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異象與耳語(1)
- 巫師:從吸血妖開始
- bnnnnnv
- 2273字
- 2024-05-07 15:53:35
“靈視者一旦成為靈視者,就永遠是靈視者了……”
夢魘般的話讓他從中驚醒。
這一覺睡得不好,不安而發燒。
當海信瑟斯醒來的時候,他察覺到樓下傳來的喧鬧,以及樓上很有節奏的頗類似于比武運動的振動,但很快就被耳際的轟鳴所拉扯掉所有的注意力。
【奇異病癥】:不同尋常的異象與耳語,有一股奇怪的回影閃爍在你的視網膜上,耳畔還有喋喋不休的私語,體質-2。
看著這一行字……
呼吸簡短又局促,有時候會因為迷茫而忘卻。渾身大汗淋漓,豆大的水滴分不清是眼淚還是汗珠,從臉上一滴又一滴垂淌下來。
他的視野被浸濕了,模模糊糊的,透過薄薄的縫隙窺探著吊燈,覺得自己有些精神恍惚,如同生病了,而且還似乎病入膏肓。
耳畔輕微地襲擾著些許鳴叫,時遠時近,宛若有人在身邊無止境地竊竊私語,細微但擲地有聲。他沉下心,細心傾聽,然后又擰了擰自己的尖耳朵。
耳朵和額頭一樣燙手,感覺陷入了一頂煮沸的鍋爐里。這股莫名的不詳的噪聲,無論做出何種努力皆徘徊不去,仿佛成為一股永不消逝的耳鳴,令人窒息而焦慮。
他的眼睛不聽使喚,偶然會抽搐般不自覺看向房間里的某個角落,就像那里有東西一樣。
海信瑟斯眨了眨眼,發現視網膜上偶爾會跳動著比昨天更顯著的影像——盡管依然是轉瞬即逝的淡淡的模糊的東西,如同幽魂一樣斷斷續續起伏在自己的瞳孔里,像玩捉迷藏般躲躲閃閃。
他嘗試著伸出手,指尖觸及的是一團暖意融融的空氣,無法正確捕捉到這些影子在現實里的位置,但在視野里卻依稀可見輪廓。
察覺到周身不同尋常的騷動,讓他的眼皮飛快地跳動。
腦海中仿佛被什么東西占據了一樣,或者說是蘇醒了一樣,充滿東西的感覺不能稱作舒服。
他對關于靈視者身份的很多東西仍然維持著無法回憶的狀態。這是來自9環法術的威力。
有時候人們會因過去而悲傷,因遺忘而欣喜,有時候記憶會成為一種負擔,祈禱忘卻會成為本能,期翼待昂德拉的潮水褪去后余下的一片寂靜。
昂德拉的巡禮者的教義是如此。
偶爾促狹出現的一個畫面、片段,肆意地倒帶又快放,流光瞬息之間,即便是略知一二也難以做到。
那些被桎梏于記憶深處所偶然流溢出的緊張、惶恐的情緒,卻格外令他身臨其境。
他不由得想起克里斯蒂娜所稱之為覺醒的言辭,這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論是自我防衛的本能,還是一種強烈的自救欲望,都成為一種聲音提醒他,這種詭異得令他窒息的體驗,倘若是一種病,久久不去醫治,可能會很危險。
海信瑟斯從床上撐起身子,摸著胸口項墜,沉重的心緒略微舒展。
環視周遭,這件不大不小的房間干凈而整潔,木地板被去除酒漬和垃圾,桌上放著一盤甜甜的堅果蜜餞與幾塊白糕。
除了他之外空無一人,另兩張床上堆積著折疊整齊的床鋪,一些熟悉的裝備和物品置于床柜邊。
他又一次陷入形單影只,孤立無援的境地。
海信瑟斯的臉部肌肉不由自己地痙攣,思緒混亂,盤根錯節的想法里,他總算冒出一個念頭——他想知道自己曾經的鹿林的靈視者到底意味著什么,以及內心揮之不去的焦躁不安究竟從何而來。
沒有人應該比四年之前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的艾德爾更清楚了。
他跑到樓下嘗試找到艾德爾和裘荻。
裘荻正經八百地端坐著,背靠墻壁,手指有些緊張地把玩俄撒斯的護符。
那個刻著三顆晨星的護符的背面顯然已被熱忱的手指磨平。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像偶然想起什么說什么般,用平常不過的語氣侃侃而談:“這么說來,艾德爾,從很早之前來說的話,其實你也追隨俄撒斯挺長時間了,對嗎?”
“你要說追隨……”艾德爾有點不明白地摸摸后腦,頓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姑且認為是吧,我們現在不就在追隨他嘛。”
艾德爾舉起酒杯,對著里面的麥芽酒喝了一口,似乎想借助喝酒的動作緩解緊張。
“不——”
裘荻擺了擺手,她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以前也是個忠實的俄撒斯的追隨者,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岡恩更適合我。”
“拾起鐮刀,銘記教義,背讀頌詞,練習神術,跟成為晨星之子跨越大洋彼岸來到亡焰列島一樣具有挑戰性……”
吞吞吐吐成為一種不太正常的反應,紅暈浮現于裘荻的臉頰。
她咬著嘴角,擠出詞匯:“別在意。”
“我啰嗦這么多,只是想說,如今晨星之子在遍地被認為是邪教徒的情況下,能在異國他鄉遇見一個同樣熟知甚至追隨俄撒斯的人,這真的難能可貴。”
“早上好,靈視者,希望一夜安眠。”
裘荻害羞地撇過頭,把轉移力從艾德爾身上轉移到海信瑟斯上,她歡快地打著招呼,似乎對于他的出現格外放松。
“你好,裘荻。”
“你睡得很沉,我本來想像在船上那樣用耳光招呼你,把你從裝睡中抽醒,畢竟你已經證明你很擅長這個,但陡然一想昨天發生了這么多事,我好心腸一發,就仁慈地單獨留你于房間里了。”
艾德爾露出一個你懂的表情,一邊說著,一邊點燃煙斗。那粗糙的手指有些尚未愈合的傷口,笨拙地敲響燧石,姿勢顯然有些不太自然。
海信瑟斯在旁邊坐下,他壓制住想要看向角落的莫名沖動。
他并不打算直接提出疑問,而是先從拐彎抹角開始,以側敲旁擊的方式迂回,他必須巧妙地隱藏自己的焦慮不安。
雖然他馬上要問的也是在他事項之內的。有時候,他猜測,這個問題甚至會成為最想知道也是最緊急的問題。
“艾德爾,這幾年你過得怎么樣?希望國王港的瓦利亞人昨天在廣場上對你的歡迎能讓你產生賓至如歸的感覺。”
艾德爾確實是他的老朋友,沒有比這熟悉的面孔更令人放心的存在了,從飾金谷的初遇到雙榆城的闊別,經歷了很多個風餐露宿的日夜。
數不清的艱難困苦的戰斗,他的命令都是艾德爾在前排堅守陣地的天憲。
他由于努亞堡的毀滅而損失慘重,以至于艾德爾的等級比他還高。但即使是曾經并肩作戰的老朋友,他對艾德爾的事跡某些方面也不太清楚,記憶太多被隱瞞,被刻意地秘藏。
主要是關于靈視者的遭際的事情被隱藏。
余下的東西百般抽絲剝繭也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