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想法太過理想化,沒有現實的價值。”
香蘭子勾起手指,光劍化為星星白點消散。
隨著最后光源的消失,無聲的黑暗再次籠罩了空曠的大殿。
她放平手掌作托舉裝,隨即一個大約有籃球那么大的正方體出現在她的掌中。
將外表包裹著一層好似銀箔的正方體放置于秋葉的面前,她說出了令秋葉意想不到的話語:
“這是零零的核心,內部數據已經抹除了,也就是說零零已經不復存在了。
我重構了它的框架,使之更符合人類思維運轉的邏輯結構,里面還包含了傳輸意識所需的必要技術。
你隨時可以加入我們的行列。”
“還是免了...我并不喜歡當別人的門下走狗,更何況還是這種絕對忠誠的類型...”
現在,秋葉只剩嘴是硬的了,他很清楚香蘭子是對的。
人類如果只保持一兩百年的短暫壽命去探索宇宙的話,這是遠遠不夠的。
最低五光年的距離,在這片永遠也無法達到光速的宇宙是難以企及的。光年,這個單位實在是太過漫長了,僅一長度,以飛船龜爬的速度,它就幾乎要將幾代人的時間抹去。
或許可以通過休眠倉來規避時間的懲罰,但這也是如今破碎帝國面臨的困境,爛柯人使得帝國各處是割裂的,割裂到遠航飛船竟成為了文明的最小單位。
偏見,歧視,仇恨,在一個個小小的文明中爆發,曾經無比宏偉的帝國也因此變為了碎片,一片又一片地散落在這寂寞的銀河。
香蘭子是對的,人類在這片宇宙中是難以生存的,唯有化身為永恒,才能與時間的洪流相對抗。
“不,我沒有在你的核心中施加任何限制,也并未在底層中留有后門。
你是平等的,與我一樣。”香蘭子的語氣自然,仿佛認定了秋葉一定會加入他們似的。
秋葉睜開苦澀的眼睛望起正方體的零零核心。
包裹的銀箔只顯露出它的一角,僅從這一角難以窺探出它的全貌,秋葉只看到它灰白的外殼上有一個類似^重合于o頂點,^兩尖端向下延伸的奇怪符號。
“給我個理由。”
“同情二字的基礎主要在于同上,當維持生存的基礎改變時,同情自然不復存在,你自然而然地就會認同我的主張。”
被質疑有些惱怒,秋葉嘶啞著嗓音答道:“你認為這只是同情?”
香蘭子抬起頭凝望起幽靜的大殿之頂,她的視線仿佛穿越了金屬的墻壁,直達星空的盡頭。
見她這副模樣,秋葉停下了
“我該走了。”
說罷,她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靈能自虛空中現身,在她與四周的機械聚集,形成一個白色的光圈,白色的光圈好似波浪,將她的身影扭曲彎折。
隨后在一聲急促爆發后,她消失了,只留秋葉眼前的零零核心作為她到來的痕跡。
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保護秋葉大腦的屏障,眩暈感如海嘯般涌來,立刻便將秋葉的意識沖垮,輻射全方位的進攻起他尚且正常的大腦。
然而還未等他昏厥,頭頂的鋼鐵墻壁,歷史沉積的巖石忽然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兩側的支撐柱似乎也沒反應過來,在壓力的突然變化下,它們發出咔咔的聲響表達疑惑。
沒有了阻礙,陽光照射了進來,立刻將黑暗驅散,將大殿以金黃填充,與陽光一同到來的,還有一道縹緲的身影,一時間的光陰變化,秋葉感到有些不使,秋葉抬起頭,朦朧的雙眼只能看清她大致的輪廓。
一道模糊的人影,一雙長而豎立的橢圓耳朵。
秋葉的耳邊傳來一聲仿佛天生高貴卻帶有濃重口音的話語:
“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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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秋葉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正一絲不掛的浸泡在青灰色的溶液當中。
暖烘烘的溶液很是溫暖,沒有衣服帶來的隔離感,全身都都被溶液包裹,秋葉覺得自己好似正泡在溫泉之中。
不過此時的身體已經字面意義上的煥然一新,久違的原裝右臂使他的好似帕金森的抖動回來了,而背部原生脊椎低下的效率,讓習慣了仿生脊椎的秋葉感覺自己的動作好似慢了一拍。
身上的異樣使他立刻便明白了自己身處何處。
這是一臺塑形艙,這臺塑形艙啟用了最高級的生命遞歸程序。
生命遞歸需要閃耀世界制造的神奇醫藥才能啟動。
塑形艙普通的生體塑形只需要消耗營養物質即刻完成對傷口的修復。
不過這它這類基礎的功能是做不到斷肢再生的,只有最高等級生命遞歸才可以將人的身軀‘嬰兒’化,重新生長出肢體來,像自然界蠑螈一列生物般,斷肢再生。
秋葉上次見到這種儀器還是在金鼠鼠的殖民地內。
還沒等他過度思考,嘩啦一聲,艙門開啟,流出一地的青色不明液體。
“嘔。”吐出口腔中殘留的粘液,從塑形艙中塑形爬出,短暫脫力的秋葉雙膝跪地,手掌撐地,一副被玩壞的模樣。
青灰色的粘液在他的肺里,鼻中,胃里,他感覺自己全身都要被營養膏溶液灌滿了,好在粘液經過特殊處理,他才沒有感受到異物進入鼻腔帶來的惡心感。
還沒等他緩過勁來,一聲軟到發甜的話語中斷了他干嘔的進程。
墨白從他身側走來,撐起他的軀體,她很堅強,沒有哭泣,而是選擇用溫暖溫暖秋葉漸涼的軀體。
“秋葉,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從她疲憊的語氣中,秋葉感到了深深的無力,他又一次的沉默了,看著墨白強裝起的笑臉。
互相依偎了一會,秋葉問:“這兒是哪?”
墨白環住他新生的好似嬰兒般稚嫩的胳膊,答道:“這里我們最初相見的地方呀。”
秋葉呵呵的傻笑了兩下,沒想到那位哈娜主宰居然還是個好人。
能引得第五級智能香蘭子落荒而逃的,在這顆星球大致也就只有哈娜主宰一人了吧。
就像她曾經隨手一擊便將四級的憎惡毒蜂隨手抹殺一樣,能逼退香蘭子,或者說零一的確實只有她了。
大腦逐漸冷卻,秋葉從恍惚中脫離,他想起的第一件事便是,裝備呢?自己是不是被人撿漏了?
不過墨白好香啊,為什么之前自己沒有覺得墨白有這么香呢?
他側過臉啃了軟乎乎的墨白一口,迷迷糊糊的問:“那你知道是誰把我送回來的嗎?”
墨白沒有急著回答,她好似大號玉米棒的尾巴纏住秋葉的大腿。
大腿好似被毛茸茸捆住,溫暖又舒適,隨著大尾巴的漸漸縮緊,柔軟而豐盈的順滑帶來秋葉無法拒絕的癢酥酥快感。
她尾巴間的一點白還不滿足于此,優雅又靈動的在秋葉的腳踝處游動,時不時撩撥起秋葉的另一條大腿。
墨白靠在秋葉的身上,將腦袋放在他的肩膀,才輕飄飄的說:“是哈娜主宰。”
墨白的話印證了秋葉的猜想,他長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裝備大概是被毛了。
“秋葉...”墨白有些猶豫。
“嗯?怎么了?”秋葉耳旁噗呲噗呲扇動的狐貍耳朵變得豎直,像海綿似的戳著他的脖頸,秋葉知道墨白大概是又為自己擔心了。
“哈娜主宰還讓我通知你,三天之后,你必須要前往高吼峰,她將在那兒舉辦騎士競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