑。

這一邊冷如月在回憶，另一邊江辰卻是暗自心急。

小倩的長青劍法，和上次分開前對比，幾乎沒有什么長進，只能說是中規中矩地把整套劍招從頭到尾用了一遍。

也不是小倩不努力，只是劍法天賦確實有限，在試煉峰也沒高水平劍者指點，練習再多也就是無意義地重復。

偷偷瞥了旁邊師尊一眼，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看不出滿意與否。

怎么可能滿意，就這水平，好幾招都沒連上，也基本沒有什么靈性，只是機械動作。

恨鐵不成鋼，江辰暗自心憂。

長青劍法演練完成，小倩收劍而立，滿懷期待地看著冷如月。

江辰連忙咳嗽兩聲，準備給她找補幾句：“其實剛才劍招不是沒連上，是一種對假想敵的預判，師尊你看若是敵人從上方攻來……”

“練得不錯，我收你為徒。”冷如月同時開口。

呃，江辰話說一半被噎住了。

不是，這也行嗎？

江辰有點懷疑人生，當初你是怎么考驗我的？這是不是有一點點對你的大弟子不公平？

當然不公平。

冷如月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來之前已經決定好了收葉小倩為徒了。

按照純劍法天賦來說，葉小倩確實很差。

但，天靈根。

三個字就足夠說明一切。

葉小倩高興地蹦蹦跳跳，一旁劉素簡也心中暗喜。

還好是冷師妹招了葉小倩為徒，換作別的劍癡，教葉小倩幾天，發現她毫無劍法天賦，說不得就棄之不顧了。

冷如月拿出一柄長劍，扔給了葉小倩。

“劍名流光。”

細長的劍鋒上似有點點寒霜，小倩稍一揮舞便流動起來。她心中一動，又注入火靈氣，寒霜退去，轉而浮現一層赤色光輝，猶如晨曦閃耀。

顯然是一把專為小倩煉制的水火靈劍。

小倩再三謝過。

是不是有點區別對待了？江辰有點懷疑地低頭看看自己的墨影。

“你在劍道上天賦一般，但有水火天靈根，要善用自己的優勢。”冷如月指點小倩，“天煉峰恰好有一方向非常適合你。”

“煉器師。”

聊到這，江辰可不困了。

“師尊，我最近正好有些問題，關于煉器的。”

冷如月皺眉：“小倩是天賦偏向，不得已去煉器。你學煉器做什么？”

“賺錢！”

江辰滿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