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軒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有些驚訝,她抬頭看看又馬上低下了頭,說:“你好?!庇诜部此椭^的樣子心想:她可能有些害羞,便彎腰趴在桌子上?!袄畈┸?,沒換座位之前,我是你的同桌啊,你還記得嗎?”李博軒點點頭,她看對方有了反應,接著說道:“你初中是哪個學校的?我是十中的,這個班里我一個人都不認識,除了你?!薄拔?,我是陽一初中部的。”“哇,那你應該認識很多同學吧,好像班里有不少人都是陽一直升的?!崩畈┸庍€是低著頭,不說話?!拔覀円黄鹑ネ饷媪镞_一圈怎么樣?順便看看學校,你是不是還挺熟的,帶我走走好嗎?”“不,不了,我還沒收拾好書桌。”說著,李博軒把書包拉開,準備收拾書本??粗畈┸幍臉幼?,于凡大概知道李博軒的意思了,只能悻悻說道:“沒關系,我們大課間再出去好嗎?我,我還不太認識我們班的同學,我先回座了。”
對于李博軒的羞澀,于凡倒是沒有什么感覺,其實她也是有些害羞的,看著下課之后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的同學,她有些孤單,幸好自己帶了一本小說,趁著這個可以光明正大裝作愛讀書的機會,她從口袋里掏出一顆奶糖邊嚼邊看。“凡凡,你看什么呢?”于凡聽到有人問就知道是林曉晨回來了,但除了自己親人之外,還沒有其他人如此親昵地喊過她,倒讓她覺得有些尷尬,“《白夜行》,推理小說,一個日本作家寫的,還挺好看的?!薄澳阆矚g這個類型的小說?。课也粣劭矗L了,我愛看漫畫。”說著拿出一本少女漫畫,于凡看到封面就已經猜到了大概內容,只能友好地笑笑,說道:“漫畫我有點看不懂,就是畫面順序,我分不清楚。”說完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第二節課是物理,對于高中開學的第一節課來說,基本上在老師的自我介紹和諄諄教誨中度過的。說起物理,大概是她在初高中時代最大的惡夢了,自于凡上初二之后,物理就是她最聽不明白、學不清楚的學科,但奇妙的是,自己中考時物理考的還算不錯,聽下一屆的學妹說,自己甚至被初中物理老師拿來當作勵志的榜樣,天天在課堂上鼓勵大家,這樣的“成名之路”她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除了課堂內容一如既往的聽不明白之外,她對物理老師的名字和模樣記憶倒是頗為深刻。倒不是因為什么別的,而是物理老師姓名和模樣反差極大,他叫白方舫,聽起來是一個女生的名字,卻是一個身高190、長相帥氣身材極其健碩的年輕男老師。按照林曉晨的說法,白老師是全年級組女同學的理想戀人,但對于那時的于凡來說卻是陰影,畢竟影響白老師在她心中形象的最大問題是他教物理。
第二節課之后就是大課間,在一節昏昏欲睡的物理課之后,于凡精神好得不得了,甚至可以用“興奮”來形容此時此刻的狀態。她向后看了看李博軒,想給她一個眼神,無奈她還是低著頭,倒是李博軒的同桌另一個男聲看到了于凡的樣子沖她笑了笑,讓于凡有些不好意思。就在她收拾書桌的時候,李博軒竟然主動來找她,這讓于凡著實有些驚喜。“走吧李博軒,教室里太悶了,我們去操場好嗎?”李博軒點點頭,跟于凡一起走出門去。在走廊上,于凡想要挽李博軒的胳膊,又覺得有些距離感,她想,還是不要太過于主動,畢竟李博軒從出教室以來,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還是于凡先打破了沉默:“李博軒,我叫你軒軒怎么樣?你可以叫我凡凡。”“嗯,你還是叫我李博軒好一些?!边@還是李博軒跟于凡說的第三句話,卻也是一句讓于凡感覺疏離的一句話,她只能尷尬地笑笑,問道:“那你有沒有什么小名之類的?或者外號?”提到外號,李博軒突然轉過頭來瞪著于凡,似乎有些生氣地說道:“我沒有外號,沒有!”這句話將于凡嚇了一跳,也讓她第一次看清了李博軒的臉。那是一張過于普通平淡的臉,甚至可以說有些難看,但最明顯的還是臉色那塊青紫色的印記。在看到于凡驚訝的表情后,李博軒忙低下頭,說了一句:“對不起?!庇诜蚕乱庾R地說了一句:“沒事,沒事?!眱蓚€人一路無話,就這樣來到了操場上??粗賵錾吓懿教璧哪猩?,還有在籃球場上打籃球和打羽毛球的同學們,于凡剛才心里的煩悶被高中生活的期待所替代,瞬間忘到了腦后?!坝诜玻卜?!”就在于凡還沉浸在四處新鮮的場景中時,忽然聽到遠處喊她的聲音,一定是林曉晨。她來回看了好幾次,才在籃球場旁站在的一群人中發現正在招手的林曉晨。“凡凡,凡凡,你過來看啊!”林曉晨的聲音好像穿透了整個球場,場邊圍觀的人都被她的視線吸引了,于凡受不了這萬人矚目的瞬間,只想拉著李博軒走,不過當她轉頭時才發現,李博軒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走了,剩她一個人站在那里。
“凡凡,剛才我喊你你怎么不來?高二的李子宇正在那打球呢,我覺得他不錯。”“呵,開學第一天就有目標了,你太厲害了。”“你不懂,他是遠大的目標,是我的榜樣,聽說他是高二年級第一,我是要以他的學習為目標的。”于凡笑了笑,“遠大的目標,確實很遠大。”“哎,剛才你旁邊那個女生是誰,我怎么沒見過?”于凡正在因為這事郁悶,她沒想到李博軒沒有跟她說一句再見就自己先走了,“哦,她是我們班同學,你這個‘人脈王’怎么能不認識呢?”“那我真的沒注意過?!绷謺猿块_始轉身尋找,“喂,你不要找了好嗎?搞得人家以為我們在說壞話呢!”“又不是小學生,說什么壞話,我們認識認識不就好了嗎?”林曉晨繼續尋找著,“凡凡,凡凡,是那個女生嗎?倒數第二排那個?!庇诜沧Я俗Я謺猿康囊滦?,“你別指她,是是,是她?!绷謺猿哭D了回來,在于凡耳邊輕輕說道:“我好像在哪見過她,她好眼熟?!薄霸趺纯赡?,她不是你們十二中的,她說她是陽一初中部的?!薄芭?,陽一初中部的,她跟我認識的一個人長得很像,應該不是一個人吧,樣子像但她不是這個感覺?!薄胺凑也恢?,我是十中的?!编忄忄忄狻坝稚险n了,為什么快樂的時光總是這么短暫啊凡凡,下節什么課?”于凡看著林曉晨絕望的表情,在她耳邊悄悄說道:“老賀的數學課!”“更絕望了?!本驮诹謺猿縿傉f完的時候,賀叢軍從門口走了進來,看著賀叢軍的眼神,她們趕緊端坐好,生怕被“抓現行”。
一節緊張的數學課過后,于凡不想再去找李博軒了,她覺得自己想要交朋友的真心被忽視了,即使自己和她看起來像是這個班里“唯二”的陌生人,但她還是覺得自己和她不太適合,而林曉晨那個“人脈王”估計又去跟哪個同學于是,便拿出了那本推理小說,繼續看了起來?!坝诜?,對不起。”就在她還沉浸書中時,一個聲音突然沖進了自己的耳朵。她抬頭看看,是李博軒。這倒是沒想到的,“沒,沒關系?!庇诜蚕乱庾R地回答道?!班?,剛才我著急去衛生間,沒跟你說一聲就走了。”于凡也并沒有想要追究的意思,“沒關系,這不是什么大事兒。”說完后,兩人陷入了沉默。“嗯,你看小說嗎?”于凡拿著自己那本《白夜行》問道,“我沒有時間看,嗯,于凡,你能當我的好朋友嗎?”就在李博軒問出這個問題時,于凡馬上點了點頭,甚至沒有反應的時間。但后來于凡才知道,這段友誼曲折的開始似乎已經預示了它的結局。